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走出警局，林芝钰眼尖，一眼看到等在车边的韦峰，脸上的心疼歉疚之意瞬间转成怨恨愤怒，眼神犀利如箭。
“姓韦的！你还敢来！”林芝钰喝出一句，车边等着的中年男人已经走上前来。
“阿城，警方怎么说？”韦峰老脸无光，离他们两步远的距离停了住，也不知是不是害怕林芝钰。
季易城依然是谦和温逊的模样，回应：“警方只是做了笔录，了解情况。”
“姓韦的，现在结果你满意了？”林芝钰实在是气不过，把压在心里许久的不满一股脑地发泄出来，“这么多年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你还是这么龌蹉！一切都朝利益看齐！你要恶心就恶心自己好了，利用别人算什么本事？！”
“你说话能不能文明点！”韦峰自知理亏，但也禁不住被当众羞辱，一时憋红了脸，“我帮帮朋友怎么了？谁能想到事情是这样子！阿城是医生，医生给病人做手术不是很正常的吗？怎么就被你说的那么难听！一家人之间，互相帮帮也叫作利用？”
“一家人？！”林芝钰听到这句话，笑得更不屑了，“谁跟你是一家人？我当年眼瞎才跟了你，这错误让我悔恨了一辈子！还一家人！你把乐乐当做女儿看待过吗？这几年你对她渐渐关心起来，到底是什么原因别以为我不清楚！你还指望着她能做你手中的棋子，嫁个好人家给你的事业添砖加瓦是吧！你那些龌龊心思我都心知肚明！”
“林芝钰，你简直不可理喻！”
“你别否认！我告诉你姓韦的，乐乐以后的人生你别想干预！从今以后，就当她没你这个父亲！你别想再从她身上打主意！”林芝钰凶狠地放了话，回头看向一言不发的小两口，气势汹汹，“阿城，乐乐，我们走！”
季易城好像是被林芝钰吓到了，脸色明显有些震惊，被她一声“我们走”唤回了注意力，眉心动了动，转身跟上她们。
韦峰僵在原地，气得脸色发青。
他本来是想跟季易城道个谦的，谁知落得这幅田地！
*
季易城带着韦乐母女回了壹号公馆。
“阿姨，乐乐，你们坐，我去给你们倒水。”进屋，季易城示意她们去客厅，他走向吧台。
韦乐连忙拽住他，“我去吧，你坐着歇会儿。”
“我没事。”
“让你坐着你就坐着吧。”她拉着男人往沙发那边推，说话间，低垂的眼眶已经红了。
季易城怕她哭出来，只好听她的，走开了。
去洗手间洗了手回来坐下，林芝钰看向他关心地问：“脸上的伤怎么样？没伤到骨头吧？”
季易城嘴角淤青，连笑都不敢，声音依然温和：“阿姨，没事的，您别担心。”
其实鼻梁骨折了，只是他不想说。
事情到这个地步，的确是谁也不希望的。病人死在手术台上，没有人比医生更内疚更难过，内疚自己的医术还不够高明，难过一条生命的离去打破了一个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