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的异能真的只是最普通的勘察和通讯，长官说这么多，也只是猜测。”
“你说得没错，就是猜测，但你不承认也没事，有些事情你我心里有数。”
齐衍无奈叹气，对艾莎这种步步紧逼的态度很无奈。
艾莎则冷笑，把桌上摊开的老虎帮成员资料全部收回，重新锁回抽屉里，“其实你能杀那些老虎帮成员，我还得谢谢你。”
“现在华东基地的留查站人口容量已经远远超出其承受范围之外，但每天依旧有源源不断的新人进入，我们不能阻止这些千里迢迢找到华东基地的人进入，可上头迟迟不派新的人手支援，我们现在越发难以约束各区势力，我也知道这个老虎帮猖狂，你杀了他们那么多人，刚好能灭一灭他们的威风。”
“华国有句老话说得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齐衍脸上的笑容淡下去不少，“长官能信我就好，只可惜老虎帮的这些人确实不是我杀的。”
“随便你。”
艾莎摆摆手，又给自己的茶杯加了热水，苦涩异常的茶水一饮而尽，艾莎只觉得痛快。
两人交锋到现在，艾莎说得口干舌燥，齐衍却依旧寸步不让，艾莎摸不清这个不一般的家伙，但也知道一个道理，她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老虎帮那群败类去得罪齐衍。
至于要不要把齐衍卖给上头的人……
“你为什么要逃？”
艾莎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就连齐衍也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
“你就是齐衍吧，”艾莎盯着齐衍的眼睛，尽管齐衍百般否认，但上头给所有信息都能和面前这个男人对上，艾莎不相信这个世界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艾莎见齐衍开口，似乎又要否认，先一步打断，“这件事你没必要再否认，我已经认定我的猜想，就不会有错，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不把你的事情汇报上去。”
齐衍原本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问艾莎，“你想知道什么？”
“你为什么不去找你的弟弟，他可是国家选定培养的天才，你跟着他会有更好的未来不是吗？这是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好处，而你……似乎在想尽办法逃避，为什么？”
艾莎原本还想说，以齐衍这种勘察通讯类异能者，依附上有武力或者有背景的同伴，才能在末世更好生存，但转念想到集装箱顶的一地尸体，到嘴边的话重新咽回去。
齐衍这个人，看着温和无害，可身上的气质很特殊，艾莎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他不是那种需要依赖同伴的人，这也导致齐衍一口咬定自己只有勘察通讯异能后，她会如此怀疑。
齐衍装作无奈叹气，道：“其实原因很简单。”
“什么？”
“因为他不是我的弟弟，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我的亲人。”
“啊……”
关于对方不是齐衍亲弟弟这件事，艾莎并没有太惊讶。
这个世道，大家无时无刻不在失去身边人，又无时无刻不在身边寻找慰藉者，像这种毫无血缘的认亲在如今这个世道不是什么稀奇事。
“所以，只是因为不是亲弟弟吗？”
齐衍摇头，在艾莎不明所以的神色下，继续解释，“亲人什么的，这个世道很难成全不是吗？只是我根本没有认为他是我的弟弟而已。”
“嗯？”
艾莎有些惊讶，这种关系，居然还是单方面的吗？
“我和这个小孩儿认识不超过一个小时，至于我为什么要刻意躲开，主要还是我觉得这个小孩儿有点问题，长官的直觉很准，或许可以找个时间去看看这个孩子。”
“你话里有话？”
艾莎盯着齐衍的眼睛，觉得心跳快得厉害，连带着掌心都沁出汗水。
“我们既然都已经聊到这种程度，你不如说得再直白点，因为，我，也，不，太，聪，明。”
“……”
齐衍这下是真笑出来，“长官还真是……”
齐衍叹了口气，把他在h市内发现的异常简单和艾莎简述了一遍，这下，甚至都不用齐衍直接挑明，艾莎就已经猜到齐衍说的“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
“你是说这批找回来的人里，存在某些和丧尸有联系的人？”
齐衍点头。
“这不可能！”艾莎激动地拍桌而起。
这是她和齐衍接触以来，第一次如此失态。
“长官坐，坐……”
见艾莎重新坐下，齐衍这才继续道：“这怎么不可能，长官应该很清楚，按照现在丧尸群内逐步出现智慧型丧尸的趋势，这些作为由人类异变成的丧尸，早晚会有一天会恢复属于人类的意识。”
“那也只是早晚有一天，现在丧尸的进化程度根本做不到你说的那些。”
“长官认为，我遇到的这些奇事，应该用什么理由解释会合理，难不成要说是巧合吗？”
“那你为什么会认为是那个天才？”
“不是认为，是怀疑，至于是不是事实，我想还需要时间佐证，但这期间长官如何做，我想长官心里应该有答案了吧。”
“……”
艾莎颤抖着手，往自己茶杯里又加了些新茶叶。
直到新的热茶下肚，她才彻底冷静下来，“我会去看这个所谓天才到底如何，在此之前，我会把这个信息透露给上层，至于他们是否采纳，就不是我这个小兵能左右的了。”
“我相信长官的能力。”
大概是身下的凳子太过冷硬吧，齐衍有些疲累地靠在椅背上，看对面的艾莎有些心神不宁，他想了想，还是提醒道：“长官和那个孩子接触的时候，不要和他长时间对视，如果身边，甚至上面的人和长官认知中有所差距，我希望长官能发挥今日七成的演技。”
“……我知道了，多谢。”
艾莎揉了揉眉心，又拉开一处抽屉，从里面抽出一张纸递给齐衍。
“你先填一下这张表格吧，这是留查站人员信息登记表，无论是在留查站停留，还是进入华东基地，你都要填这个。”
见齐衍接过填报单，艾莎又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我有必要提醒你，这几天填报的人员信息，我都会提交上去。”
“这个表，我就不填了。”
齐衍笑着把空白纸张还给艾莎。
“为什么？”艾莎没接，“你应该懂我的意思，这只是纸张表格，填报是由你本人自己写的。”
“长官的意思我自然懂，但我大概明天就会离开，没必要写这个单子。”
“你要离开华东基地？为什么？像你这样的异能者，留在华东基地一段时间，只要攒够奉献分，就能直接去华北基地。”
“这就是我的私事了，”齐衍笑笑，点到为止。
艾莎又不傻，知道后面的内容，齐衍不会再透露，到嘴边的劝说戛然而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她可没有瞎操心的癖好。
艾莎耸耸肩，“生命权属于你自己，我没有插手的权利，不过……”
艾莎视线下移，落在齐衍面前一口都没再碰过的茶水，忍不住又开始推销自己的茶水，“你真的真的不再喝一口尝尝吗？回味很香的！”
“……”
齐衍盯着眼前深褐色的茶水好半天，才艰难开口，”要我给长官泡一杯吗？”
艾莎脸上的期待消失殆尽，臭着一张脸果断拒绝，“不要，你们泡的茶一点味道都没有，我每天那么多屁事儿处理，那点子味道的茶，喝了跟喝白开水一样，没意思。”
“浓茶伤身，长官还是少喝些。”
“诶~都是异能者了，喝点茶而已，死不了！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