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捡起墨开心的人头，盯着那死前流露出的大大笑脸，手掌开始用力紧握，僵持了三四秒后，他放弃了，就这人头的材质以其纯粹的力量都无法毁坏。
“应该确实杀死了才对。”
对于这种机关改造人，他并不陌生，天下第二奇匠的鲁瑜楼也是走这个路数，要想专注于机关一道，必须舍弃一些东西，况且血肉苦弱，机械飞升，这也是每一个机关师的核心理念。
所以按理说，以其当前实力（在不用剑道的情况下）都难以完全毁坏的机关人头，无疑就是墨开心本尊才对。
“但为什么还是感觉怪怪的......”
柳白开始复盘之前的战斗过程，全力施展的大河剑气，以及隐没在这磅礴剑意中，融入其宿命身原主所在的《将夜》世界修炼体系里，所领悟的无距一剑。
除了没暴露的领域外，这已经是其如今最强的杀招了。
墨开心死于这一剑下，简直再正常不过，换作任何一个天象境的顶级强者，恐怕都很难活下来。
一切都在计划内才对。
但一种莫名的怪异，还是从其脑海中浮现，作为新上任的供奉堂五尊老之一，他对鬼市很重视，也是因此面对鬼尊之下五绝之一的偃师，他的试探即是一招强必杀。
可偏偏这个结果却又不怎么让他感到满意。
“应该出现一些变数......身为鬼市的偃师，就这么死了？”
柳白有些发愁的挠了挠眉毛，他感觉自己现在这想法就挺贱的，自己确实全力了，不存在所谓的放水，对方也在其面前彻底倒下，人头还在自己手上，这也排除了假死的可能。
但他就觉得不满足，好像非要自己在经历一场凶险的战斗，直至九死一生的情况下将其反杀，这样才更符合其心意一样。
“都是独孤老头！”
柳白愤愤的将墨开心的人头抛向天空，手指剑气喷涌而出，那条奔腾的大河再次浮现，顷刻间便将这人头彻底淹没。
在柳白确认将其完全拆了个干净后，口中又嘀咕了一句。
“要不是独孤老头整天唠叨着鬼市有多么深藏不露，我也不至于疑心疑鬼到这个地步。”
随即其周身喷薄出数百道剑气，将地面那些机关零件都销毁干净后，直接化作一道剑光向着南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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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忧鬼市，一处幽暗的地下基地内。
“三号死掉了呢。”一个墨开心开朗的对着另一个墨开心说道。
而另一个墨开心则是将自己的脑袋掰了下来，然后放入这基地中一个充满科技感的机器内，一分钟后，他将自己的人头结结实实的按在脖颈处。
其双眸瞬间投影出一幅幅图像，正是之前墨开心与柳白战斗的全过程。
随即他转过头看向另一个自己。
“四号，你的实验结束了吗？”
开心四号耸了耸肩膀道：
“还没呢，试验无法继续进行，那些天外人随身携带的装备，科技等级太高，又缺乏足够的技术支持，为了避免将其彻底损坏，只能先等一等。
当然了，如果再批一笔实验经费的话，我可以先开始第十三号试验方案。
五号，你现在应该尽到自己的职责了！”
开心五号果断摇了摇头。
“前天刚要的经费，现在再要的话，对方同意预支的概率达到13%，特别是在告知开心三号死掉之后，有关机关与毒术结合的试验暂时终止，这批准的概率会降低到6%。”
开心四号无所谓的说道：
“等到一号的试验第一阶段成功，经费预支的概率会有所提升吧。”
“直接预支三个月的经费，成功的概率不会低于63%，只预支一个月的概率会达到92%！”
“那就等等吧，反正我不急。”
开心五号点了点头，然后把自己的人头摘下来，接着撕开一层头皮，对着上面的按钮一顿指指点点，大概半柱香的时间，他又将人头按了回去。
“通知本尊了，他让我转告鬼尊。”
“这本来就是你的任务，做好我们的大管家。”开心四号幸灾乐祸的拍了拍开心五号的肩膀，随即提议道，“虽说三号的研究只是为了赚取经费，但也是因为他的研究方向需要提高毒抗性，那个身体的材质可不低。
对方能一剑将其灭杀，这实力目前应该......”
