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完效忠的话，阿比乌犹不满足，竟然原地拔起往上一蹦。
阿比乌是个身高约一米六体重却远高于一百六的标准球形的胖子，虽然为了保持作为萨满的核心竞争力——跳大神——一直有锻炼身体，但到底年老身沉，其实跳大神的功力早已不如他自己当年，比如有些要整个身子往上蹦的动作，他还年轻还不是球形身材时可是能一蹦三尺高的，这几年却是双脚离开地面就算成功。
但如今——
众位深知阿比乌如今业务能力如何的萨满们，眼睁睁看着小老头真跟个球似的，“蹭”地一下从地面弹射而起。
虽然他们没见过现代各种弹性强的高科技充气球，但古人也不是没玩过藤球皮球等球状玩具。
阿比乌此时就好像那上好兽皮做的皮球，圆滚滚地一蹦三尺高。
萨满们目瞪口呆。
阿比乌心满意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时得意忘形，都忘了在国师大人面前保持形象，小老头双脚一回到地面就拍着肚子哈哈大笑。
萨满们更加目瞪口呆，甚至有人小声嘀咕——
“……其实还是失败了吧？我看这样子也挺像发狂的，说不定一会儿——”
却不料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此刻格外耳聪目明的阿比乌听到，小老头登时下巴一抬，眼一瞪。
“你才发狂了呢！老夫现在好的不得了！你，就是你？别躲了，我都看到是你说的了，不服你就跟我比试比试祭神舞！发狂的人可没法跳好祭神舞！老夫今天就让你这无知小儿见识见识王城的祭神舞！”
那说小话被逮到的萨满其实也是个五十来岁的小老头，平时也是高傲惯了的，被阿比乌一说，立刻被激起了好胜心。
“比就比，谁怕谁！”
于是鹿野这才知道，原来跳大神还有个正经名字叫祭神舞。
——不，跳大神还是祭神舞重要吗？
重要的是你们怎么突然斗起舞来了啊！
“哎——”
鹿野阻止不及，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小老头拉开架势，双方跟摔跤手一样分立两端，眼睛像斗鸡眼一样盯着对方。
随着旁边有人一合掌，拍子一打，两人立时一起动起来。
鹿野也算看过不少蛮人萨满跳大神了，虽然仍旧是门外汉，但此刻却立刻察觉到了不同。
另一位斗舞的萨满不提，鹿野一瞅，感觉也就跟阿勒齐差不多的水平，不好不坏马马虎虎。
而阿比乌就不一样了。
阿比乌原本就善舞，前一天成王典礼上，他顶着那么肥胖臃肿的身子，还能跳地让所有人觉得这是个身段灵活的胖子，就知其舞技如何，起码当时鹿野就觉得这小老头不愧是王城的神棍，就是比她们边穷部落的阿勒齐老兄强。
但此刻，阿比乌的舞姿已不是简单的强了。
见过面团吗？
柔软却又坚韧，可以自由塑造成任何形状又顷刻复原。
此刻的阿比乌胖胖的身体就不像球了，而是像一块面团，时而蜷曲，时而拉长，时而颤动，时而舒展。
动作快而准，密而大，令人简直目不暇接。
好看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舞姿给人的感觉。
跳大神，哦不，祭神舞的动作本就有些神神秘秘古古怪怪，与其说赏心悦目，更多的不如说是令人不明觉厉。
此刻阿比乌那身体如面团一般自由伸缩的非人般的舞姿，毫无疑问非常极其特别让人不明觉厉。
鹿野看着都有点觉得这小老头怕不是真有点神通在，毕竟那药水只是增强体质，可不至于让人变得这么妖孽啊！
鹿野觉得，这小老头要到了现代，指定能成一代瑜伽大师，保底也得是个大网红。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围观的萨满们越看越眼睛瞪大，越呼吸急促，越两股战战。
作为同行，他们是最能体会到阿比乌这段舞的含金量的。
在场的人也不是没人见过以前全盛期的阿比乌跳舞如何。
此时的阿比乌俨然已经远超了过去的他自己。
最重要的是，祭神舞动作细碎繁琐，绝不是一个喝了“神水”后发狂的人能做出来的精细活儿。
于是，由此可证，阿比乌没疯。
不仅没疯，身体还真的比以前好了太多。
想通此间关窍，众位萨满的眼睛登时又一下子全亮了！
目光全都灼灼地看向鹿野。
能极大地增强体质却又没有副作用，这是真正的神水啊！
有了这神水，还愁部落里的小崽子们不听他们的话？？！
于是——
“国师\/神女大人啊！”
“我（们）是您最忠实的信徒啊！”
突然山呼般的声音吓得鹿野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