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之寒心跳明显多跳了几下。
他身上的监控仪器上，显示得很清楚。
傅时筵看了一眼，他说，“你还是先养病吧，身体好了再慢慢告诉你。”
“我是不是没能和苏音在一起？”季之寒问。
虽然只有17岁的记忆。
但他从小就聪明。
一下就猜到了。
“我伤这么重苏音都不在，我肯定没能和她在一起。”季之寒有些落寞地说道。
“你的记忆停留在什么时候？”傅时筵确认，“你还在和苏音恋爱？”
记忆中，高中的时候，季之寒和苏音就已经闹得很不愉快地分手了。
季之寒脸有些红，就是那种青涩少年才会有的情窦初开。
他说，“我现在算是早恋吧？”
傅时筵有些无奈。
他说，“之寒，你现在28岁了，都可以当爹了，算什么早恋。”
“哦。”季之寒脸更红了。
看上去完全无法接受自己已经28岁年龄的事实。
“所以你的记忆现在在哪里？”
“在我和苏音谈恋爱的阶段，刚确定恋爱。”季之寒回答。
傅时筵抿唇。
“所以，你不知道你和苏音在高中的时候就分手了。”
“我们为什么要分手？”季之寒很诧异，“是我做了什么惹苏音不高兴的事情吗？”
“不是。”傅时筵摇头。
“那是苏音不要我了？”季之寒眼里都是落寞。
“嗯。”
“那还是我做了什么惹她不高兴了。”季之寒笃定。
“有没有可能是苏音压根就不喜欢你？”傅时筵扬眉。
季之寒眼底明显闪过一丝难过。
他说，“是苏音不喜欢我才和我分手的吗？”
“我听说是。”
“应该有什么误会吧。”季之寒给他们这段感情找借口。
“你真相信她？”
“你也不是当事人，你应该也不清楚我们之间的事情，何况那个时候你应该在国外吧？”季之寒有理有据。
傅时筵无语。
此刻似乎也不适合给他说太多。
只淡淡道，“那你自己去问清楚吧。反正，你做好心理准备。”
“嗯，我知道。”季之寒点头。
虽然心理年龄才17岁，但从小就早熟，所以和他说起话来也不费劲儿。
只是不知道以他17岁的年龄，能不能接受，和苏音感情破裂的事实。
……
季之寒车祸醒来后的新闻，迅速上了热搜。
不过外界并不知道，他的记忆只停留在了17岁。
这几天季之寒的身体恢复得很快。
头部做了开颅手术的伤口几乎已经复原，手臂上的骨折恢复时间稍微长一点，但也问题不大了，不过记忆，没有半点康复的迹象，他依旧只记得，17岁之前的事情。
病房的房门被人推开。
季之寒有些期待地往门口看过去。
看清楚人之后，眼底明显有些失落。
“之寒，你怎么样？头还痛吗？”来的人是沈非迟。
沈非迟已经不是来第一次了。
他一点都不想她来。
也给他妈说过了，但每天她都会来，让他觉得很烦。
“医生说你恢复得很好，最多再过一周，就可以出院了。”沈非迟笑盈盈地坐在了季之寒的病床边。
季之寒扭动着身体，故意离沈非迟远点，不想她挨着自己。
沈非迟当然也注意到了季之寒的举动。
眼底，掩过一丝愤怒。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季之寒怎么就失忆了？！
完全失忆还好，她还能说她就是他女朋友，反正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他肯定会相信。
结果他还保留了17岁前的记忆。
那个时候他正好和苏音在交往。
越想越气。
估摸着林兰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又打电话让她多来陪季之寒。
林兰之生气季之寒因为她而出车祸，但更气不过，季之寒还要和苏音在一起。
林兰之死都不会接受，季之寒和苏音。
可她现在面对季之寒，怎么给他说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他都不信。
对她的排斥比他没失忆前还要明显。
她好不容易觉得自己离季之寒近了一点，现在又前功尽弃了。
她接受不了！
“你要不要吃水果，我帮你削水果吃？”沈非迟不敢有任何情绪，保持着笑颜。
“我和你不熟，你以后别来见我了。”季之寒直接拒绝。
“之寒，我是你女朋友。”沈非迟保持耐心解释道，“我也给你看过我们的新闻了，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快要结婚了。”
“我应该不爱你吧。”季之寒一字一顿。
“啊？”沈非迟愣了一下，正想要反驳。
“如果我爱你的话，我手机里面应该有很多我和你之间的照片吧？可是没有，不仅没有我们的合照，我也没有你单独的照片。”季之寒看着沈非迟，“所以哪怕我们之间确实在交往，但我也不爱你。所以，趁此机会，我正式向你提出分手。”
沈非迟气得差点一口气没有喘过来。
她来这几天，各种表现，各种讨好，结果换来一个“正式分手”！
“你只是失忆了，等你想起来之后，你就知道你是爱我的。”沈非迟解释道，“你不喜欢拍照，所以才没有我们的合影，我也不喜欢拍照，所以你才没有我的照片。”
(
“不是的。”季之寒很坚定。
他手机里面还保留着苏音17岁时的照片。
他如果爱一个人，会很爱，爱到哪怕没有在一起，他也会翻出她的照片看的。
“之寒……”沈非迟还想解释。
“你走吧，我一点都不想见到你。”季之寒下逐客令。
