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霄微微低头看着降臣：“你可别把自己气死了。”
“你好奇！”
“行，我好奇，你说说看吧。”
降臣轻哼一声，转而欣赏着自己的玉手淡淡道：“这就对了，我跟你说，你以为我师父真的是养生之法才活了一百七十多岁的吗？”
李云霄听到这话，顿时来了兴趣。
他从来都没调查过孙思邈，一是因为袁天罡与其交好，自己与他也是朋友关系，二是因为对方济世苍生数十年，值得尊敬。
降臣轻笑一声，她就喜欢李云霄这种好奇的模样。
“其实我师父...”
二人一边走，一边说着孙思邈的过往。
到最后说完，李云霄才明白，一百多年前战火不断，许多人都是缺胳膊少腿，孙思邈创造出这种医术本是为了帮助那些人。
而就在他成功之后，他发现这种移花接木之法有着延年益寿的功效！
当然，前提是换取的部位是健康的，本身也得有一定的修为。
但此术法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终生不会踏入大天位之上。
哪怕实力远超大天位，也不会达到神霄位。
因为身体都换过之后，承受不了那些内力，不是自己的身体，早晚都会出事。
而他也从降臣口中得知，原本孙思邈可以活的更久的，但奈何他已经活够了，也应了他的话，就是下面的家人，或许都不认得他了。
当初给他使用移花接木之法的乃是他的徒弟刘神威，真不知道若是降臣想换的情况下是谁。
难不成也是刘神威？
毕竟刘神威现在也是被人奉为神医，可谓百治百愈，还是降臣的师兄，若是降臣出事，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仔细一想，凡是跟孙思邈接触过的，或是教出来的，好像没有多少简单的。
光是一个袁天罡就够震慑朝堂了，更别说他跟孙思邈关系也不错，多受恩惠。
李云霄好奇这件事情让降臣非常满意，说完后，便随着李云霄一同研究易容的面具。
易容分许多种。
第一种就是所谓的化妆，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透，虽然简陋，但也很简单。
第二种就是塑形，许多功法例如缩骨功之类的，都可以通过穴位改变面容，哪怕是身材也能稍作改变。
第三种就是人皮面具！
这种是最难被辨认的，若是习会了伪音之术，哪怕是李云霄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人皮面具...伪音...”李云霄想到这儿，眼眸之中闪过一抹精光，喃喃自语。
过了半晌，李云霄揉了揉眉宇，淡淡道：“来吧，开始教你。”
....
过了几日。
索元礼自从回到洛阳便提心吊胆的。
回来时，正巧赶上一个案子，事关酷吏刑罚。
狄仁杰在朝堂上怼的一众酷吏哑口无言，武曌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拔掉了许多酷吏，贬废为奴。
这次事情不算大，但此事是历年来第一次在朝堂上，酷吏输了。
同时也让不少人都注意到，狄仁杰成了武媚娘的左膀右臂，成了她的一面镜子。
晚上时，来俊臣并没有走，而是邀请索元礼去吃酒。
索元礼想要搪塞过去，但耐不住来俊臣热情邀请，也就招呼他去了自己家。
跟着去来俊臣家里，他心里没底，至少在自己家里面，出了什么事，他还有点反抗的余地。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二人聊着聊着，就单纯的成为了来俊臣诉苦。
“哎呀哥哥啊，你说咱们这一辈子是为了什么，检举揭发他人，成为酷吏，成为陛下手中的刀，咱们明明做的很好，可狄仁杰那家伙一回来就变了，真是可恨！”
索元礼醉眼蒙眬道：“这有什么可恨的，那狄仁杰就是个迂腐的人，我就是打不过他，不然我一天打他八遍！”
“哎呀...归根结底呀，还是陛下这里有事儿，他狄仁杰再难缠，最终不还是要听陛下的？”
“你没看我都不稀罕跟他们争执吗？在朝廷里混呐，特别是咱们这个位置，那就是小案子大可顺其自然。”
“大案子只要听陛下跟...跟...跟太子殿下的，保证官位能稳固，谁都难以动摇！”
“哥哥怎么还结巴了。”来俊臣上前又给索元礼倒上一杯酒后，面容正色道：“哥哥啊，要我说，光坐稳官位，不成！”
“晚辈正值不惑之年，当努力‘进取’，为朝廷另立新功，您看...您主管刑罚，如此风生水起，是不是帮助晚辈一把。”
“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给晚辈换一个好点的位置，在升个一两阶。”
索元礼伸出手点了点来俊臣：“你呀，说到底，诉苦不是目的吧，终归还是为了升官啊，哈哈哈哈...”
来俊臣也不藏着掖着，放开道：“哥哥说的是啊，我辈为官，哪有不想往上爬的，主要是永贞大典在哪放着，若行此径，功劳难立呀。”
“噗哈哈哈哈。”索元礼笑道：“你还知道功劳难立就行了，别忘了你现在是已经是刑部七品官，刑狱之事归根结底，我也只能禀奏让你代为副手代管。”
“既然刑狱之事难做，那你还不如本分点，出去巡视地方，查查官员，说不定运气好，碰到几个贪官污吏，你直接就进阶了！”
来俊臣吃口菜，一脸苦相道：“哥哥说的轻巧啊，我就是混混出身，才读过几本书？懂得多少朝廷制度？”
“这些事情都是那些个进士出身，正牌御史包揽，我？不过是告状才混来这一身皮罢了。”
“晚辈我是琢磨好了，要升官呐，还得是在哥哥门下，您如今乃是刑部尚书，莫说给我个提升一下，哪怕是什么都不做，跟着您喝口汤也好啊。”
“唉！！”索元礼挥了下手：“你说的什么话？朝廷用人岂能是我说了算的？”
“唉？那可不是啊！”来俊臣言语带着献媚道：“大人乃是正三品，不说那些朝堂大臣，光是宰相也得给您三分薄面吧？”
“您随便说几句话，那些个文臣武将，谁敢不给您一个面子？”
“我是没什么学问，但也知道有几滴及时雨，总好过旱地饿死人。”
“您对晚辈的好，晚辈会铭记于心，将来出人头地了，也好为您效力呀！”
听着这悦耳奉承的话，他总觉得有些熟悉，这跟自己与武曌拍马屁的功夫简直是不分伯仲。
但他却高兴不起来，甚至还有几分苦涩。
官高有他妈什么好的，还不是枪打出头鸟，要被武曌当做警示给除掉或是丢掉？
平心而论，他是个酷吏，但研究那些刑罚，自从加入不良人后，还从未对有冤之人用过。
他确实不是好人，但他也不算恶毒吧？
况且他也不敢恶毒啊，自己家大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出来吓唬他一下，自己还吃了毒丹，他若是敢，铁定活不过明日，浑身溃烂而死啊！
是跟着大帅吃香喝辣的好，还是提心吊胆的跟着武曌或是李旦，他可分得太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