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伯狐疑地眯起了眼睛，将陈羽从头到脚又审视了一遍。
这个指控听上去确实荒谬，可放在陈羽身上，似乎又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毕竟，这是一个能面不改色地用圣杯许愿要一吨黄金的男人。
对于这种实用主义到了极点，又带点恶趣味的人来说，浪费一个愿望让别人长高，好看乐子，好像……也不是什么干不出来的事。
韦伯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脸色也越来越黑。
“算了，”
他最终还是选择放弃这个话题，再追究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他疲惫地摆了摆手，身体向后靠去，换了个更严肃的话题。
“不说这个了。这十年……你到底去了哪里？”
韦伯的目光变得深沉起来，他扶了扶眼镜，镜片反射着昏黄的灯光。
“圣杯战争结束后，你就彻底销声匿迹了，时钟塔、魔术协会……所有人都找不到你的任何踪迹。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
陈羽笑了笑，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厚重的典籍，又放了回去。
“算是去旅游了吧，在不同的世界之间。”
他没有解释自己穿越的真相，那太过离奇，也牵扯到系统的秘密。
用一个魔术师能够理解，但又无法深究的说法，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不同的……世界？”
韦伯果然被这个说法吸引了，他微微坐直了身体，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与探究。
除了第二法外，还有人掌握着穿越世界的能力？
正当韦伯准备深入询问时，陈羽却有了新的动作。
他仿佛变魔术一般，凭空取出了一个包装极为精美的礼盒。
礼盒呈暗紫色，上面用银线勾勒出繁复而神秘的纹路，散发着淡淡的微光，一看就不是凡品。
“喏，好久不见，给你带的礼物。”
陈羽将礼盒随手放在了韦伯那张堆满文件的办公桌上。
“这是什么？”韦伯的注意力瞬间被礼盒吸引，他暂时压下了对“不同世界”的好奇。
“算是某种土特产吧，一直不知道送给谁，给你好了。”
陈羽的语气很轻松。
他打开了礼盒的搭扣，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只见柔软的黑色天鹅绒内衬上，静静地躺着三支造型典雅的水晶瓶。
瓶中的液体在灯光下呈现出不同的光泽，神秘而瑰丽。
“这里面是三瓶魔药，能改善人的资质。”陈羽指着瓶子介绍道，“对你这种资质平平的魔术师，应该有奇效。”
“资质平平……”
韦伯的额角瞬间爆出了一根青筋。
虽然这是事实，但从别人口中，尤其是从陈羽这个家伙口中说出来，还是让他很不爽。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听陈羽继续说下去。
陈羽指了指第一支看着暗淡无光的瓶子说道。
“第一瓶魔药，喝下去之后，你的体质会有所增强。”
“你会获得更灵巧的步伐，在格斗与闪躲方面变得更强。视力会得到强化，获得堪比鹰的锐利视觉，以及在黑暗中视物的能力。”
“此外，它还能让你在短时间内改变身体的性质，获得羽毛般的轻盈，即使从很高的地方跳下来，也不会受伤。”
陈羽顿了顿，补充道：“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刺客’。能让你更擅长躲藏在阴影里，甚至与阴影融为一体，达到隐身的效果。并且，可以将全身的力量爆发在一次攻击之内，造成致命一击。”
韦伯的呼吸微微一滞。
这些效果，确实非常是实用。
这不仅仅是身体强化，更赋予了使用者堪比特化魔术刻印的特殊能力。
“第二瓶魔药，”陈羽又指向了中间那支漆黑泛光，还冒着微小气泡的魔药说道。
“它会继续强化你的体质，达到一个远超常人的地步。更重要的是，它会赋予你一种敏锐的感知力，让你能察觉到他人情绪的波动、内心的欲望，甚至是隐藏的恶意。”
“同时，你的思考能力与分析能力也会得到极大的提升。”
韦伯的心跳开始加速。
如果说第一瓶魔药是强化战斗与生存能力，那这第二瓶，简直就是为他这种学者与谋略家量身定做的至宝！
感知恶意，提升思考与分析能力……这在时钟塔这个勾心斗角，阴谋遍地的地方，是何等强大的助力！
“至于第三瓶……”陈羽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拿起了最后一支装着看起来非常梦幻、浪漫的玫红色液体的瓶子。
“它能让你获得容貌和个人魅力的极大提升，还会让你获得一些非常有趣的特殊能力。”
“比如，反占卜，让任何人都无法窥探你的命运。还能借此制作出一个完美的替身，迷惑敌人。”
“除此之外，还有诅咒、黑魔法、隐形、操控黑焰与冰霜、利用镜子进行传送或攻击的镜面魔法，以及……用魔杖制造替身的能力。”
当陈羽说完最后一个字时，整个办公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韦伯呆呆地看着那三支小小的瓶子，大脑甚至有些宕机。