“可是……”
“你以后别来了，你来只会让我觉得很烦。”季之寒说，“我不管我们之间到底什么关系，反正现在开始，我们就没有关系了，我会给我的医务人员还有护工打招呼，你来了之后也进不了我的病房的。”
“为什么，你知道你是为了我才会出这么严重的车祸的吗？”沈非迟很崩溃，“你那么爱我……”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正好，我为你出车祸差点死去，算是弥补你对我的感情了。”
“你会后悔的，季之寒，你现在这么对我，你以后肯定会后悔的！”沈非迟说得斩钉截铁。
“我觉得……我更后悔的是，答应和你交往！”
“你！”沈非迟气得眼眶都红透了。
17岁的季之寒，怎么比28岁的季之寒，更难搞！
季之寒翻身，背对着沈非迟，“你走吧，你再不走，我就叫人赶你走了。”
沈非迟咬牙。
她愤怒地起身，离开时丢下一句狠话，“你后悔了别哭着求我回来！”
季之寒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上是苏音17岁时候的照片。
他才不会后悔。
……
沈非晚用了五天时间，终于和蓉城银行的行长，易文天一起吃饭了。
她每天都让林暖暖给她打听易文天的行程安排。
然后制造各种巧遇。
易文天都怕了她，有两天一下班就直接回家。
结果沈非晚根本就没有放弃的打算，而是把注意放在了易文天的老婆身上。
沈非晚和她老婆偶遇逛街，偶遇做美容，偶遇健身……
易文天在商场上混了这么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很清楚他不和沈非晚见一次面，肯定是摆脱不了沈非晚了。
两个人在一家有特色又私密性很好的私房菜吃饭。
一坐下，易文天就直截了当地说道，“沈小姐，我知道你来找我是为什么，我也很佩服你的毅力，我今天能够来邀约你这顿饭，也不是因为我能够帮上你什么，只是来明确给你一个回复，你别缠着我了，时间久了，外面的传闻不好，你是女人，名声比我更重要。”
沈非晚点头，“所以易行长是真的一点忙都帮不上？”
“我也不是这么不仅情谊的人，沈小姐这么有诚意，我也不是看不到。但确实是没办法，现在傅氏集团要巨额现金，他是我们超级VIP客户，我们必须先满足他的需求，别说你现在要几个亿了，我几百万都拿不出来。”易文天把话直接说到明处。
“傅氏集团。”沈非晚喃喃道。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就明摆着告诉你吧，傅氏集团现在给蓉城所有银行都打了招呼，为他准备巨款，我们肯定要给他面子，优先他的需求，他没有开口说不要之前，谁都不敢动。”易文天说，“我知道Charm集团很有实力，但傅氏集团确实和我们有更深的合作关系，我们谁都得罪不起。所以沈小姐如果真的缺钱，我建议你就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蓉城的银行了，想想其他办法吧。”
沈非晚抿紧唇瓣。
蓉城她还有点关系，都这么出师不利，其他地方，还有什么可能性。
易文天把话说完后，起身就要离开，“今天的饭局，我买单，实在不好意思，没能帮上忙。”
“易行长客气了。”沈非晚说道，“也不是说一定要帮忙才能吃了这顿饭，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我还是很感谢易行长今天能够亲自来给我说明原因，来都来了，吃了饭再走吧。”
易文天有些犹豫。
“反正你请客。”沈非晚笑。
意思是也不算贿赂了。
易文天其实内心还是有些欣赏沈非晚的。
奈何得罪了傅时筵，他也没办法。
但沈非晚说得也是，来都来了，吃顿饭也没什么大不了。
于是就答应了。
易文天是一个人来的，因为没打算这顿饭会继续。
沈非晚带着卡尔文一起。
但这顿饭局，喝酒最多的还是沈非晚。
一方面也确实是为了表达对易文天的感谢。
不管如何，人家至少把话说明白了，没有浪费她时间和她打太极。
另一方面，沈非晚确实也有些烦心。
喝着喝着，不自觉就喝多了。
等饭局结束后，易文天也喝得差不多了。
三个人一起从包房中出来。
迎面就看到了，白芷和沈非迟从另一个包房出来。
沈非迟眼眶还是红的。
应该是刚哭过。
白芷搀扶着明显醉醺醺的沈非迟，然后看到了沈非晚也有些酒醉的状态。
白芷眼眸微紧，“沈非晚，你回国了？！”
沈非晚没说话。
转身就要和易文天离开。
结果易文天本来也喝醉了，但看到白芷那一刻，还是主动招呼，“白小姐，很巧。”
白芷高傲地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了。
就怎么说呢？！
白芷面对易文天是高高在上的。
而沈非晚此刻对易文天，还是比较尊重的状态。
两个人的身份地位，立马就高下立见。
“你怎么会和易行长在一起？”白芷问沈非晚。
沈非晚没搭理。
白芷突然想明白，她说，“沈非晚，你该不会是缺钱了吧？！我记得你和时筵离婚的时候分了不少钱，怎么，就用完了？！”
口吻中，明显带着极大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