“根据对当前鬼市所有天象境高手的实力评判，那一剑的威力逊色于与李淳罡战斗时，一阶领域全开的风陌，高于其他鬼市的所有天象境高手。”
“掌握领域技的黑十三也比不过？”
“黑十三境界低了。”
“那我们就这么忍了？二号不是也在荒土漠原吗，让他出手找回场子怎么样？”
“击败对方概率61%，击杀对方概率17%，对方成功逃脱的概率89%，在排除对方没有其他隐藏手段的情况下。”
“这就有些难搞了。”开心四号摸了摸下巴，一脸发愁。
而开心五号则是面无表情，如同一个莫得感情的机器人。
随即其双眼再次投射出一个光幕。
上面是一个聊天界面。
【秦凡：执行第七条方案，我会通知‘雨’和谋士团时刻待命。】
【墨开心：我的试验到了紧要关头，无法出手。】
【开心一号：我如果上场的话，有关机关兵强化方案，需要暂时搁置。】
【秦凡：下月经费多批20%。】
【开心一号：保证按时完成方案！】
【开心二号：我也可以出手，但有关黑火能源计划可能要推迟个一个月。】
【秦凡：你也多拿20%！】
【开心二号：老秦万岁！】
【开心四号：我出手的话......额，我试验卡住了，没理由了咋办！】
【秦凡：你就待着吧，比起一号和二号，你又不是攻击型的机关改造人，对了，黑十三那边有一个意外收获，除了法相碎片和药材资源外，其他你需要的东西可以先行申请。】
【开心四号：好哒，那我就大发慈悲，先不出手了，饶那个白衣男一条狗命！】
【开心五号：鬼尊大人，需要现在开始修复开心三号吗？】
【墨开心：等等，五号你先统计一下消耗成本！】
【开心五号：开始测算三号的身体材质、对本尊的损伤以及其所研究的方案带来的经费提升。
第一个月内，我们的经费需要各拿出百分之四十一，再计算精力损耗以及修复开心三号带来的负面影响，我们的工作效率会有31%~46%的下滑区间。
而根据四大管家发放经费的严格审核来计算，第二个月我们的经费会有10%~15%的下降，这是在不计算鬼尊大人许诺，以及其他变数出现的情况下。
（以下省略五百字。）
因为那个白衣少年走前，顺便也将三号所在的实验室全部毁掉，即便三号大脑内的有关数据可以及时上传共享，但其打造的试验工具也都毁于一旦，所以保守估计此情况会持续四个月。
等到第五个月，我们的经费会因三号的贡献进行一定程度的涨幅，大概估计在9%~16%之间。】
【开心一号：我觉得三号死了挺好，正经研究搞什么毒术！这不是抢蛊毒小屋那边的工作嘛！】
【开心二号：附议，我的研究方案达到第二阶段后，所得到的回报率远远高于三号，不能让他拖累我的进度！】
【开心四号：我也同意！虽然我现在无法拿出有效的研究成果来提升经费，但这只是暂时的，相信我，好日子都在后面呢，所以就别让三号来拖延我的进度了！】
【墨开心：那就全票通过，四号从今天起你就是三号！】
【开心三号：好的！】
【墨开心：五号，你当四号，有关之前三号的实验数据复印出来一份，交易给蛊毒小屋，咱也不多拿，就......你觉得最多可以得到多少经费？】
【开心四号：鬼尊大人还在群组，现在说的话，根据我的推算，会在我已有的结果中，降低3%~5%的经费区间！】
【秦凡：......我只是觉得你们每次要价别那么狠，蛊毒小屋那边也不容易。】
【开心四号：他们如今研制出的天象丹大受欢迎，根据我的计算，下个月其经费涨幅至少达到30%。】
【开心三号：最重要的这不是临时涨幅，是永久！！！！】
【秦凡：谁让天象丹对如今的鬼市来说很重要呢，算了，这些事情你们私下谈吧，一号二号你们先做好准备，试验什么的放放，也不差这一两天了。】
【开心一号：明白！】
【开心二号：哦了！】
【叮，秦凡退出群组！】
