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谷大道，距离诸葛侦探事务所仅有两条街的距离。
朗姆撤退之前，给伏特加发送了一封邮件。
“大哥，那邮件里的内容好像是真的，朗姆让我们立即终止行动，赶去救援boSS。”
“这是boSS的命令？”
“额...不是。”
“既然不是，有什么好说的，还是说...你听他的。”
“不，我自然是听大哥的，只是boSS那边......”
“boSS那边不是我们该担心的。记住，我们接到的最后一个命令，是清理叛徒！”
确认只是朗姆的命令，琴酒的语气变得不容质疑，这大大出乎了伏特加的预料。
他还以为大哥会立即行动，毕竟那遇袭的可是boSS啊，他们的顶头上司，组织的创始人，大哥的领导，也是他效忠的对象。
现在boSS有难，大哥居然拒绝去救援？？
虽然有执行命令这个理由，但这就是拒绝救援吧？
可怎么会呢？？？
伏特加的思绪一时有点混乱。
对于那近乎神隐的boSS，伏特加心底里，说实话，其实并没有多少尊重，有的只是源于琴酒对其的忠诚而产生的敬畏。
救不救，死不死这些，他是不在乎的。
可大哥他不一样啊。
组织里谁人不知琴酒的大名，专门清理叛徒的刽子手，boSS对他怀有绝对的信任，他对boSS的忠诚也毋庸置疑。
现在boSS出事了，他应当立即前去救援才是。
难道说所谓的忠诚，都是假象？
伏特加有多“天真”，琴酒是领教多年的，只是没想到跟随他这么久，依旧没有学到哪怕半分的残酷。
“伏特加，这世上岂有不变的真理？若真有，那也一定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琴酒遥望城市外的方向，好似能看见那被挟持的乌丸莲耶。
“我敬佩boSS，他想创造一个全新的，由他来支配规则的世界。但那是他的野心与抱负，期间失去了什么，又收获了多少，与我们无关。”
“我们只是他的下属，称不上同伴，甚至说是工具都无不可。”
“下属不需要忧心老板的事，他看中的只有忠诚与能力；工具也不需要对主人抱有什么情感，只需趁手。”
“相对的，他若是失败了，那也就失败了。没必要替他可惜，更没有抢救的必要。”
世界是残酷的，一直如此。
所谓的和平，一块土地就能打破。
规则，从来就没有过规则。
伏特加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感觉这一刻的大哥与往常比有些不一样，可具体那里不同又说不上来。
“伏特加，为了避免你犯蠢连累我，我就再教你一件事好了。”
“不要去遵守那些大人物的规则，那些众人所遵守的社会契约，不该成为你思想上的负担。记住，只要你愿意且能够承受得起代价，那就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琴酒的为人如何？
残忍，无情，一个绝对冷血的杀人机器。
可论内心，没人接触过。
作为叛徒们的行刑官，琴酒也不屑于去解释什么。
那些人说他是疯狗，是屠夫，是boSS手底下的清理工具，工具是没有人味的，这些都任由他们说去。
只要他自己清楚自己想要什么，那么一切外人的评价，随时都能撕去。
一如现在，对boSS忠诚？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伏特加可不觉得这有多好笑，其实他还是想不通，大哥为何不去救援boSS。
忠诚或许能是笑话，可自身的安全呢？
boSS遇袭，要是死了还好，若是被捕他们不也完蛋了吗？
这点琴酒自然也知道，可正如他一开始所说的那样，有些人是没有拯救的必要的，也救不回来。
boSS行事谨慎，心思多疑，能力上，能将乌丸组织经营至今天这般遍布全球的地步，也不需要其他的证明了。
而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神隐的家伙，刚现身喘口气就被盯上了。
这能是巧合？世上没有这般荒谬的事。
与琴酒眼里，这只有一种可能。
那个动手的家伙非常可怕，或许已经潜伏了不知多久，只等boSS现身给予他致命一击。
现在对方得手了，他们俩赶过去，改变不了什么。
人贵在自知，他们是杀人的“机器”，不是救人的方舟。
突破重围，救援目标，这不是他们所擅长的，去了，只是送死罢了。
“那就这样不管了吗？”
不管？琴酒很是诧异，他扫了眼周围，又看向伏特加，“你当初是怎么加入的组织？组织会有这种结局，你难道一点都没有预料到吗？”
预料？这是能预料得到的吗？
伏特加有点懵，他加入组织倒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就是换个地方生存而已。
与之前一个人单干，区别恐怕就是多了个可以信赖的大哥。
但对于琴酒而言，今天这出戏不能说是有多么的意外。
原因不是出自他，而是其他人。
