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扬稍微清了清嗓：“这个，李总啊，那我就说实话实说了，不一定对啊，就只是我个人的看法。”
李如山点头：“嗯，快说！”
他突然意识到，路总这个卧龙似乎是有点问题的，但也不太能确定，毕竟这游戏能火起来，有必然因素也有偶然因素，条件太复杂了，得认真分辨。
如果路总那些都是偶然因素呢？那不是冤枉人了嘛。
所以李如山想问问姚文扬的意见。
如果姚文扬说绝大多数功劳都该归于路总的话……那李如山就得重新审视一下自己对路知行的信任了。
结果没想到问了一下之后，竟然还有意外收获？
显然姚文扬认为路总对《独步武林》贡献很大，但也并不是贡献的全部。还有人对这游戏有很大的贡献。
这个人是谁？
首先排除姚文扬、刘博等人。因为姚文扬主要是在负责老游戏的移植工作，平时还得练习攀爬和格斗，时间不多，应该没有机会插手《独步武林》的事情。
刘博和吕一笑等人虽然也发挥了重要作用，但主要是在忙活《独步武林》的电影那边，对游戏插手也不多。
那这个内鬼……藏得很深啊！
李如山看着姚文扬，满怀期待地想要知道他所说的这个内鬼，到底是谁。
姚文扬轻咳两声：“我觉得，要单纯从游戏制作的角度来说，路总肯定是绝对的第一功臣。毕竟具体的设计和制作，都是路总自己完成的。
“但是……
“如果算上创意和灵感来源呢？这就不太好说了。”
李如山愣了一下。
创意和灵感来源？
对啊！
一款游戏，创意肯定是灵魂。《独步武林》的所有创新，都是根植于游戏最原本的创意上。之前他下意识地认为这些创意和灵感来源都是来自于路总，但听姚文扬的意思，还另有其人呢？
这人是谁？
我怎么不知道？
藏得够深啊！404工作室的内鬼！
李如山点头，表情更加认真：“你继续说。”
姚文扬：“所以我觉得如果算上这一点的话，李总你的作用也不可忽视，甚至啊，我觉得跟路总五五开，不，三七开！你是七。”
李如山愣了一下，表情一时间呆滞了。
等等，我断片了？
怎么好像记忆出现了错漏？
他赶忙打断姚文扬的话：“等等，我们捋捋啊，一开始我们在说这游戏的成功，路总功不可没，但给路总提供创意和灵感来源的人，也不容小觑……”
姚文扬点头：“对啊。”
李如山茫然了：“那这里头怎么还有我的事呢？”
姚文扬疑惑道：“嗯？李总您是明知故问吗？这个人就是你啊！”
李如山更茫然了，感觉像是听到了某种天方夜谭：“不是，你在说什么啊？《独步武林》的灵感来源是我？我怎么不知道？”
姚文扬也惊讶了：“您不知道？那合着您当时就是随口一说，不是有意的？那……
“那您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又上升了，本以为您是胸有成竹，没想到是无心插柳！那您真是……”
他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只能竖起大拇指。
李如山都快抓狂了：“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别当谜语人，好好说，我怎么就是《独步武林》的灵感来源了？”
姚文扬说道：“您忘了？当初您提的那几点要求，可是都直接或间接地变成了《独步武林》的核心设定啊！”
李如山表情僵住了，他的记忆中，一些快要被他忘却的画面开始浮现。
那是……他提出的几个要求。
当初路知行问他，对这游戏的制作有没有什么看法，可以畅所欲言，能采纳的都会采纳到游戏制作中。
李如山当时很高兴，这不是天赐良机么？
于是就简单提了两点。
第一，游戏中的大反派要精通全部武功，擅长伪装，纯粹，没有弱点，而且玩家最终不能杀他。
第二，正派这边，玩家可以扮演的角色要有四个或以上，最好是各自擅长不同的武功，而且全都被反派给打死了。
当时他也就是随口一说，事后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至于路总到底有没有严格按照他说的来设计，也没来得及验证，游戏就已经发售了。
难道说……
路总还真这么做了？
但问题是，这跟游戏火了又有什么关系！只是两个离谱的建议，无论如何也谈不上是什么灵感来源吧？
《独步武林》一开始就是路总要做的，大框架是路总定的，名字也是路总想的，灵感来源这么大个锅，我可背不动啊！
李如山不服：“这怎么就成灵感来源了，你把话说清楚！而且，路总真按照我要求的这两点设计了？”
姚文扬点头：“千真万确啊！
“您看，正派这边赵怀恩、谭子理、方泰来、冯清辉……这不正好四个么？如果再加上玩家扮演的主角，也就是您说的四个或以上了。
“你也说了，这些人擅长不同的武功，而且全都被反派打死了！
“这个设定放到游戏中，正好就是玩家扮演这四个死者跟封树对打啊！擅长不同武功这一点，正好让玩家可以循序渐进地从拳法到腿法，再到擒拿兵器，很好地拉平了学习曲线，这不正是《独步武林》难度降低、好评如潮的关键原因么？”
李如山一时愣住了。
这是不是自己提的要求？是！
玩家是不是可以扮演四个角色？是不是擅长不同的武功？是！
而且还真降低了这游戏的门槛，让玩家们更好上手了……
李如山的本意是，玩家要扮演四个不同的角色，掌握四种不同的战斗方式，学习成本一下子翻四倍，这谁顶得住啊！
但没想到，玩家确实掌握了四种不同的战斗方式，但并不是学习成本提升了四倍，而是游戏的核心乐趣提升了四倍！
李如山不服：“那最终boss这个跟我没关系吧！”
姚文扬摇头：“不啊，有关系，而且有很密切的关系啊！您也说了，这个大反派精通全部的武功，极其擅长伪装，纯粹，没有弱点。
“不正是这些要求，才让路总灵光闪现，塑造出了封树这个经典的人设吗？
“虽说目前咱们的电影还没有上映，玩家们都是通过游戏剧情来了解封树的，但很显然，这个角色相当的受欢迎，人气很高！
“而且他要最终存活这一点，也对应了我们游戏中的一个终极结局，等这个结局揭晓之后，我们游戏的评价应该还能再提升！
“这些，不都是路总在您的灵感启发之下，做出来的吗？
“所以我才说啊，如果单纯从制作角度来说，那路总肯定是第一功臣。但如果要从灵感来源上讲，您才是功不可没啊！”
李如山表情逐渐呆滞，良久无言，只能缓缓挤出一个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