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悠抬头看她，眼神略微奇特。
她在想，原来她对欧若的那份愧疚之心并不纯粹，在此之前，她一直觉得，自己对欧若是有一份愧疚在的，但此时此刻看到这个人重新出现，她却发现，自己心中的那份愧疚——没了。
究其根本，是有条件的，条件就是别站在她的对面。
说到底，她会愧疚是因为她把欧若当成了自己人，所以把一切的过错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可当初那情况，欧若就没错吗？
都说逝者已矣，但客观来说，那“逝者”就没有错吗？
不过是因为她把他们都当成了自己的责任，所以把错误都承担了下来，这是她自愿的，但不代表有谁可以利用她的自愿来针对她。
简单说，她是愧疚，但她不欠他们任何人的。
艾悠一笑，“你若不提，我便当是熟人来做客。”
欧若微微蹙眉，她在艾悠的眼里、身上看不到任何歉疚，这与调查到的不符，会……不，已经影响到计划了。
“我提了，便不是熟人了吗？”欧若问道。
艾悠觉得有意思，“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接受来自你的伤害？”
“过去的情分吗？”
她莞尔，“真说到情分，其实我对你的恩情更大吧？我不是那种挟恩图报的人，但我不会忘了那些承了我恩情的人。”
欧若：“……你真冷情。”
“冷情？”
艾悠讽笑，“可我又没拿着过去的情分向你提出要求啊，反倒是你，仗着我们的那段过去，出现在我的面前想要伤害我。”
欧若：“……”
她深吸口气，不能急，不能气，这就是艾悠，她说话从来都这么直白。
“你这么强，谁能伤害到你？”
她自嘲一笑，“你也太高看我了。”
“啧啧……”
艾悠有点不耐，“你们这种人啊，惯会转移话题，这行为是什么呢？在我这里，就是胡搅蛮缠。”
欧若气滞。
“说吧，”艾悠不想再和她继续浪费时间了，“你来，想干什么？”
欧若进退两难，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她指望着艾悠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心软已经是不可能的了，然而，让她坦白，就冲这个氛围，目的也百分百不能成功了。
她沉默下来。
艾悠看了她片刻，轻嗤了一声，“果然，就是想来伤害我的。”
尽管在她出现的时候，艾悠就没有抱什么希望，但现在见她果真如此，艾悠的心里还是产生了失望的情绪。
“那你回吧。”
艾悠不愿再招待欧若了。
欧若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她抬眼，定定地看了艾悠好一会儿，最后叹口气，起身，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艾悠：“谢谢。”
……
尽管有很多公司都拒绝一起加入禁用声明的阵列，但相对的，也有很多家公司同意加入这个阵列。
赵野楼也站出来了，为表示自己的态度，他还辞退了一名从建团之初就存在的老伙伴。
有他带头，其它的异能者组织不说全部，但也有将近一半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谢麟还没有对外公布那两种药剂的危害性，因为他还没有拿到确凿的证据。然而，缺了他的这部分声明，对民众来说，现状就是那些公司和组织在歧视他们，毕竟他们走了捷径。
一个地下酒吧里，有人叫闹开了。
“这不公平！”
“听说是立场不和。”
有人想到了之前被暗中带的节奏，是说至今不允许那两种药剂通行是因为上层之间的不对付。
“他们上面意见不和，就要拿我们普通老百姓做筏子吗？”
“就是，这么好的东西，凭什么不让用？”
“怎么？他们是觉得我们使用了是对他们那些老老实实自己升级和自己觉醒的人不公平？”
“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公平？时代在发展，科技在进步，只能说他们生不逢时。”
“什么生不逢时？他们明明也可以用，自己选择不用能怪谁？”
“对，他们自己不用，凭什么就要针对我们这些用了的人？”
“上面的事关我屁事？”
“嗨呀，什么上面啊？你们都忘了吗？最先带头的可不是什么上面，而是某人的组织啊。”
“什么某人？这个某人是谁？”
“当然是异能者大赛上最初风头的那位啊，连总冠军都给她做配呢。”
“她？组织？她不是异能者学校的总教官吗？”
“天真，她一个那么强大的人，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地就只当一个总教官？她不仅有组织，而且还很早就创立了这个组织呢。”
“现在各个基地之间的信息流通也算可以了，C市基地的霆星公司都听说过吧？那就是她的。”
“这家公司，我知道，很有名，实力也很强。”
“所以，她这是不满足于一个小小的C市基地了，就来了首都？”
“不然呢？首都可是国家的政治中心啊。”
“那她发展她的组织呗，她没事发这个禁用声明做什么啊？”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造势啊，然后让本地的各个大小组织站队啊。”
“不是，怎么？她一个外来的，难道还想压地头蛇一头？”
“老兄，不是她想，而是她已经这么做了。”
“她凭什么啊？就因为她实力强大？”
“当然，现在的世道，强者为尊啊，你们看看，现在都多少家公司和组织一起发表那个禁用声明了。”
“所以，这其实不是上面的问题？”
“嗐，我说了，强者为尊，她实力强大，上面又能拿她如何啊？”
“……可能吗？”
“她一个丫头片子，还想登上王座不成？”
“不然她为什么要来到我们首都基地啊？实力没那么强大的都想掌握天下，她实力都已经最强了，怎么可能不想要这天下间最大的权力？”
“那她要权力，她去针对现在掌权的人啊，凭什么针对我们老百姓啊？”
“就是就是，我们老百姓容易吗？好不容易有了对我们有益的，就因为她的野心，就要毁掉我们？”
“这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