那些蹩脚的家伙，想要他们在灭口现场不留下任何痕迹是根本不可能的。
有痕迹就意味着有麻烦，麻烦处理的不干净就会留下更多的痕迹，如此往复循环，痕迹会越来越多，麻烦也会越来越多。
琴酒只能选择少用那些不专业的家伙，可这只能缓解，无法彻底解决，那么不管是怎样隐秘的计划，败露是迟早的。
所以boSS口中的未来，琴酒从来就没信过。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本不该如此的，按照琴酒的设想，就算是有人盯上了组织，得知了boSS的存在，他也要先了解组织的架构，再尝试寻找boSS。
可如果他知道了组织的架构，那就会明白，想定位到boSS的位置，那是几乎不可能做到的。
就连他琴酒，也无法得知boSS的藏身处。
更遑论他何时现身，又出现在什么地方。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琴酒想不通，那人是怎么避过boSS的情报网络，执行这些行动还能不被发现的？
只要他曾潜入过组织，了解过组织的架构，就不可能再脱离boSS的视野。
所以，大概率是有局外人插手了。
并且有人背叛了组织，且还是一个核心成员。
具体是谁琴酒猜不准，或许是那个越来越惹人厌的女人，又或许是心思不定的朗姆，但不管是他们中的哪个。
boSS出事之后，接下来恐怕就要轮到他们了。
不过，与那急躁怕死胆怯无能的朗姆不同，琴酒不曾期待过boSS许诺的未来，自然也不会对未来破碎感到丝毫的迷茫与恐惧。
他依旧冷静，冷静到只想做一件事——狩猎，狩猎雪莉这个几度从他手中逃脱的猎物，再将她的同伴一一铲除。
逃亡，那是之后的事。
“大哥...我还是不明白。”
“蠢货！”
琴酒呵斥一声，他实在厌烦伏特加的愚蠢。
“还没看清形势吗，boSS遇袭，接下来就轮到我们了。你...就快要死了，我允许你逃。”
琴酒自认已经说的够简单直白，boSS遇袭，十死无生。
乌丸组织已经走向末路，忠诚不在有价值，伏特加没必要再留在这里。
他决定在这“末日时刻”继续狩猎，继续享受那背叛与死亡。
这是他的选择，是他的生活，不是伏特加的。
杀了人，往后不一定要继续杀人。
这世上的颜色从来不是泾渭分明的，伏特加可以选择退休，就此隐姓埋名，过一过别样的生活。
可能是琴酒说的太过直白，惊到了伏特加，他有些怔神。
毕竟死啊逃啊什么的，就算组织倒台，也没有那么快吧。
其实他倒也不是真的那么蠢。
那封boSS遇袭的邮件，还有朗姆突然发来的信息，加上琴酒的这番话，他那迟钝的嗅觉还是能察觉到一些局势变化的。
就是有一点，或许连琴酒都没有看明白过，那就是他伏特加的为人。
“大哥，我没你那头脑，无法料敌先机，行事还有些鲁莽，但就算是这样的我，也还是明白一些道理的。”
“那就是我一个人，是应对不了这些复杂事的，就算逃，也逃不了多久吧。我还是打算跟着大哥你，践行自己当初的选择，就算迎来的结局是死亡，也值得吧......”
伏特加憨憨一笑，他还是决定放弃思考，管他什么组织不组织的。
混了这么多年，命早就交给大哥了，那么只要一直跟着大哥就行了。
未等到回应，砰！！！
枪响了，那是一发刻着螺纹的铜壳子弹，擦着伏特加的肩膀射空了。
这当然不是枪手失误，是琴酒！关键时刻推了他一把。
作为大哥，琴酒确实称职，不曾辜负过伏特加的信任。
只是他真的很恼火，伏特加这蠢货，聊天归聊天，可以算是伪装，但不能真的分神啊。
差一点，他若是没有留意到远处闪光，伏特加就要交代在这里。
这是绝对不应该的，他都那样提醒了，但凡警惕一点儿就会发现。
自打他们走进这条街，就再也没有遇见过哪怕一个行人。
要知道时间可还未到深夜，这街道边也不缺24h便利店，这明显的不正常。
“大哥！”
伏特加也很懵，周边的人员流动异常，换做以前他当然会发现，可今天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
刚下车的时候又接到了那封邮件，还有大哥难得跟他聊那么多，确实是没有心力在留心周围。
更主要的是，他也没想到还未接近目标人物就能遇见狙击。
琴酒不想再跟他重复什么叫“就快死了”，推开他后心中估算着下一枪的时间，发出警告。
“左前方450米。屋顶，来复枪！”
报出大致方位，琴酒就地侧身鱼跃飞入暗巷，伏特加也不需多提点，直接拔枪磕碎路边花店的玻璃闯了进去。
二人等了一会儿，没有再听见枪声，街道上一时静的可怕。
确认那枪手暂时无法瞄准，伏特加望向琴酒比划着手势，希望能给出下一步指示。
只要大哥一句话，他可以立即冲出去引诱对方开枪。
这个夯货，真是蠢到头了。
琴酒冷着脸没有回应，如果说刚才他对于组织内部有人背叛，致使boSS陷入危机的结论，只有八成把握，那么现在就是十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