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做梦，不是幻觉，是真的……七七……
活生生的七七！
“咳！”右手握拳搁至唇边，谢以凉身上的伤刚恢复，一时受不住，冷风一吹，又不自觉咳狠了几声：“咳咳！咳咳咳！”
他迈步，几分踉跄的向那呆愣在原地的少年奔去。
立在虞卿身后，谢小七望着他，目不转睛，瞳孔失焦一般，一直怔怔的，凉风卷过，清瘦的少年立在迷雾里，悠远的像是一口了无生机的枯井。
那把足够他防身的漆黑镰刀落在了地上，他刚才……动手了……
差点杀掉以凉，差点杀掉……谢以凉……
“砰砰，砰砰。”
沉寂许久的心忽然“砰砰”震了几下，眼见人要走过来，谢小七下意识后退，他抬起手，“不……不行……不……别……！”
话未说完，“呲”的一声，谢以凉抱住了他，肩膀手腕和腹部，再次被贯穿。
有血“嗒”的一声落下，在地面激起一小缕尘土，钱莱落目，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进入副本之前，余籽跟他说过，谢小七周身长满了无形的尖刺，没有人能靠近他，所以……
所以少年刚才说“不”，是想阻止谢以凉抱他。
他……又一次伤了以凉。
肩膀处的尖刺修长，抱紧时，甚至直接穿透了谢以凉的肩膀，由于尖刺无形，远远看去，像是肩膀上被开了个洞。
他是个不合格的爱人。
小七想：他弄丢了谢以凉给他的吊坠，只能自己再做一个假的，日日挂着；九百三十三天，他很笨，没有找到以凉；好不容易见面，死神镰刀贯穿了以凉的身体，身上的尖刺又一次，刺的以凉遍体鳞伤。
“不……不要……”
他好像不会说话了，剧烈的情绪压的他唇角颤抖，扣着谢以凉肩膀的手一刻不停的蓄力着……
他想推开以凉，这样抱着他以凉会疼，会流血。
可熟悉的声音就沉在耳畔，谢以凉说：“我好想你。”
没有怪他九百多天没去找他，没有怪他接连伤他两次，谢以凉说：“我好想你。”
话音落，一向斯文败类的谢大佬鼻尖霎时变红，眼泪滴落，脱口的声音都在抖。
然后，小七就什么也顾不得了，只能靠着他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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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晌，情绪终于缓和下来的时候，虞卿操控系统，化解了谢小七身上的尖刺。
少年神色依旧呆呆地，大眼睛里含着泪，盯着谢以凉许久，直到他喝下疗伤药水，身上的血洞完全消失，才低头抹了抹眼泪，道：“对不起。”
慢慢扣紧双手，他的声音都在发抖，说：“父亲……抓走了我，让我去做副本的隐藏boSS。”
“玩家们只有杀了我，挖出我的心，扔在地上踩烂，才可以完成通关。”
“我很怕……”
立在一侧，深有所感的方如有慢慢吸起一口气，点滴杀意在眸中凝聚，同时，一股深沉的后怕再次漫上心头。
孟毅揉了揉他的肩膀，呼吸微顺，方才好上一些。
坐在谢以凉身边，谢小七继续道：“几次之后，我开始反抗系统，然后，招来了苏玺的惩罚。”
“我躲起来了。”
“我怕苏玺杀了我，我就没办法去找你，没办法完成我们的约定，但……苏玺还是找到了我。”
“他并没有杀我，只是略给了些小惩罚，让我的手腕和心脏疼了三天，还说，可以完成我一个愿望。”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好心？”
“苏玺说：他需要我的血去做研究，只要我每隔三个月，为他提供一滴血，他就能完成我一个，除了出副本以外的心愿。”
“我说，那些男性玩家盯着我，他们的眼神像是饿狼，我很怕。所以苏玺用系统在我周身竖起了很多道无形的尖刺，用来保护我。”
“怪不得……”谢以凉喃喃着，伸手揉揉他的头，心下有了大概。
怪不得他刷完了所有副本，都没有找到小七。
隐藏boSS一般很难刷出来，苏玺这样一弄，小七在boSS里的危险等级就会变高，更难刷了。
“不过，前几天，苏玺最后一次要了我的血。”乖乖靠在谢以凉身边，任他摸头，小七说：“苏玺给我照了张照片，把我放到了这个副本，说以凉会来找我。”
“说，可能这是他和我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虽然觉得在外人面前亲近很不礼貌，但小七实在是很想谢以凉，一只手偷偷攥住他的衣角，慢慢仰起头，看向虞卿，笑意温和：“虞卿，你还是很厉害，能消除我身上的尖刺。”
“你比苏玺厉害。”
“你造出了能够控制整个游戏世界的，中控主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