【墨开心：我也先去忙了，那些琐事就交由四号负责，对了，二号你记得给那个白衣小子一个狠的，再怎么说三号也是我花费大功夫制造出来的，分裂元神是很痛苦的！】
【开心二号：这事情交给我，妥妥的，绝对拿捏他！】
【开心四号：好了现在要讨论与蛊毒小屋交易这些研究数据，三号你如今正好试验卡住了，本尊在打造你时，赋予了不要脸的属性，你可以去发扬光大。】
【开心三号：我不要面子的啊！】
【开心一号：没事，反正在外面都以为我们是本尊，丢人的也是本尊！】
【开心三号：这不行！我和本尊是一条心，他丢脸也是我丢脸！】
【开心四号：得到的经费平均下来后，多给你5%。】
【开心三号：10%！】
【开心四号：你的底线应该是7%，这也是我能给的最高价，再多的话平均分下来，只有你赚大头，而且现在你的实验就是一个无底洞，回报率太低。
既如此，还不如我亲自去进行交易。】
【开心三号：可恶的四号！你赢了！】
【开心一号：不愧是四号，给你点个赞！】
【开心二号：四号老弟，哥看好你！】
【墨开心：别忘了所得的70%是我的，剩下的才是你们均分！】
【开心一号：死要钱的本尊！】
【开心二号：不仗义的本尊！】
【开心三号：哇哇哇，应该让本尊亲自出马才对！他才是真正的不要脸！】
【开心四号：本尊具有一票决定权，你们继续骂也没用，还不如好好工作，尽快得出成果，才能提升经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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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玄州府，无天魔宗。
秦凡看着已经走出大门的羽苍渺，也没想着叫住对方。
有关那白衣少年的情报，鬼市这边也有完整的信息，毕竟对方如今的位置已经是供奉堂的五尊老之一，还是踩着另一位尊老上位，他想低调都不行。
“柳白......其宿命身原主所在的《将夜》......这战力的跨度有些大了。”
原本《雪中悍刀行》应该是当前宿命身里的天花板，而这《将夜》直接提升到了另一个层次，里面的人物弱的是真的弱，强的也是真的强。
就这个柳白最高光的时刻，可以突破昊天，也就是将夜的天道化身所布置的空间规则，即便在其时间规则压制下，也是到了其身前一尺才迅速老去终为土灰。
而其临死前更是以指尖轻触到昊天额头。
当然此人也是将夜中的顶尖高手之一，不过还有几人在战力方面比其更胜一筹，甚至还有好几筹的存在。
“难搞啊，而且他的命劫不会应在我身上吧，话说将夜的主角貌似把那昊天给日了......咦~这玩意儿的命劫要是应在我身上，真尼玛.......”
一向沉着冷静的秦凡此刻有些破防。
他都不敢再想下去，随即在拿出传音令牌做出一些布置后，就推开了大门走了出去。
如今只是未时，还远不到休息的时候，况且好不容易出来走一走，对这无天魔宗，秦凡也很感兴趣。
至于接下来要应对的麻烦都交由云鸿策去负责，他也能省下不少心力。
只不过在刚走出鬼市一行所居住的宅院内，远远的他便看到一袭身着道袍的队伍，正在那位之前送给自己无念酒的摩陀罗的带领下，向着中心处的魔佛殿而去。
同样，他们之中实力最高的几人也发现了秦凡的存在。
只是让秦凡微微皱眉的是，原本打探到应该带领这支队伍的张三丰并没有出现，换作了摆烂派的代表人物·宁道奇，其身后是大唐双龙传主角之一的宿命身·徐子陵。
而宁逍遥和李淳罡则是走在最后面。
“这是道神宫的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