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头，便看见了苏兮玖后面的人，连忙后退几步，表情跟见了鬼似的:“我靠！”
“小晏，沈小姐。”苏月悦不是没看见他们的震惊，只是现在不好说什么，只能率先打了个招呼化解尴尬。
苏瑾晏愣了一秒，勉强应声:“月悦姐。”
相比之下，沈知意直白多了:“团子，你怎么会和她一起过来的，看着也没生病呀！”说着还探上苏兮玖的额头，量了量体温，全然不顾苏月悦阴沉下去的脸色。
苏月悦来过大院，虽然次数不多，但足以充分暴露她的目的。
明里暗里向苏兮玖讨要沈初白的联系方式，追着顾清辉问东问西，甚至连夏南津都不放过，死缠烂打，无所不用其极，引起他们的反感，虽然她自己没感觉到。
“我是来和爷爷奶奶拜年的，又没做错什么，沈小姐为何要如此说我？”苏月悦委屈，泪珠一下子挂在眼眶上，泫然欲泣，配上她清丽的容貌，确实有让人心动的资本。
可惜在场没人乐意配合她的演出。
拍拍沈知意的肩膀，让她收敛点，苏兮玖瞧她，“堂姐还要见爷爷吗？”
“这是自然，虽然沈小姐对我有误会，不过我不会放在心上的，毕竟都是一家人。”拿出纸巾擦干眼泪，微红的眼眶显得她故作坚强。
“走吧。”
苏兮玖拉着沈知意走在前面，再说下去，她拳头都硬了。
“靠，这副小白莲的样子是要装给谁看，看着就来气，谁特么和她一家人，简直臭不要脸。”
沈知意愤愤不平，要不是有人拉着，可能会冲上去给她几拳。
“团子，你干嘛放她进来？”
“少说两句，大伯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苏家大伯向来没有亏待过他们，反而对他们很好，倒是苏月悦那位母亲，啧，一言难尽。
穿过花园到庭院，大树底下，苏老爷子正和顾老爷子下棋，看见苏兮玖来了，笑容没来得及绽放随即消失殆尽，因为她后面一个他不是很想看见的人，而且那人一点都没自觉。
“爷爷。”苏月悦笑容满面地开口。
老爷子啪的落下一子，意味深长看她一眼，慢悠悠回道:“小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明显不承认她的身份。
“老苏，你这么严肃干嘛，来者皆是客，大过年的。”多年好友，顾老爷子自然知晓他是个什么性子，站出来打圆场。
“玖丫头，别在这里站着，带客人到处逛逛，你们年轻人之间应该很有话聊。”
若苏老爷子不承认苏月悦的身份是雪，是火，那顾老爷子的话好比雪上加霜，火上浇油。话里话外表明苏月悦和普通客人没什么两样，让她脸色红了又白，跟个调色盘似的。
苏老爷子挥挥手，让他们走，“一边玩去，你奶奶她们午睡去了，别去打扰她。”
言外之意，别把人往苏奶奶那里带。
“好。”
出了院子，苏兮玖问:“堂姐想去哪里？”
苏月悦脸上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带着少女的娇羞:“清辉哥是在他家吗？”
懂了，苏兮玖勾唇，沈知意和苏瑾晏相视一笑，有好戏看了。
顾墨琛回来时，警员特意提了一嘴，他没放在心上，只是加快了步伐。
果不其然，孩子静悄悄，肯定在作妖。刚到顾家门外，大门没关，对话声清晰可见。
“清辉哥哥，最近我学了一句诗，说给你听可好: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声音娇滴滴，嗲得能掐出水来。
顾清辉没辜负他那张嘴，头都没抬一下:“君子是指我？”
“那当然，你……”
“云胡不喜？那云胡是谁，他为什么看见我就高兴不起来？”
“不是，你误会了，云胡不是人。”
“不是人？怪不得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明白了，组合起来就让我整不懂了！”
“清辉哥哥是和我在开玩笑吧？这首诗的意思是……”
“苏小姐说笑了，我能开车开船开飞机，就是不会开玩笑。你不需要解释这首诗的意思，我就想知道云胡是谁？”
“噗哧~”夏南津忍无可忍，顾不得什么风度翩翩，抱着肚子笑个不停。
他一般不这样，除非忍不住。
里面，苏兮玖三人早早笑倒在沙发上，还得费力捂着嘴不能发出声音，脸蛋儿憋得通红。
苏月悦的脸也红了，但肯定不是憋的。
“还笑。”顾墨琛进屋把沙发上打滚的某人拎起来，脸色有点黑。
擦干眼泪——笑出来的，苏兮玖望着他，“阿墨——唔~”然后把头埋在他肩膀上，身子抖动不停，像得了羊什么癫什么疯一样。
“不笑，不笑了。”捏了把发烫的脸，苏兮玖强迫自己停下来，笑了半天，肚子有点痛。
“舍得消停了？”顾清辉在另一边沙发上坐着，阳光从窗户洒进来，他俊朗的脸上泛着些许柔和的光晕，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像是中世纪的贵公子。
“经常大笑容易老年痴呆，墨琛你注意看着点你媳妇儿。”
顾大公子哪哪都好，就是不该多长了张嘴。
“苏小姐，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没有，请继续说云胡是何人，如果有，请先说明云胡是谁。”
苏月悦:……她能说吗？她敢说吗？自然是敢的。
“实不相瞒，云胡是我远房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