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连番的质问，叶凌霄始终一言不发，直到最后他才微微抬眸：“这是两件事情。”
林晚梦的心被一下子提了起来，而叶岚在此刻又发问：“当初那个你喜欢的女生是不是雅茉？”
“我偶然看到过你的日记，你说你心目中的那个女生注定在人世间自由来往，不受拘束。”
叶岚好似察觉到了林晚梦的存在，她故意问道：“如果你喜欢的她，愿意被你所捕获呢？”
又是长久的沉默，林晚梦能听到自己的心跳鼓动，好似在发出最后绝望的嘶吼。
她该希望叶凌霄回答，还是希望他不回答呢。
“我……”叶凌霄的声音。
此时，叶老夫人忽然在楼上开口：“你们都上来。”
两人的谈话戛然而止，林晚梦愣了一下，在被发现之前离开了。
白雅茉醒了，还好她没事。
然而对方醒来的第一件事情，是想见林晚梦一面。
在病房前，白沐薇狠狠瞪了林晚梦一眼：“你最好知道你是在做什么。”
林晚梦沉默，刚准备踏进病房的时候，叶凌霄却先她一步打开门。
大约十分钟后，叶凌霄出来。
“进去吧。”他的目光没有放在林晚梦身上。
坐在病床上的白雅茉脸色苍白，像是雨夜中的白骨一般，透着水雾，她看起来情况很不好，却在见林晚梦的时候撑起一个淡然的笑。
“我相信不是你做的。”
林晚梦愣了一下，张开嘴，还没发出声音，就听白雅茉又开口：“不过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凌霄。”
“他相信你，于是我也只能选择相信伱了。”
白雅茉的目光有些无奈，无论她之前抱有何等想法，是怀疑，或者是半信半疑。
此刻，包括之后，她向白家人所说的时候，只能是相信。
林晚梦显然是惊讶的。
“我相信你可以不择手段，只是我没法改那个人的想法。”
“就算不是你，也有可能是你背后的人。”
这话与病房外白沐薇对叶凌霄说得如出一辙。
“林家看到那些传闻，难道不会担忧？”
“到了这个地步，你还在维护那个女人吗？”
白沐薇的声音有些尖锐，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叶凌霄，这个从小在长辈眼中万分爱慕表姐的人。
“你不帮她出头也就算了，凭什么让我们忍气吞声？”
“详情你可以问白总。”
白沐薇死死咬住嘴唇，白家人的样子她自己最清楚。
叶凌霄望向门口，眼中有一瞬的纠结，如果不是因为白雅茉，他根本没必要卷到这趟浑水里面来。
白家所依仗的，也不过就是他这点不忍了。
白雅茉重新躺回去，她将自己窝在柔软的床铺中，只剩林晚梦一个人站在那里。
有一瞬间林晚梦感觉自己是两人虐恋中的那个第三者。
她推开房门，第一时间对上的就是叶凌霄的目光，那冰冷至极的颜色，好似他们之前的那段相处都是镜花水月。
“她没事，已经睡了。”
白沐薇第一时间冲进去，完全不管林晚梦说了什么。
叶凌霄和林晚梦沉默着走到医院门口，忽然一个疯狂的粉丝冲破保安的包围，捡起地上的土块，对林晚梦砸去。
“去死吧贱人！”
林晚梦用手挡了一下，土渣在自己眼前炸开，她眯了眯眼睛。有人见到攻击成功，从地上捡起石头。
“住手！”
保安的声音响起，随后便是身旁男人的闷哼，林晚梦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叶凌霄手上戴的手表骤然破碎，好像就是她设计的那一块。
这可真是一只多灾多难的手。
愣神的时候，林晚梦居然还有心思这样想到。
刚才那两下只是意外，很快就有人控制住了现场，手表上面的晶体划伤了叶凌霄的手，留下了细密的血痕。
郑助理快速冲过来，用风衣挡着他们跑进车里。
“总裁，没事吧？”
医疗箱内备着双氧水和纱布，郑助理小心地将叶凌霄手上破碎的尖刺挑出来，然后用纱布裹上。
“你最近不要出门了。”
林晚梦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叶凌霄是在对自己说话，她扯了扯嘴角：“我是被禁足了吗？”
“外面很危险。”
一件事情能在短短两天内发酵到这种程度。很难说没有人在背后搞鬼。
也许是白家。
林晚梦抿唇，她想起上一回叶凌霄包庇叶岚的事情。
这一回要保护的对象很有可能是他的初恋情人呢，所以，她又被理所当然地牺牲了吗？
林晚梦觉得自己极端了，她不应该否定叶凌霄对自己的好，可也不该忽视那些令她心痛的点。
即便叶凌霄对她是有好感的，或者说有那么一点喜欢，也抵不上他的家人，他的爱情。
“公司里面还有事。”
叶凌霄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林晚梦身上。他的眼神中带着谴责：“你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吗？”
“十面埋伏，四面楚歌。”林晚梦的唇边有一抹淡漠的笑。
这样的表情让叶凌霄十分不适应，他微微敛眉：“既然知道为什么要做冒险的事情。”
“你知道是谁在针对我吗？”林晚梦忽然转移了话题。
叶凌霄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应该确保自己的安全才是。”
“那么多人打算看我的笑话，打算对我动手，待在家里不主动出击，事情就不会完。”
“你想过后果吗？”敌人来势汹汹，一定会受伤。
林晚梦挑眉，她的视线由叶凌霄的手转到他的眼睛：“你是在说与你为敌吗？”
这话有些不明所以，可叶凌霄仍旧听出了林晚梦话语中的敌意，他忽然拧眉：“你在说什么？”
林晚梦张了张嘴，可看到那团血迹斑斑的纱布，更刻薄的话终究是没有脱口而出。
“无所谓，待在家里也行，不过琴御的事情不能放下。”
她在试着交换，用默不作声来换取公司的利益。
叶凌霄毫无察觉，一口答应下来：“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
补偿、怜悯，就像上次一样。
林晚梦的鼻头有一股酸涩的感觉，她不能确保整件事情就是白家人动的手，可毋庸置疑的是，里面一定有叶凌霄想保护的那个人。
而她则是那个，可以用利益安抚的那个人。
“就照你说的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