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将法拙劣到在场人都听得出来，但却无人阻止。
都在盯着霍姽做选择。
万众瞩目，场面寂静。
忽而，一道散笑自霍姽唇间溢出。
“行。”
磁声低挑，忽略旁边后边人暗地里的阻止，霍姽接下这场挑战。
全场惊哗！
蒋牧丞眼里的光亮熄灭。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她那足以炒番茄的数学成绩吗！
·
所有人都在惊骇霍姽是怎么有勇气答应，惊论纷纷，当事人内心却平淡无波。
甚至还笑意盈盈。
望向杨可心，霍姽散道：“只说我输的惩罚，不太公平吧？怎么也得说下你输的惩罚吧。”
“万一，现在没说惩罚，你输后耍赖怎么办？”
我不会耍赖！
杨可心张嘴就要出口，但陡然间她忽而想到昨天周一她没有履行当日的承诺，心中瞬间心虚，到喉的话也连忙打住。
望清杨可心眸间的自信和发虚，霍姽唇角弧度又上了一度。
她笑得媚人，烟嗓低沉。
“就用你的提议吧，我输了，我在台上当众道歉，你输了……”眼眸轻眨，霍姽依旧笑着，但笑却远不达眸底，又冷又假，“你就带着你的父亲，当众上台，向我道歉。”
“你要觉得不公平，我也可以答应带着唐家人上台的。”霍姽笑着，再加一个赌注，堵住了杨可心即将反对出口的嘴。
边说，霍姽漫笑的眸觑了眼后边看戏的唐音柔。
面上笑着，眼底冷戾。
一个月后的接风宴……
昨天唐茂庭才跟她提，都还没正式宣布，杨可心就知道了。
这消息也真够灵通的啊。
被霍姽盯了眼，唐音柔身体一颤。
明明是巧笑嫣然的眼睛，怎么会这么的冷……
*
不出一堂课的时间，“杨可心霍姽比拼月考数学成绩”的消息就全年级皆知了，也到达了办公室。
一个上午，蒋牧丞都在绞尽脑汁地想怎么不掉面地搞黄这场赌约。
转头一看，霍姽竟在素描画猪！
蒋牧丞眼皮跳得厉害，企图劝诫：“霍姽，你不该努力努力吗？”
霍姽手中的笔一顿，“这次月考是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蒋牧丞心尖颤抖，眼珠子都要跳出来了。
你不知道月考什么时候就敢答应？！
谁给你的豹子胆？！
生平第一次，蒋牧丞升起了股恨铁不成钢的心。
他终于懂他爹每次跑不过他还要追着他打的心情了。
有气不能出，跑跑才能泄！
“国庆前两天。”死死握着拳头，蒋牧丞用为数不多的理智死死抑制住想要摔掉霍姽笔头的冲动，平静回答。
也平静劝导：“你多看看书吧。”
霍姽挥手，“不看也罢。”
豪气万千，丝毫不在意他这颗碎成渣的小心脏。
*
中午吃饭，蒋牧丞还念念不忘。
“姽姐，要不你就放弃这场赌约？输一把没什么的！”蒋牧丞眼观鼻鼻观心，佛系劝霍姽，也劝自己。
但转而，心里有个声音出来。
霍姽怎么说也是他大哥，成绩不好是一码事，输给杨可心那就不行了！
于是他摇头，“不行，这样太掉面儿了。”
“咱怎么说也是在美利坚混过的，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现在居然要怕那毛没长齐还弱不禁风的温室小花朵？”不屑嗤声。
顿了会，蒋牧丞说：“姽姐，要不这样吧，我给你找个家教，给你秘密补习，然后……”
“再然后……”
蒋牧丞说的时候，霍姽也是一声不吭不反驳，反倒体贴至极地给他夹菜递饮品。
饮品包装都是绿色的。
等蒋牧丞一顿输出完毕，霍姽擦嘴起身，“行了，你就别管我了，先担心着你自己吧。”
“我吃完了，你慢吃。”
带着宋暖，霍姽逍遥往外而去。
蒋牧丞眼珠瞪大，气得想当场掀桌。
他在这苦口婆心讲得嘴干，她就这样吃完拍拍屁股走人？
然低头，当蒋牧丞望见自己一餐盘的绿油油时，眼珠子愣住。
李鑫凑上来，小心翼翼问：“丞哥，你说姽姐这……什么意思啊？”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
下午，霍姽依旧懒洋洋。
但蒋牧丞不再劝她，像赌气了般，气她不领他的好意，一点也不在乎自个儿的颜面。
生闷气归生闷气，但话还是要讲的。
对于霍姽，蒋牧丞有时候着实不懂她，但在某些方面他却是很了解。
就比如，要是她情绪无波，你独自一人生闷气，不跟她说还做作别扭说：“我们别做朋友了吧。”
她绝对不会像正常人一样问为什么或哄你，她一定会回：“好的。”
两个字，直接把人气得七窍生烟。
所以蒋牧丞很聪明地选择“我生气，但我不跟你闹别扭”。
课间聊天，李鑫转头问蒋牧丞今天有什么活动，下一句应该就是晚上出去潇洒，但被蒋牧丞一口回绝，“不了，我今晚要陪我女朋友，她一个人在外面打工。”
李鑫调侃：“你给她钱不就得了，蒋少爷这么有钱，还养不起一个小女友？你交的这么多个女朋友里，哪一个不是挥金如土？”
蒋牧丞蹙眉，明显是为李鑫的轻薄感到不悦，沉声：“她不一样。”
“哪不一样？”
忽然，一道烟嗓插进来。
是一下午都在看小说的霍姽。
“哪哪都不一样，比你好多了！”一跟霍姽说话，蒋牧丞就憋不住心中的气了。
说起话来也口无遮拦，不知轻重。
霍姽知道蒋牧丞不高兴她“冲动”接下杨可心的宣战，没跟他计较。
只提醒：“别太沉浸，你清醒点。”
蒋牧丞傲得很：“哥清不清醒，哥清楚得很，哥只知道，不清醒的是某人，到现在也没清醒。”
这讽得不就是她么。
要不是知道蒋牧丞是她这边的，霍姽早就翻脸了。
但这话怎么听都不舒服。
于是霍姽也不说话了，随他去吧。
……
当晚，霍姽回到寝室，洗完澡要上床，却被宋暖拦下。
霍姽神色诧异，带着点惊恐。
挑眉：“？？？”
宋暖笑得暖洋洋，“希希，我给你补下数学吧。”
虽然今天一天宋暖都没提过霍姽冲动答应的不是，但她心里的担心比起蒋牧丞，只多不少。
宋暖不想评判霍姽的决定，但她也不希望霍姽最后掉面儿。
绵软的声音带点恳求：“补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