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云烨，只剩下一个虚影，而此刻他分明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尊圣人！
他死死的盯着云烨，有些惊讶，但更多的却是惋惜，道：“这样做值得吗？”
“值不值得，不是我与陛下说了算，而是后人说了算。”
云烨平静道。
“你输了！”
中年人冷声道。
“陛下的剑，从未近身我三尺，我又何曾输了？”
云烨平静道，中年人不再多言，因为现在的云烨无处不在，但同样也不存在，不存在也就意味着，他的剑根本不可能近身，这就是圣人之道。
没错，此刻的云烨，就是圣人之境的状态，但中年人很清楚，以云烨的修为，压根无法承受这股圣人的力量。
所以，他才会惋惜，因为这一遭之后，云烨还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即便活下来，能活多久又是另外一个问题。
他退了半步，云烨也同样退了半步，可身为人皇，他又怎么可能认输？
他握着手中的剑，剑上发出阵阵龙吟：“你还要试试朕的无穷劲吗？”
云烨脸色一变，没想到这位竟然会跟他玩赖，但他却丝毫没有紧张，手握着无字天书，说道：“如果陛下一定要我试试，那我便试试！”
也就在同时，无字天书上符纹闪烁，其中出现了无数的光点，这些光点一粒粒的，全部汇聚到了一起，最终形成了一个“儒”字。
那一瞬间，隐没于虚空中的云烨，再一次变得神圣了起来，只是这一次的神圣，不再是刚才的那般，而是一位师长！
他手中一把戒尺闪现，正是陈念之带回来的无量尺，他平静的面对着眼前的人皇，可他并不准备与他战斗。
看到眼前这一幕，尤其是见到那戒尺，眼前的人皇终于还是犹豫了。
因为他知道，眼前的云烨是在跟他搏命了！
一旦他今日死在了人皇宫，那他身上书院借给他的那一部分气运，便会彻底消失。
没错，这气运不在无字天书上，也同样不在戒尺上，而在云烨自己身上！
那是凝聚了天下无数读书人信仰的气运，云烨若是死在了人皇宫，那读书人对于人皇的信仰，便会在瞬间崩塌。
而那股气运，也会随之而溃散掉，即便他依旧还是人皇，却也不可能再维持如今的实力，更不可能压得住整个人族的动荡。
“你要的，朕答应你！”
“谢陛下！”
云烨收起了无量尺，说道，“陛下金口玉言，不如……在无字天书下，立下誓言吧！”
说话间，他走到了御阶前，将无字天书递了过去。
人皇咬着牙，最终还是在无字天书里，写下了契约，落下最后一笔时，他狠狠的瞪了云烨一眼：“滚出去！”
不像是云烨对陈念之说的那三个字，这三个字里，可是饱含着怒意的。
云烨却没有滚，而是恭敬的施了一礼，随之走出了天心殿。
外界，五位人皇世族的家长已经等候多时，见云烨走出，他们纷纷上前，在得到云烨的肯定后，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今日之后，他们跟人皇的关系，恐怕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好在五皇世族，从来都是独立的，无论面对任何一位人皇，他们也都不曾低头。
也就在云烨他们离去后，天心殿忽然陷入了极寒之中，老宫人走进去时，只感觉毛骨悚然。
那双眼睛，像是要吃人一般。
“陈念之！”
中年人嘴里狠狠的吐出这三个字，“他们竟然为了一个陈念之，来逼朕的宫！”
老宫人低着头不敢回话。
不止过去了多久，那股寒意渐渐消散，中年人仿佛又恢复了过来：“不过，奇怪的是，云烨竟然能够踏入圣人之境，明明，他比他老师还不如，他竟然可以踏入圣人境界，虽只是三息的功夫！”
老宫人听闻，这才回道：“或许……这就是云烨下的赌注！”
“赌注？”
中年人想了想，说道，“好啊，原本朕并没有要杀他的意思，既然他们都如此看好他，那就看看他陈念之，到底能不能从人皇路上杀出来吧！”
“嗯？”
老宫人脸色一变，“陛下的意思是……要开启人皇路了吗？”
“是时候了。”
中年人说道，“去准备一下吧，这件事是该提上日程了。”
“诺！”老宫人点头离去。
同一时间，当云烨离开后，四方馆很快得到了消息。
“据宫里的暗桩回报，山长进入大殿约三刻左右离去，走的时候，毫发无损，五位世族的家长，全都喜笑颜开！”
绛天说道。
“如此说来，他成功了，他竟然为了陈念之，跟人皇撕碎了面皮！”
皇甫松有些不敢相信。
虽然人皇受到掣肘，但无论是书院，还是五皇世族，又或者其它的势力，至少在明面上是跟人皇保持一致的。
为了大局，绝对不可能撕碎脸皮。
“那会怎么样？”
谢听轩问道。
“人皇路，恐怕要开启了，最多也就半年，甚至更短的时间！”
皇甫松说道。
“人皇路？这么快？”
“山长把注下在了陈念之身上，就不知人皇，以及其它各大势力，都将注下在了说身上！”
皇甫松说道。
谢听轩忽然有些紧张了起来，面对五皇世族，她白帝城，根本没有任何的优势，但他也听说了。
一个世族最多也就一位人皇，这就顶天了，还想要再出现人皇，那就是他们无法承受的气运了。
所以，在人皇路开启时，无论是五皇世族，还是书院，又或者玄罡天师道，都有自己下注的对象。
“上一次，所有人都赌输了呢！”
皇甫松看向了谢听轩，“就不知这一次，本宫能不能赌赢呢？”
谢听轩当然知道他的意思，神族下注在她身上，不过，她并不完全相信皇甫松。
世人都知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如果陈念之的威胁没有那么大的话，他肯定也会下注在陈念之身上。
“噗！”
云顶，走进道场的云烨，直接一口逆血喷出，整个人直接瘫软在地。
一向镇定的易水寒，却被眼前这一幕吓了一大跳。
“老师，您这是……”
“唤你小师叔过来！”
云烨说道，“我有事要交代给他！”
易水寒紧攥着拳头，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原处。
等他回来的时候，陈念之也出现在了云顶，见到云烨这般模样，一夜未眠的陈念之也是担忧：“师兄，您这是……”
“听我说！”
云烨打断了他，“我时日无多，不过，却给你争取了至少半年，在这半年里，你必须全力积攒实力，半年之后，我便护不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