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吾观众生不自在
有趣的是，在这边星贸易战与第一次帝皇战争期间，曾经与东方启行一起的路易斯·弗莱明，改革星际和平公司，让其在这寰宇蝗灾期间发展壮大了起来。
也正是在这一段时期，星际和平公司的势力几乎触及到了整个已知宇宙，积累了数之不尽的财富。
路易斯·弗莱明的大名也在此期间响彻寰宇，更是被人称之为「财富」星神。
本该高歌猛进的时期，路易斯·弗莱明却选择急流勇退，在边星贸易战之时，便选择了退居幕后，成为了继端木燕与卡皮塔诺之后，星际和平公司的又一位终身荣誉董事。
其「财富之王」的美名，更是引得「记忆」星神浮黎在其退休典仪上现身，记录了其一生的记忆，并留下了三大启示。
也即是说，在路易斯·弗莱明退休的那一刻，他是已经从「记忆」的星神浮黎那里，得知了星际和平公司内部引发的战争，以及后续的第一次帝皇战争的。
同样的，在战争持续了将近二十个琥珀纪之后，眼见战况越发糜烂，局势逐渐走向不可控之时。
东方启行也同样得到了启示，从幕后推动了第三个时刻的到来。
也就是说，波尔卡·卡卡目的行为背后，有星际和平公司，或者说东方启行个人在推动。
而东方启行，则是自「终末」那里得到的启示。
博识尊的计算推演。
浮黎与末王的启示。
互与迷思的亲自介入。
阿哈捣乱看乐子。
药师与易麟在旁观。
“若说是哪一位星神在背后推动着这一切...”
“要我说，其实都不是，也没有任何存在在推动着这一切。”
“小药师，你既然知道了在这次事件之中，都有那些星神的身影在背后出现。”
“自然也该知道，祂们的一切行为，不过是在践行自身的命途罢了。”
要说「均衡」出手，将波尔卡·卡卡目偏移的手术刀略微调整了一下，使其回归到正确的角度，一击毙命。
从而打破了波尔卡·卡卡目一直以来的认知，否定了她改变命运的想法，抹杀了她一直以来坚持的精神，也说不上。
因为不管来刺杀鲁珀特的是不是波尔卡·卡卡目，或者去掉刺杀这个事件，在「时刻」到来之际，鲁珀特也必须死。
只是刚好，多重因果交叠之下，波尔卡·卡卡目出现在了此处。
得知了博识尊推演出来的时刻的她，想要用自己的手，去改变既定的命运罢了。
结果尝试了许多次，试过在「时刻」到来之前抹杀鲁珀特，也试过在「时刻」到来之际偏移手术刀刺入的位置，从而改变这一切。
结果很显然，波尔卡·卡卡目的这一切行为，皆以失败告终。
“小药师，通过这二十个琥珀纪以来看到的这一切，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
“这世间的一切，并不是先有过程再延伸出结局的。”
“而是结局早已注定，再从结局推导的、可以是完全不同的过程。”
“也就是说，过程可以有很多个，但结局始终只有那么一个。”
过程可以经过无数次的推演，去找到最完美的那一个。
而整个宇宙囊括起来，算是一整套完整的剧本的话。
那么宇宙间发生的事情，诸如此次的边星贸易战与第一次帝皇战争，便算得上是这一个完美的剧本之中的一个番外小剧场。
小剧场到了落幕的时候，也就是结局的时候，结局早已被写下，无从更改。
而过程嘛，就比如波尔卡·卡卡目的刺杀行为、公司内部各个部门之间的交锋、阿哈在一旁看戏捣乱等等，皆是过程。
结局无可更改，而过程可以。
就比如一路上过关斩将这一过程，可以改写成全都被安排好了一切的【西天取经之路】。
你甚至可以延长这一过程，使宇宙这个完美的剧本其大结局那天的到来变得更晚。
“那也就是说...「杀死」波尔卡·卡卡目的...是她自己？”
小药师表示无法理解，碧绿的瞳孔中满是疑惑的看向易麟。
“是的，你可以这么理解。”
“这一场闹剧到了眼下，可以说既是鲁珀特的结局，也是波尔卡·卡卡目人生历程中的某一段结局。”
“从她做出了选择，从博识尊那里得知了其计算出来的「三个时刻」，并决定介入其中的时候，便已经注定了。”
易麟点了点头。
“...漫长的二十个琥珀纪的观察，到结局到来的时候才与我说这些...”
“先生是想通过此次事件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么？”
“是想告诉我，你所设下的这一切布局，都是为了改变结局到来之前的过程？”
“不...应该说，先生是想通过这些布局，无限延长最终那个结局到来的「时刻」？”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小药师有些恍然，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多的疑惑，眨巴着那双湿润的小鹿眼睛看着易麟。
“为什么？”
“许是观这世间众生，多不自在吧...”
“宇宙、命途、结局，就好像是一张编织好的大网，将这世间众生，包括你我以及其他星神，都束缚了起来。”
“若是庸庸碌碌的过完这一生，自然是可以的。”
“但对于那些意在超脱之人来说，这一切太过于残酷了。”
结局被写下，任何出格的事情、影响了宇宙平衡的事情，都会引发难以想象的后果。
「均衡」，会在天平的另一端放上等量的砝码。
命运、结局早已注定，你可以挣扎，但结局并不会改变。
瞥了一眼沉思中的小药师。
若一切都不曾改变的话，「丰饶」在未来，要么死亡，要么命途变得更加宽广，这是注定的。
以「繁育」来【杀死】「丰饶」，不得不说是一个绝佳的想法。
「繁育」在克里珀的重锤之下，陷入对自身命途的自我怀疑，停止了「繁育」不说，甚至在众神的围绕下，想着交出繁衍的概念权柄，所以祂死了。
而若是通过「繁育」的孑遗影响「丰饶」...
当铺天盖地的，能够自我复制，无限增生且寿数无尽、带有魔阴身的生命肆虐整个寰宇的时候...
药师是否会怀疑...「令诸有情，所求皆得」是错误的呢？
无私、利他、治愈到了那个时候，是否还值得药师继续践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