苍绫迷迷糊糊的清醒了过来，她看着周围的一切，有些恍惚。
记忆回笼，她这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
她与那面镜子做了个交易。
镜子赐予她匹敌神的力量，而她以死后灵魂泯灭的代价解开了镜子的封印。
苍绫并没有把这场交易放在心上。
她都已经有了如此强大的力量，这世间还有谁能随意杀死她？
她要去找她的大人。
苍绫站起身，蓦然间被眼前的景象镇住。
黑沉的天幕压了下来，仿佛末日灾变，脚下的大地干涸开裂，万物凋零，无意踩到了什么。苍绫低头一看，发现那是一具兽类的尸体。
关她什么事。
她随意的收回了目光。
她要去找大人。
天际突然一道光华闪过，像是什么东西被震开了一般。
顿时万兽齐哀，百鸟悲鸣。
那熟悉的力量让苍绫瞳孔一缩。
大人？
原本属于重华的神殿散发出光芒，重华的气息在一瞬间被抹去。
神位易主。
苍绫很清楚这个景象。
她那名义上的父亲尧帝在死去时也是如此，尧帝从使轩辕家一夜之间荣光尽失。那时的尧帝领地陷入战乱。
她那父亲像是从未记起过她似的，只在临终前把她的那个姐妹托付给司珩。
相同的景象仿佛再现，天际处一个身影缓缓显现。
原来是白泠啊。
“为什么呢？大人，你也要像父亲那样抛弃我吗？”她喃喃道，不住摇头，腰间的翎羽被她紧握在手，她疯狂跑到了一处阁楼内，熟悉的程设映入眼帘。
狂暴的灵气打翻了周围的东西。
这是归灵塔，兽族的藏书之地，也是她曾经在兽族看管的地方。
苍绫渐渐冷静下来，她从熟悉的书架上取下了一本书。
“没关系的，大人，就算你死了，我也能想办法复活您。”她唇边勾起一抹苍白的笑意。
————
司珩靠着仅剩的神力带着铸好的剑摇摇晃晃的来到东泽外围，他是靠自己硬抗雷劫的，嘴角的血迹还未干。此刻他皱着眉看着那个漂浮在半空的红色城市虚影，骨节分明的手抚上了自己的心脏处。
他还不打算回来吗？在晚一点，就真的来不及了。
司珩想着，手中的旗释放出古朴厚重的威压，凌驾在虚影上空，暂时震慑住了其中的怨魂。但他知道这支持不了多久。
他转身，看到天际飞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泠？”他开口，拿着剑的手紧了紧。
但他又明显的发现出了她的不对劲。
他的眸子变作金色，神力覆盖其上，想探究她身上的一些因果。
一阵强大的力量反弹，他闭上眸子，再睁眼时白泠已经落地，她没有再穿白衣，而是一袭赤红的长裙，眉间火红的印记让她的容色更艳，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但身上的气息却明明确确的告诉他，这就是白泠。
刚刚探究的神力被法则隔绝弹回，他什么也看不见。
“白泠，你怎么了。”他的眸中浮现出担忧，有几分紧张看着她。
他手中握着她的翎羽和那把要送给她的剑。
——翎羽是打算还给她的。
“你继承了重华的神位？”司珩一眼就看出了白泠身上的力量显然变得无比强大，但他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她继承的显然不只是重华的力量。
她没有说话，那双眸子细细的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丝陌生的冷漠之意。
“命书。”她开口说道。
司珩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