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呃，邹老？”话到一半，赵夫人发现这位老者的话锋不对。
“邹老，您这是？”
赵夫人脸上的笑还没收起来，僵着有点奇怪。
“我就是想向这位小友交流学习一下。”邹怀章诚恳地说。
以为找到战友的赵夫人：？？？
被误会但赞同夫人的赵禾源：？？？
赵夫人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干笑两声：“邹老，您说笑了，应该是小辈像您学习才是。”
“不不不，”邹老虚心摇头，“比起这小朋友，我老头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赵夫人有些怔愣，几秒后，回过味来。
“邹老，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就是这张处方极好！”
像是展示宝贝一样，邹老将处方摊在赵氏夫妇面前，“你看，这张药方用药大胆又细致，谨慎又克制，虽说里面有一味猛药在，但她聪明地用另一味药抑制住了，使其形成制衡，对小丫头的身体也不会造成伤害。”
“而且，里面好几味药又能治痛经，还能有效治疗赵丫头痛经时的并发症状。”
说到最后，邹老肯定总结——
“这张药方就是针对赵丫头的病症专门定制的！”
专门定制！
赵氏夫妇惊得瞪大了眼。
“邹老，您这不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吧？”赵夫人不可置信地脱口而出。
邹怀章一听，嘴唇微抿绷成直线，不悦低道：“我老头子逗你能有什么好处！”
赵夫人：“……”
邹老是谁？
名震全国的国医！
他有必要说假话逗他们吗？
没有！
从他口里，能出这么高的评价，说明这张药方是切实可行的。
含金量还是实打实的高！
赵夫人眨了眨眼，心头清楚那张药方的沉甸甸。
回想起两小时前对霍姽说的那些话，她不由心头暗悔，她是真没想到自家侄女的一个同学会有这等本事。
她想起霍姽之前是打算给她女儿针灸来着吧？治痛经的处方都是专门定制，是不是也代表她的针灸也是针对的？看那姑娘的自信淡定，技术可能也不差。
这么一想，赵夫人顿时有种痛失一个亿的懊悔。
旁边，一直安静的赵嘉瑜跳了起来，像是找到了同盟，眼睛亮闪闪，“邹爷爷，您是不是也觉得霍姐姐超厉害！”
“可惜你没见过她厉害的样子。”赵嘉瑜遗憾地摇头。
知道这丫头被那霍丫头看过诊，邹怀章心里挠痒痒地想知道更多细节，“丫头，快说说，这霍丫头是怎么个厉害法？”
赵嘉瑜脸上笑容挂了半天，让邹老好一阵着急，才喋喋不休地说着霍姽给她看诊的所有过程。
说完，赵嘉瑜一脸骄傲，“邹爷爷，你说，霍姐姐厉不厉害？”
邹怀章又惊又喜，笑得合不拢嘴，听到赵嘉瑜的问话，大腿一拍，肯定道：“厉害！”
何止是厉害，简直是祖师爷的存在！
光把个脉就能指出问题根本所在，用药大胆又不是细心，这本事，放到现在，中医院的年轻学者里也没几个。
后生可畏啊！
邹怀章深深赞叹。
但渐渐的，邹怀章的眼神就“不对劲”了，转而露出了一种狼崽对羊羔的贪婪。
这小姑娘，他中医院要定了！
“邹爷爷能把药方还给我们吗？”赵嘉瑜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她目光直直盯着被邹怀章紧紧护在怀里的纸张。
“哦，对对对，应该还的。”
然后，赵家三人就眼睁睁地看着一把年纪的中医老教授一笔一划、一字不差地抄下那张处方。
最后签上了他的名字。
将自己抄的处方推到赵家三人面前，又将那张原处方收进怀里，妥帖存放好，“是这样啊……”
邹老摸了摸鼻，老脸闪过一丝不好意思，但下一秒这份尴尬就被他自我打消得一点不剩，“那张小同学的药方我就替你们保管好了，你们拿我这张去，更方便抓药。”
话是这么说，有邹老的名头抓药师肯定对克数更为细心。
但是，这话说的，邹老自己信吗？
赵家三口直直盯着恨不能将药方占为己有的邹怀章。
后者却是一点也不羞臊，还追问：“顺便给我个霍丫头的号码吧，我跟她联络下感情。”
以后的师生情。
邹怀章心头默默补充。
赵夫人这会也缓过来了，她为难地摇摇头，“……邹老，不是我们不给你，而是我们没有那姑娘的号码。”
赵夫人接过邹老写的处方。
“不怕，她是我表姐同学，我找我表姐要，改天给您报来。”赵嘉瑜在旁笑盈盈接话。
邹怀章等的就是这一句，“那就这么说定了！”
赵家三人临走前，邹老将自己的私人号码给赵嘉瑜，有点售后服务的意味，“赵丫头，以后要是身体有不舒服，随时联系爷爷啊！”
“好。”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
“爷爷我懂！”赵嘉瑜拍拍邹怀章的肩。
赵嘉瑜是个小人精，她看得出因为这张处方邹怀章对霍姽极感兴趣，她很乐意卖邹怀章一个人情，顺便……还能拉近跟霍姽的距离。
“那邹爷爷，咱们回聊！”电梯门合上前，赵嘉瑜朝邹怀章眨眨眼，挥了挥手机。
“诶！”邹怀章期盼着点头。
——
药研特级实验室。
近百种的药材在霍姽手中如同仙侠小说中开了智的灵植，温顺乖巧，任君拨弄。
身旁，黎老和石彦一动不动地盯着全过程。
前者暗自惊叹，越看越满意。
而后者，则是越看越心惊。
石彦从没见过有人将这么多药材的准备工作做得这么顺手和熟练，仿佛已经经过无数次的重复。
当事人却是没有两人心中想得这么多。
一个小时过去，霍姽将全部药材处理完毕，第一道工序完毕。
检查完每味药原液的浓度，确认无误后，霍姽将全部药液融合，再次检查酸碱值后，将其倒入仪器。
随即开启第二道工序。
第二道工序就像一个流水线工厂，在提前设置好的程序内一道接一道，过滤、结晶、分离、干燥，整个过程耗时极长。
需要有人盯着，但这个人不可能是霍姽。
霍姽清理好手上不知何时沾染的药材汁液，擦干净手，淡道：“融合时间需要两天，这个过程你自己应该能处理好吧？”霍姽看向黎老。
“能能能。”黎老殷切点头，下一秒，他顺口地喊：“石彦你盯着。”
石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