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辛达跟了楼亦水这么些年，还是头一回见到自家老大开会的时候走神。整个人完全不在状态，也不知道魂儿飘到哪儿去了。
一个会开下来，一句话也没说。各部门的人还以为工作上出现了什么失误惹得她不开心了，个个噤若寒蝉的。
几个胆子小一点的，汇报工作的时候还磕巴了几次，脸都白了。
露辛达叹了一口气，作孽哦，看把人给吓的！
所有人汇报结束，楼亦水还是没有动静，露辛达不得不小声提醒：“老大！”
楼亦水如梦初醒，回过神来才看见各部门主管眼巴巴地看着她。
楼亦水：“……”
她轻咳一声，道：“散会吧，等会儿把文件送到我办公室来。”
众人如获大赦。
楼亦水回了办公室，趴在办公桌上看那件木舟模型自言自语：“怎么样才算是对你好一点呢？”
她余光瞥到一旁的电脑，眼珠子转了转。
片刻，电脑屏幕上出现了好些类似于‘怎么对男朋友好一点’的词条。
楼亦水按照热度一条一条点开来，想了想还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新的笔记本。
露辛达抱着一摞文件在门口敲了半天也不见人来开门，不由疑惑：“奇怪，不在吗？”
她轻轻推开办公室的门，发现楼亦水对着电脑屏幕，拿着本笔记本不知在写什么。
“老大！你在干什……”
“啪”的一下，电脑合上，笔记本也被迅速收进抽屉里。
露辛达：“……”嗯哼？
楼亦水只用了三秒就让自己恢复惯常的模样，神色如常，语气平稳，“有事吗？”
露辛达呐呐道：“这是您要的文件。”
“放桌上吧，我等会儿看。”
“好的！”露辛达把文件放好，指指门口的方向，“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楼亦水：“嗯！”
露辛达如释重负。今天的老大实在是太奇怪了！
“等等！”
露辛达脚步顿住，“老大，还有什么事吗？”
楼亦水语气略微不自然，“我听说，你……你交过很多男朋友？”
“……啊？”露辛达眨眨眼，怎么也想到楼亦水会挑起这个话题。虽然不明白老大怎么突然关心起她的私事来，但是如实回答总是没错的。
“是啊，有……有什么问题吗？”
楼亦水又道：“那你平常，都送他们什么礼物？”
“老大，你是在开玩笑吗？”露辛达问她。
“嗯？”
露辛达无辜道：“我不送他们礼物的，我从来都是收礼物的那个。”
楼亦水：“……”果然，她就不该指望这人。
她摆摆手，“没事了，你去忙吧！”
“哦！”露辛达顶着一脑门的问号出去了。
楼亦水有些一筹莫展。
她这些年专注工作，没太多社交，除了合作的伙伴也不认识谁谁谁。原以为露辛达能给她出点馊主意的，没想到也是个靠不住的。这会儿，该找谁支支招呢？
楼亦水灵光一闪，怎么忘了她？
当晚，向来不着家的楼总下了班之后开车回了楼家的别墅。
楼父楼约了几个老伙计老姐妹出国旅游去了，楼亦珊大概在跟肖晟厮混，还没回家。楼亦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茶几上摆着盘水果，电视机里播放着《猫和老鼠》的动画片。
她向来都是有耐心的。
墙上的挂钟指针走了一圈又一圈，七点……八点……九点……
十点的时候，外头终于传来了车声。
不多时，楼亦珊拎着几个纸袋进来了。
楼亦水粗粗扫了几眼，默默记下了印在纸袋上的商标。
“啊，你怎么回来了？”楼亦珊反射性地把袋子往身后一藏。
夭寿了，这小混蛋怎么突然回来了，应该没看到给她买的东西吧？
“想回来就回来了。”楼亦水的视线往她身后一瞟，“买了什么这么神秘？”
楼亦珊哼了一声，“关你什么事？”
她坐到另一张沙发上，警惕地看了楼亦水一眼，把袋子放得离楼亦水远远的，生怕被抢了似的。
楼亦水无语，“至于吗？”
楼亦珊不理她，抱起茶几上的果盘咔嚓咔嚓地吃了起来。
“喂！”楼亦水：“我削的！”
楼亦珊嚼着水果，理直气壮，“你小时候尿布还是我换的，吃你几块水果怎么了？”
楼亦水：“……”
“你就比我大那么几岁，不存在给我换尿布的可能。”
“哦，是吗？”楼亦珊立刻改口，“那你小时候吃饭都是我喂的，吃你几块水果怎么了？”
楼亦水淡淡道：“妈妈说过，我四五岁就会自己吃饭了，但是你七八岁还让别人喂。”
楼亦珊：“……”
她脸上有些挂不住，嘟囔道：“这么点儿小事，记那么清楚干嘛？”
楼亦水懒得跟她计较这些，她还有正事呢！
“你今天，又跟肖晟去玩了？”她语气随意。
楼亦珊：“不然呢？我不跟他出去还跟你出去啊？”
楼亦水选择性忽略后头那句话，问：“去了商场啊，给他买了什么？”
楼亦珊奇怪地问：“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没。”楼亦水面色如常，“就想知道你平常怎么败家的而已。”
楼亦珊翻了个白眼，“谁败家了？我只不过给他买了点……”
她突然止住了话头，狐疑地盯着楼亦水。
楼亦水有些心虚，“干、干嘛？”
“你在套我的话！”楼亦珊难得给智商交足了费，“你是不是想买什么送给贺一舟，打算以我作为参考？”
楼亦水脸不红心不跳，“你想多了。”
楼亦珊可不信。她心下恼怒，贺一舟这个混子是终于把她家可爱的妙妙骗到手了吗？
她没忍住劝道：“贺一舟那小子五年前就对你心怀不轨，五年后段数肯定高了不少，你别被人家骗了还帮着数钱！”
楼亦水的关注点在她前一句话上，“你……知道？”
“我又不瞎？”楼亦珊翻了个白眼，“那会儿他看你的眼神儿都不一样，不是已经惦记你了就是在惦记的路上，瞎子才看不出来好吧？”
瞎子本瞎楼亦水：“……”
楼亦水说不清楚心里什么感觉，五年前楼亦珊只见过贺一舟一次就看出来的东西，她居然……
她不再掩饰自己的目的，直接了当问：“所以，你到底给肖晟买了什么？”
楼亦珊抱起果盘蹭蹭上楼，边踏着小碎步边说：“我才不告诉你！”
“喂，你东西没拿！”
楼亦珊脚步停了停，回头说：“送你了！”
“哈？”楼亦水看着躺在沙发上的几个纸袋，一脸莫名。
送、送给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