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釜底抽薪
基地地下第五层主机房控制室。
“皮埃尔，你终于来了！”钟明浩微笑着看着皮埃尔破门而入的皮埃尔，脸上没有一丝惊慌之色。
“你知道我要来？”皮埃尔脸色微变。
“你和碧昂斯那一点龌龊的交易，难道真瞒得过我？”钟明浩不置可否地走到控制室的吧台前，取了一瓶红酒打开，随手取下两个高脚玻璃杯，为自己和皮埃尔各倒了一杯红酒。
“这可是八二年的红酒，全世界也没有几瓶了，尝尝？”钟明浩将红酒杯递给皮埃尔。
酒杯中的红酒在荧光灯下发出惨淡的红芒，诡异而令人神往。
“既然你知道我要来，想必也知道我此行的目的？”皮埃尔没有去接红酒。
钟明浩微笑不语，不过他看向皮埃尔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白痴。
“你是故意让碧昂斯引我来的？”皮埃尔问。
“那倒不是？碧昂斯之所以跟你合作，是因为她恨我。只是你今时不同往日，像我这样的老朋友要见你一面都不容易，所以我就暗中帮了她一把，促成你们的合作喽。”钟明浩摇着手中红酒，闻了闻，一脸享受的表情，再次冲皮埃尔扬了扬酒杯。
皮埃尔还是没有去接。天底下谁给的东西不能随便喝，如果让皮埃尔排名的话，钟明浩仅次于欧阳飞羽，因为两人是同一类人，都是那种胆大包天却又聪明绝顶的科学怪人；像他们那样的人，无论做什么事都是有目的，绝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
“你怕我下毒？”钟明浩晒笑。
“你对碧昂斯做了什么？为了杀你，她连命都不要了。”皮埃尔转移话题道。
“也没做什么，那段时间我正在做灵魂转移的试验，于是把她儿子的灵魂转移到了一条眼镜王蛇上。你猜怎么了？我居然成功了。”钟明千见皮埃尔执意不肯接酒杯，也不介意，将给皮埃的那杯酒随意地放在皮埃尔旁边的桌台上。
“你真变态！”皮埃尔忍不住骂道。
“No!No!No!”钟明浩接连说了三个不字，摇着食指道，“这是科学，你不觉得我的研究会改变整个人类的命运吗？”
“你是在滥杀无辜，草菅人命！”皮埃尔怒声道。
“人类要进步，科学要进步，就必须有人要作出牺牲。纵观人类的发展史，就会发现人类每前进一步，都是千万人用血和生命换来的。”
说到这里，钟明浩一仰头，随着他喉节的上下滑动，如血一般瑰丽的红酒转瞬间消失在了他嘴里。
“……人是万物之灵，但你知道人类的文明为什么发展得这么慢吗？”钟明浩情绪激动道，“那是因为人被有限的生命桎梏了。”
皮埃尔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这么多年来，人类通过语言、文字的形式将自己的经验一代一代传承了下来，可你想过没有？人的一生短短几十年，却要用三分之一甚至一半的时间在学习前人的经验，再加上老年浪费的时光，人的一生用来发明创造的时间不足整个生命的五分之一，这纯粹是在浪费生命。”钟明浩说道。
“这么好的口才，你不去做传销，真是太浪费了。但我有点奇怪，反反复复就是这么几句，说了这么多年，你不觉得烦吗？”皮埃尔哑然失笑，听他的语气，似乎以前经常听钟明浩说起过。
对于皮埃尔的冷嘲热讽，钟明浩也不介意，继续说道：“以我们现在的技术，克隆身体轻而易举。但是，这样的克隆体就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如行尸走肉一般的东西。但是你想想，如果一个人的灵魂能够转移，配合现在的生物克隆技术，人类更换身体就像换洗衣服一样，衰老了就换一具。这样一来，人类就等于拥有了长生不老的能力，一个人及至整个人类的经验、知识就会持续不断地完整保存下来。”
“试想一下，人的知识和经验经过不间断的积累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会怎么样？”
“人就会变成神！”钟明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明亮地宛若夜空中的星辰，璨璨生辉。
“呵呵，这个腔调我太熟悉。”皮埃尔眼中突然露出凶光，几乎是咬着牙，毫不掩饰心中的杀意道，“只是我现在应该叫你钟博士？还是欧阳博士！”
“随你，名字就是一个代号，你开心就好！”钟明浩微怔，随后耸了耸肩膀，意思是无所谓。
见到钟明浩承认了自己的身份，皮埃尔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欧阳博士，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碧昂斯我已经帮你解决了。”
“意料之中！碧昂斯知道的确实太多了；杀人灭口，这也符合你的风格。””欧阳飞羽点了点头。
“她死前，我答应了她一件事。”皮埃尔说道。
“杀我？”欧阳飞羽微微一笑。“碧昂斯挺有天赋，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当初我从拉斯维加斯救了她，就已经预料到她会死在仇恨二字上。”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是你教我的。”皮埃尔盯着欧阳飞羽，一字一句地说道。
“没错，但我很想知道你想怎样杀我。”欧阳飞羽脸上露出戏谑之色。
“你很快就知道。”皮埃尔皮笑肉不笑地向身后两人做了个动手的手势。
等了一会，皮埃尔见身后没有动静，转过头，便看到自己带来的两人一左一右地站在他两侧，挡住了皮埃尔的退路。
“你们想造反吗？”皮埃尔怒道。
“老大，对不起！欧阳博士是我们的老板，你知道我们没的选择。”詹弗妮有些抱歉道。
“釜底抽薪，这一招玩得不错。”皮埃尔望着欧阳飞羽，咬牙切齿道。
“我一向玩得不错，这你又不是不知道。”欧阳飞羽转过身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你是什么时候把他们安插在我身边的？”皮埃尔深吸了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怒气问道。
“在你跟钟明浩谈合作之前。”欧阳飞羽呵呵笑道，“亲爱的皮埃尔，你真不会天真以为我会放任钟明浩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