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将蒙在脑袋上的被子一把扯下，强烈的日光刺得他一下子睁不开眼，眯着眼睛看了一下手表，“天啊！”他惊呼一声从床上坐起来，竟然已经八点过了，再一个小时就要和公司签协议了，如果不是此时门外急促的敲门声，他真的会睡过头，“来了。”他鞋也没穿下床去开了门。
“你睡得可真死，敲门都听不见。”门一开，莫北方冲了进来，“走，去吃早点。”
“没时间吃了，我还要洗个澡。”凌波低头闻了一下衣服，简直像垃圾堆里拿出来的，“你也别去吃了，快去看这里哪里卖衣服，帮我买一套回来。”他的裤子皱的也没法看了。
“你是不是滚床单了？怎么娇娇刚买来的衣服就被你折腾成这个样子了？”莫北方上下打量着他。
“滚你！”凌波推了他一下，“快点，没时间了。”
“这可是五星级酒店的早餐，能不能让我吃一口再去？”莫北方期盼地望着他，他这两天吃酒店的自助早餐吃上瘾了。
“不去也可以。”凌波伸出手去解莫北方的衣服，“把你的借我穿也行。”
“我的衣服太大你穿不了。”莫北方向后退了一下。
“没关系，裤带扎紧就行，你就在房间里等我回来。”
“算了，我还是去给你买吧。”莫北方无奈地说，“你不是说不贴这个吗？”他说着伸手从凌波额头上撕下一个东西。
凌波痛得揉着额头，他看着莫北方手里的那个退热贴，不记得自己曾经贴过这个东西，“娇娇昨天晚上是不是来过？”他问。
“娇娇来过？应该没有吧？”莫北方摇摇头，“她昨天晚上还打电话问你烧退了没有，我说在家她还骂了我一通，怨我把你一个人留在酒店，今天也是她打电话催我过来看你的，你还发烧吗？”他一路上只想着不要误了酒店的早餐，直到现在才想起问凌波的病情。
“没事了。”凌波只是觉得身体有点疲倦，再没有其他不舒服。
“聂总昨天打电话找你，有什么事？”莫北方说着指着他的脸说，“你的脸怎么回事？那个李晓蕾又打你了？”
“没有，你别胡说。”凌波将莫北方推着转了一个方向，“快，别耽误时间了，十五分钟必须把衣服买回来。”他用力将莫北方推出门，自己转身进了卫生间。
聂薇昨天来酒店找他，以及他们在天台的对话，包括自己在房间对她的冒犯凌波都记得，他不是故意要那样做，只是想吓唬一下她，当时头晕才不小心碰到她，他也不知自己是真的头昏了，还是昏头了，聂薇吓到了，他自己也吓到了。
他听到聂薇昨天在卫生间骂他，具体骂了什么他当时头晕没听清楚，那时她应该有想杀了他的心，他现在醒过来也有想杀了自己的心，怎么可以在他们如此恶劣的关系下那样羞辱她呢？
以后的事他就不怎么记得了，但好像有人一直在照顾他喝水吃药，他手腕处还有着酒精味，是他自己用酒精退烧的吗？难道真的是尹娇娇来过？但绝不可能是聂薇，昨天那样对她，他能活着看到今天的太阳也足够庆幸了。
莫北方时间赶得刚好，在十五分钟内将衣服买了回来，“时间应该还来得及，你去吃早餐吧。”凌波对他说。
“我要陪你啊！”
“我和公司签的是私密协议，你进不去会议室，还是在这里等我吧。”凌波边换衣服边说。
“波哥，你真不再考虑一下吗？现在报警还来得及。”
凌波笑了一下，“今天你出点血，中午请我吃点好的，当做送别仪式。”他的手在莫北方的肩头重重按了一下便大步推门走了出去。
会议室的门外站着尹娇娇，在她昨天生气离开后这是凌波第一次见到她，如果昨天晚上留下来照顾自己的不是她，今天这样的相见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了，“娇娇......”他不知对她说什么，心里一时五味杂陈，“对不起，谢谢你。”也许最简单的话也最能表达最深切的感激和歉意。
“不后悔？”尹娇娇看着他问。
“不后悔。”凌波笑着说。
“我永远支持你的选择。”她说。
“谢谢。”凌波一时眼眶发热，他指着会议室的门，“时间到了，我要进去了。”
“我等你。”尹娇娇点点头。
“不用，你走吧。”凌波笑着摇摇头，转身推门进了会议室。
“已经九点过了，聂总怎么还没到？”人事主管问。
“她手机一直占线打不进去。”调查组的一个人说。
“还要继续等聂总吗？毕竟这是在她部门发生的事情？”法务组的人问。
“算了吧，聂总业务很忙，她可能没时间，反正也就差这最后一步了，有她没她都一样，让他们两人看一下协议和承诺书就签字吧。”人事主管说。
凌波拿过协议和承诺书随便翻了一下，他一个字也没看，也没必要，他向对面坐着的李晓蕾看去，她正低头认真地看着协议，她是真的想要拿到这一笔钱吧？
李晓蕾昨天的忏悔是真的吗？或许是，可聂薇像是被陷害的表情也不像假的，否则也不会使那么大的劲给他一巴掌了。
聂薇今天应该不会来了，她应该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如果此生真的不能再见就好了，他轻叹了一声拿起笔在协议和承诺书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好。”人事主管满意地看着凌波和李晓蕾签的承诺书说，“凌组长，公司感谢你这些年的辛劳和付出，我们也不想看到事情是这样的结局......”他轻叹了一口气，“这件事......”
“您放心，我既然签了承诺书就不会再做有损公司声誉的事情。”凌波点头说。
“那就好。”人事主管安心地点点头，他又对李晓蕾严肃地说，“半个小时后你就可以收到公司的转账了，你签字的这个承诺书可是具有法律效力的。”
“我明白。”李晓蕾答应着，目光扫到凌波忙又垂下了头。
一切尘埃落定，正当所有人起身准备离开会议室，聂薇突然推门走了进来，“协议和承诺书签了吗？”她看着凌波和李晓蕾问，凌波看到她下意识地咬了一下嘴唇，忙躲开了她的目光。
“聂总，我们以为你不过来了，事情都已经办妥了，你放心吧。”人事主管说。
“不，这件事还没结束，即使承诺书签了也要作废，因为我有证据可以让李晓蕾承担法律责任！”她淡定地看着凌波说，“凌组长应该是清白的。”
凌波和所有人都震惊地向她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