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钰山用的是“暂且”。
冬令营一事迫在眉睫 ，这次寒假就会开启，而京大，他还有一个学期的时间慢慢磨霍姽。
霍姽凉飕飕地看了眼齐钰山。
估摸是要事在心，齐钰山根本不带怵的，他苦口婆心说：“你不知道，为了得到这个名额，我花了多大的心力去打关系，就算在会议室被骂得狗血淋头，我也没想过要放弃。
只因为我知道，霍姽，你在数学上的天赋无人能及，你的聪慧在这个世界鳞毛凤角，你……”
齐钰山是真的会唠嗑，也不知道最近在哪个小视频里学会彩虹屁，一吹吹得没完没了。
足足好几分钟，他才停下。
霍姽大概猜到，他是词汇量不够了。
但这操作把后面的罗大成看得一愣一愣的。
本以为齐老那活灵活现的表演已经够让人大跌眼镜了，没想到还有“让人想把眼睛踩碎”的更甚举动。
没等罗大成想完。
“不光是我，就连后面那个光头也为你跑前跑后。”
罗大成：“？？？”
罗大成双眼震惊地指了指自己。
想了想，他还是张了张嘴，“齐老，我叫罗……”
齐钰山头也没回，抬了个手表示知道，“罗光头连夜从江城赶到京城，在不为人知的时间里偷偷召集……”
罗大成：“……”
在齐钰山的描述下，罗大成和他为这个名额苦苦坚持，不惜历经数协各方人马反对冷脸，只为霍姽能够有机会站上华国数学的最高舞台。
两人的形象如此光辉伟大，而霍姽却不知好歹。
霍姽：“……”
眼见齐钰山还要说些什么，霍姽冷声打断：“行了，我同意。”
齐钰山：“什么？”
“但有个前提。”
齐钰山接上：“别说一个，十个都行。”
霍姽看他一眼，说：“我要带个人。”
齐钰山瞪大眼，随即爆发出：“你不早说！早说我还用得着吹这么多彩虹屁？！”
“渴死我了！”齐钰山嘟囔，他掏出身上的保温瓶，正欲打开，发现对面的女孩一动不动。
抬头，就见霍姽一脸玩味地望着自己。
齐钰山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才说了什么，旋盖的手一顿。
老脸绽放出一个不失礼貌的笑容：“嘿嘿，话是这么说，但我刚吹的时候是发自内心这么觉得的。”
霍姽：“……”
她背后，宋暖笑意盈盈地望着齐钰山，觉得这老头怪可爱的。
而齐钰山背后的罗大成，眼睛瞪得都差掉地上了。
总觉得今天的三观都被震碎了。
他是真没想到，从前华国数协总是事不关己的齐老在霍姽面前姿态竟放得这么低。
霍姽竟也是一副习惯的模样。
一看两人的关系就熟稔到不行。
齐钰山答应后，霍姽便将程思潼的信息发给他。
“是这女娃啊！”齐钰山看了眼信息。
霍姽眉头微挑：“你认识？”
齐钰山摇摇头，“有印象，全国联赛那会我监考，结束的时候，出门看见那女孩蹲在地上，眼泪挂当当的。”
霍姽脸上显露几分稀奇。
“我以为她是因为成绩不好哭了，结果，嘿！你猜怎么着？
那女孩说，她考差了，她哥会没收她所有的电子产品。”
说到这，齐钰山唏嘘摇头。
“想当初我那会，大家考试哭了都是觉得自己没考好，这丫头倒好，哭的是没得玩。
唉，时代不一样了。”
霍姽点头表示理解，安抚般地拍了拍齐钰山的肩膀，“年级老了，落伍也正常。”
恰巧上课铃响起，霍姽带着宋暖返回教室。
后面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臭丫头，你说谁老呢！”
霍姽没回头，嘴角却往上勾了勾。
提前招没选上这事，不光是郑静怡，年级主任和校长都找霍姽谈话了，但霍姽统一话径，表示想在高考上证明自己。
这话引得校长等人都没话说，毕竟人家联考这么大难度的试卷都能满分，那高考对她而言肯定也是小意思。
提前招的面试他们也了解了些小细节，知道京大有个教授针对霍姽。
天才多多少少都有些脾气，霍姽这样再正常不过。
他们理解。
——
两天后，程家。
正是傍晚时间，程思潼和程思霖在餐厅用餐。
不同于程思霖的斯文贵气，程思潼一手鸡翅，一手猪筒骨，吃得满嘴香油。
就在这时，程思潼放在靠近程思霖这边的手表来电。
程思潼：“咕，昂唔嚼下。”
程思霖夹筷的手一顿，看了自家妹妹狼吞虎咽的模样，难为自己地听懂了。
“你好，请问是程思潼程同学吗？”话听那头，响起一道柔和的女音。
程思潼口中正嚼着大块肥肉，没法回应，只能对着程思霖点头，示意对方。
程思霖沉默了一下，“嗯，是的。”
“呃……”那头沉默了一下，传来几声纸张翻阅的声音，女声狐疑道：“程思潼不是女同学吗？”
程思霖：“我是她哥。”
“哦，原来是这样。我是华国高中数学冬令营的负责老师，经我们研究讨论，特定程思潼同学为今年冬令营的额外补录，电子版邀请书我已经发到程思潼同学的邮箱里了，若程思潼同学有意向参加今年的高中数学冬令营，还请在今晚十点前点击确认和发送电子签名。”
负责老师说完，确认问：“既然思潼同学不在，就烦请家长转告，家长听明白了吗？”
程思霖看了眼眼眸瞪大的程思潼，淡淡回应：“明白。”
“那就不打扰了，再见。”女声礼貌说完，挂断了电话。
也在这时，程思潼终于嚼碎满口的肉，兴奋大喊：“哥！！你听到了吗？？！我进了！！”
程思霖：“……”
他还没聋。
程思潼并不在意程思霖这副淡然不应的反应，又期盼地闪着大眼睛，道：“那我的手机电脑能还给我了吗？”
天知道她程大小姐最近有多苦逼！
手机没了，她和人聊天都只能用小天才手表，手表屏幕小，字容易打错，删了删，回复就格外地慢。
她已经被圈子里的朋友冠上了“蜗牛”之称。
程思霖淡淡瞥了眼激动的妹妹，平静说：“你牙上有菜叶。”
程思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