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天？钓龙？！
这两个词，这两个词语回荡在陆凡心间，听得他震撼莫名。
这老者是什么人？
这两句话是他无意间的吹嘘，还是其他什么？
陆凡的心脏加速跳动起来，他再次凝神，催动神识，窥探老者。
然而，神识扫过，老者依旧是那个老者，血肉之躯，气息平和，仿佛一块融入了山水的顽石，根本不存在任何修为的痕迹。
越是如此，陆凡心中的震撼便越是无以复加。
“嘿嘿嘿，今儿个的鱼真肥，又能吃顿好的了，嘿嘿！”
就在此时，老者仿佛一副浑然不觉的模样，手腕再次一抖，鱼竿轻扬。
这一次，鱼线上竟同时挂着两条尺长的大鱼，在晨光下奋力摆动着尾巴，鳞片闪烁着银光。
这垂钓的速度，这收获的效率，已经完全超脱了技巧的范畴...！
陆凡喉结滚动，正想开口，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识海深处的幻珠空间内响起。
“这家伙是个修士......”
“嗯？”
陆凡闻言浑身猛地一颤，脸上先是闪过一抹极致的错愕，旋即被无边的狂喜所淹没！
是师娘柳玲珑的声音！
“师娘！你醒了？！”
陆凡在心底狂呼，心情异常激动。
自从上次在仙界一别，师娘元神便陷入了沉睡，直到今日！
“臭小子，让你久等了。”
柳玲珑的轻笑声再次传来，带着一丝宠溺与歉意。
“那日在合欢宗，那日在合欢宗，我本想出手救你来着，奈何正处在冲击婴变关键，后来想出手时又见到了合欢老祖赵文渊的元神，这才没有出手。知晓你已无碍，才放下心来继续闭关。”
“师娘你婴变了？！”
陆凡有些惊讶。
无论何时，师娘突破速度总是在他之上。
“嗯，现在你大可放心了，现在即便那洛神音找上门来，也无需怕她。”
柳玲珑自信一笑，仿佛婴变境界的突破对她而言，只是水到渠成之事。
她紧接着话锋一转，凝重道：“先不说这个，你眼前的这个老头，古怪得很，恐怕是某位大神通之人。”
“大神通之人？”
陆凡怔了怔道：“我完全看不出他的修为......比起修士，他更像是个凡人。”
柳玲珑点点头，声音严肃：“不错，我的神识如今已是婴变初期，却也依旧看不透他分毫，感觉如渊似海，深不见底。其修为恐怕远在问鼎之上，甚至......是更高的境界！”
远在问鼎之上！
陆凡倒吸一口凉气。
问鼎修士，已是这方天地间的顶尖存在，跺一跺脚便能让一方势力覆灭。
而问鼎之上，那又将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就在陆凡与柳玲珑说话的片刻，老者忽然转过头来，吹胡子瞪眼道：
“喂！臭小子，你不钓鱼就站远点！你看，这水里的鱼儿，都被你身上那股子毛躁气给吓跑了！”
陆凡闻言，连忙收敛心神，对老者微微一笑道：“前辈还没告诉晚辈钓鱼的诀窍呢，让晚辈如何钓？”
“诀窍？”
老者闻言挠了挠乱糟糟的白发，一脸不耐烦地摆手道：“哎呀呀，不是都告诉过你了嘛，诀窍诀窍，哪有那么多诀窍！老子我平生最烦的就是收徒弟、带徒弟，麻烦得要死！”
他瞪了陆凡一眼，道：“想学诀窍，自己看，自己悟去！”
自己看？
陆凡眼眸微眯，心中非但不恼，反而升起一丝期待。
他不再开口，而是将全部心神沉浸下来，双目如电，死死地盯住了面前那条清澈见底的溪流。
一看之下，他整个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不对劲！
这溪水......有问题！
此地地势明明是西高东低，溪水本应自西向东流淌。
然而此刻在陆凡的眼中，他竟惊奇地发现，整条溪流的流向，竟然是反的！
溪水，正在从地势更低的东面，缓缓地地倒流向地势更高耸的西面！
这完全违背了天地至理！
“这......”陆凡心神狂震，几乎要惊呼出声。
这绝非幻术！
老者看着陆凡震惊的表情，露出一口黄牙，嘿嘿一笑：“看懂了没？你这个化神境界的小修士......”
“水在倒流......”
陆凡喃喃自语，目光呆滞，紧接着，他看到了更加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那倒流的溪水之中，一条条肥美的鱼儿，非但没有因为这诡异的景象而惊慌失措，反而像是受到了某种神圣的感召，一个个摇头摆尾，排着整齐的队伍，争先恐后的游向老者的鱼钩，然后轻轻咬住那空无一物的钩子，等待着被提出水面！
仿佛它们不是被钓，而是在......朝圣！
这一刻，陆凡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彻底颠覆了。
他修行至今，所见所闻，何曾见过如此匪夷所思的场景！
“对喽！”
老者见陆凡一脸呆滞的模样，满意地一拍大腿，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这小子还算有点悟性，现在，知道老夫为什么能钓上来这么多大肥鱼了吧？”
陆凡艰难地转过头，看着老者，没回答，但也隐隐猜到了什么。
老者得意洋洋地挺了挺胸膛，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了一句让陆凡道心都为之颤抖的话。
“那是因为，能进老夫的肚子，对它们而言，是天大的机缘，是无上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