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宋暖紧紧抓着霍姽。
倒不是哪哪都跟着她，而是一有空就抓着霍姽学数学。
导致霍姽现在看到数学就想吐，路上看见朱凌红直接转身。
宋暖的行为带动了陈珊和郗慧雯，三人一番商量，决定轮流教霍姽自己擅长的板块。
霍姽：“……”杀了她吧。
一晚，宋暖快来姨妈，拿起中药和水壶出去打热水。
撞上隔壁寝的同班女生，她弯腰捂着肚子，唇色苍白，面色痛苦，似很不舒服。
出于同学情，宋暖顺手扶了她一把，“你怎么了？”
“姨妈……痛。”女生声音低弱。
这女生也是去打水，于是两人顺路同行。
走到排队处，女生瞧见宋暖打水壶里的东西，虚弱地好奇问：“宋暖，你、这是什么东西啊？”
宋暖顺着她手指指向处看，绵软回：“中药，吃痛经用的。”
女生眼睛一亮，脸色惨白，“有用吗？”
宋暖点头，小脸真诚：“挺有用的。”
“吃了就会不痛的那种吗？”
宋暖想了下，摇头：“不清楚。”
女生眼中光亮黯淡，但宋暖下一句立马让她重返希望。
“我都是来前吃的，吃了那几天就不会痛了。”
被痛经所折磨的女生心动极了，硬是让自己那张孱弱苍白的脸挤出一个笑，抓住宋暖的手，亲切道：“暖暖，你可以把药方给我一份吗？”
宋暖杏眼圆睁。
女生以为她不愿白给。
也是，现在真正能立马止住经痛的中药方压根没几个，都是慢调，她喝几帖就苦得要反胃了，别说坚持吃完。
这样立竿见影的药方肯定是要花大价钱。
她能理解。
女生当即表示：“我会给钱的。”
“不是，”宋暖为难：“我不是想收你钱，是我……没药方。”
女生拧眼：“？？”
宋暖说：“这个药，是我朋友制作的，她直接把药给我送过来的。”
没药方，给她朋友联系方式也行啊。
女生虚弱又急切：“你能把你那朋友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她真的受够痛经的折磨了。
每次来都疼得死去活来。
宋暖小嘴微鼓，面色犹豫。
但在女生卑微恳求的眸光下，她想了想，还是缓道：“我那朋友，你也认识。”
女生面色期待又震惊，没想自己竟也认识那大师。
“就是霍姽。”宋暖诚实道。
霍姽？
他们班那差生？
虽然没有考试，但看她每次作业都抄蒋牧丞。
连蒋牧丞的作业都敢抄，必是差生无疑。
女生苍白的小脸白了一个度。
下一秒，她松开宋暖手腕，态度与方才恍若两人，虚弱的语气恶劣：“宋暖，就算是不想给我药方，也不用这么跟我编谎吧？”
宋暖小脸一愣，诧异这女生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突然，“哎哟！”
小腹一阵痛感传来，女生立马伸手扶住宋暖手臂，痛苦地弯下了腰。
见此，宋暖也连忙单手用力，让她扶住。
却再也不向她推荐这药了。
没想，那女生抬头，神色痛苦：“真的……有用吗？”
见宋暖不说话，女生道歉：“抱歉暖暖，刚才是我态度不好，你能让我试试这个药吗？”
死马当活马医。
她实在是痛得要昏过去了。
宋暖见她痛得直不起腰，于心不忍，点头：“我可以给你，但是……”
她望向女生，警告：“如果对你没用的话，你不许说霍姽坏话。”
在剧痛面前，女生哪有这么多理智，宋暖说什么她点头就是。
·
宋暖回到寝室，手里只有一个水壶。
霍姽正做题，听到动静，抬头睨了眼，见水壶斜垂，猜到里面是空的，“药呢？”
宋暖乌黑眼眸眨眨，软糯诚实：“我给隔壁寝的一个女生了，她看起来痛经很严重。”
话落，霍姽拧眉。
宋暖心中一紧，以为她不高兴自己将她煎的药送给别人。
果然。
“以后不要给了。”
小嘴紧抿，宋暖欲道歉，就听霍姽又道：“下次直接让人来我这看，我给她把脉后再开药。”
那药是她专门为宋暖熬制的。
药性温和，一般来说不会出事。
但每个人体质不同，万一那个人对其中哪味药过敏，出了事第一个骂的就是宋暖。
那种场面，霍姽不想看到。
“你不怪我？”宋暖惊奇。
望着那张灰败秒变光亮的小脸，霍姽舌尖忽抵牙槽，咬牙：“我现在在你眼里都是些什么形象？”
“凶八婆？社会姐？还是臭脸怪？竟然让你觉得我这么不通人情！”
宋暖心情松缓下来。
乌亮杏眼滴溜一转，小嘴微嘟，嘀咕：“谁叫你这两天都不跟我笑的……”
霍姽耳力好，自然听得见。
她直接给气笑了，“怎么着？你天天逼我写数学我还得笑脸对您？”
眼底漾着细碎星芒，姿态懒散恍若无骨，活脱脱一个被苦苦逼迫学习却不敢吱声的二世祖。
一提起这个，宋暖就来劲了，“你冲动跟人打赌比数学，我作为朋友，可不得拉你一把，你竟然还不领情，可恶……”
听着宋暖不满说教，霍姽眼底慵懒，配合顺从，“好好好，宋暖同学说什么都对，我写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宋暖咧嘴满意。
一张小脸尽是娇俏，满心欢喜。
也只有在霍姽面前，她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小小叫嚣下。
这画面，寝室内的陈珊和郗慧雯看了，不由心生几分羡艳。
一个愿意将你当小朋友宠，一个愿意拼劲全力拉你，这样的友情，是双向奔赴，也人间理想。
*
第二天晚上，霍姽寝室门口站了一个女生。
是那个昨晚被宋暖赠予中药的女生，她叫吴娇娇。
吴娇娇敲门进去的时候，霍姽正被宋暖逼着写数学，苦大仇深，满脑门的“宋暖你做个人吧！再写下去姐会没命的”。
她实在是不愿相信这样的人竟会中医，可事实摆在眼前，她不得不信。
昨晚那包中药，她喝下去不到半小时，肚子竟不痛了。
最重要的是，还是微甜的。
比她以前喝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直到刚才，肚子又开始发痛，她立马就想到宋暖昨晚说的话，来找霍姽了。
“霍姽，有人找。”陈珊开的门，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