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没有听见这哥们儿说的是什么，只是握着他的手答非所问的说。
“那个前台在哪儿？就是最后接触死者的那个人！”
那哥们儿有些尴尬的缩回手，扭头看向旁边人问。
“那个前台，在什么地方？”
因为涉及到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所以，他尽管是领队，也不可能全都记得。
旁边负责记录的另外一人，在本子上翻看了一下说。
“她叫程璐，我们在简单问询过一些基本情况之后，就带回了警局，等待接下来的详细调查。”
且不说这个程璐是与死者最后接触的人。
单单就从事那种交易，就足够让她进去接受调查了。
我说:“我想见见她，很重要！”
说完，我考虑到我在这帮人里面说话的威信可能不太够，于是又补充说。
“这可能跟市厅刑侦队特案组正在调查的纸人案有关！”
闻听此言，在场众人纷纷一怔，脸上的表情同时变得严肃起来。
纸人案早就已经名声在外，他们就算不了解其中内幕，也多多少少有听说过。
再加上刚才他们已经核实过了钟丽燕的基本信息，证实了她的身份，所以不敢怠慢。
“小孙，马上带这位小兄弟去找这个程璐，记住全力配合这位小兄弟！”
纸人案就连省厅那边都高度重视，特案组一筹莫展找不到准确的切入点。
如果能够在他们的协助下不说破案，即便只是有一些突破。
等到结案的时候提上那么一嘴，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大功一件。
在体制里面混，最重要的是什么？
除了有人提携以外，那就是资历，是办案能力！
所以，他没理由不全力配合我！
“两位跟我来！”
在小孙的带领下，我们很快赶到了当地派出所。
经过问讯，刚刚送来派出所不久的程璐迎来了第一次提审。
“程璐呢？”
小孙问相关的工作人员。
“哦，去厕所了！”
我们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不过却始终不见人出来。
正当我隐隐觉得可能坏事儿的时候，一个女警从厕所里跑出来，脸色铁青的说。
“程璐，死了！”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程璐被灭口了！
而程璐的死，变相也印证我的猜想是正确的。
杜庆元的死，不是巧合，而是精心的谋划。
这背后真正的凶手，大概率跟纸人案和水疖子案是同一个人。
但他杀了程璐的动机却并不充分。
除非，程璐是他的人，至少也是可以被他所驱使的傀儡。
因为，如果程璐仅仅只是刚好见证了杜庆元得死，那这个凶手没必要这么紧张。
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们从程璐这里问不出个所以然。
我也顾不得是不是女厕所，直接冲了进去。
小孙、可欣和刚才那个女警也跟在身后。
我看见程璐手上戴着冰冷的手铐，整个人瘫坐在卫生间隔板的角落里，双眼发直死得无声无息。
可欣狠狠咽了口唾沫说。
“师父招魂，程璐刚刚死，说不定还能招到魂魄！”
我却微微摇头:“没用的！”
程璐以这种方式死去，那么凶手就不可能留下程璐的魂魄，这是他最致命的漏洞。
而我不相信他会犯这种低级失误。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尝试着招了招魂，结果自然跟我预料的一样。
我用力捏了捏眉心，有一种眼睁睁看着机会从我指缝间溜走的感觉。
差一点，就差一点，业务员你就能找到非常重要线索。
现在一切又好像跟纸人案一样，陷入了僵局。
就在我懊悔不已的时候，钟丽燕的电话又拨了过来。
我接通电话，有气无力的说。
“晚了一步，重要的人证已经死了，线索又断了！”
钟丽燕并没有亲自经历，所以有些云里雾里。
“什么重要人证？你的意思是说，之前你还给我说的那种猜想是正确的？”
电话里，我简单把整个过程跟她说了一遍。
随后长叹口气说:“哎，事情就是这样，好难啊！”
我现在算是体会到了钟丽燕的痛，我还只是伤了一阵子的脑筋，就已经有点儿要崩溃了。
人家钟丽燕他们，那可是一宿一宿的熬。
真他妈不是人干的活儿！
电话那端，钟丽燕沉默了好半晌，而后压低声音说。
“先挂了，只能再等下一次机会了！”
我刚想说，下一次机会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也许等下一次机会出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可钟丽燕却不给我说话的机会，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我看了看手机屏幕，冷哼一声说。
“呵，皇帝不急太监急，你不想调查就算了，我也不管了！”
说着，我直接带着可欣就离开了派出所。
结果，刚走出派出所，我就收到钟丽燕发来的一条微信。
“找个没人的地方，给我打电话，我可能有些发现。”
我心想，我他妈在现场都没发现，你隔大老远的能有个锤子发现。
不过坐在车上往回走的时候，我还是给钟丽燕打了一个电话。
“说吧大侦探，你都有什么发现？”
钟丽燕问我:“身边没别人吧？”
我说:“我徒弟，自己人！”
钟丽燕想了想，是可欣，一个没心机的蠢丫头，于是放心的说。
“你不觉得有点儿奇怪吗？”
我说:“奇怪？当然奇怪，哪哪儿都奇怪！”
“我说的不是这个！照你这么说，程璐应该是这个凶手的傀儡，也极有可能就是她杀了杜庆元，这个没错吧？”
我不明白钟丽燕想说什么，于是坐直身子说。
“嗯，要不然没必要灭口！”
钟丽燕说:“那这就奇怪了！你想，如果这个凶手要灭口的话，应该早就动手了才对，为什么要等到程璐被带到排除所以再动手呢？”
这话好像点醒了我。
对哈，如果这个凶手要杀了程璐灭口的话，那他最好的机会应该是在杜庆元死的时候。
尽管这个凶手手眼通天，杀人于无形。
但在派出所动手，无疑是在给自己增加难度，也更容易引人怀疑。
可他偏偏就这么做了，为什么？
我能想到的答案是，在程璐进派出所之前，他觉得没有灭口的必要。
或者，程璐对他而言，还有用途。
在派出所杀人，是他临时决定的无奈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