这哪里是改善资质的魔药？
这简直就是一步登天的神药！
能让一个三流魔术师，瞬间拥有匹敌一流魔术师，甚至君主级别的战斗力与诡异能力！
过了许久，韦伯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艰难地吞了口唾沫，目光锐利地看向陈羽。
“这么好的东西……你自己为什么不用？”
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陈羽耸了耸肩，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我不需要这些东西来画蛇添足。”
这话说得狂妄至极，但韦伯却无法反驳。
因为他知道，陈羽说的是事实。
即便如此，韦伯还是缓缓地摇了摇头，他将礼盒的盖子合上，轻轻推了回去。
“不，这份礼物太过贵重了，我不能收。”
他的语气无比坚定。
作为一名魔术师，他深知等价交换的原则。
接受如此厚重的馈赠，未来需要付出的代价，恐怕是他无法承受的。
“真的不要？”陈羽挑了挑眉。
“我拒绝。”韦伯斩钉截铁地说道。
然而，嘴上虽然拒绝，他的目光却始终无法从那个礼盒上移开。
那份诱惑，对于一个苦于自身资质平庸，却又身居高位的魔术师而言，实在是太大了。
最终，他还是没忍住，伸手拿起了礼盒中的第三瓶魔药，那瓶效果最强大，也最让他心动的玫红色魔药。
他将水晶瓶举到眼前，对着灯光仔细端详。
瓶中的液体流光溢彩，仿佛蕴含着一个星空，美丽得令人心醉。
可当韦伯将一丝微弱的魔力探入其中，试图解析其构造时，他的脸色却猛地一变。
他感觉到了一股极其隐晦，却又无比强大的扭曲之力。
“果然有问题。”韦伯放下了瓶子，没好气地瞪着陈羽。
“啧。”陈羽倒是有些诧异，“你居然看出来了……”
“别小看我！”韦伯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了，“我当君主这么多年，实力暂且不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时钟塔里那些稀奇古怪的咒物和炼金道具，我见得比你吃过的饭都多！”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戴上了君主的威严面具，沉声问道：“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说吧，这些魔药的副作用，到底是什么？”
陈羽看着他那副故作镇定的样子，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副作用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慢悠悠地说道。
“前两瓶没什么副作用，就是在饮用第三瓶魔药的时候，会顺便把使用者的性别给扭转一下而已。”
“……”
办公室的空气再次凝固了。
韦伯脸上的表情，从严肃，到惊愕，再到呆滞，最后化为一片空白。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紫红色魔药，又抬头看了看一脸坏笑的陈羽，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你说……什么？”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就是字面意思。”陈羽摊了摊手，“喝下去，就会变成可爱的女孩子。”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韦伯，特别是他那头保养得相当不错的及腰长发，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不过话说回来，你留着长发，五官也算清秀，扭转性别之后，底子应该不错，绝对是个大美人。”
“你给我闭嘴！”
韦伯终于爆发了，他猛地一拍桌子，整个人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那张平日里总是写满倦容与不爽的脸，此刻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涨得通红。
自己拿对方当朋友，对方居然想让自己变成女孩子？
“我留长发，是为了在战斗时可以切下来当做触媒，储存魔力以备不时之需！这虽然是为女性魔术师准备的技术，但我一点没有变成女性的想法！”
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陈羽的鼻子，怒吼道：“把你的鬼东西拿走！现在！立刻！马上！”
见到韦伯脾气再次暴躁起来，陈羽耸耸肩。
看来当老师确实是一个高危职业。
曾经自尊心极强但又很自卑的少年，在成为时钟塔的名誉导师后，脾气明显暴躁起来。
居然敢吼自己了。
真是分不清谁是大小王了。
“不要，就不要，干嘛这么激动。既然不需要这个，那送你另一个东西当礼物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