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一人纵横

姒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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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6章 龙潜于渊(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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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骨潭的黑水在指尖翻涌时,李如龙才真正看清那些游动的影子。不是鱼,是无数残缺的魂灵,黑红色的魂火在水层里浮浮沉沉,像被掐灭前最后挣扎的烛苗。他掌心的裂空剑穗突然发烫,穗子末端的碎玉吊坠渗出淡金色的光,将周围三尺内的黑水逼出蛛网般的白痕。

“别碰那水。”身后传来粗哑的嗓音,赵虎的雷纹手掌正按在潭边的玄铁岩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个黑风寨的壮汉右肩缠着渗血的布条,裸露的左臂爬满青黑色的魔纹,“前几日有弟兄贪凉下去洗澡,上来时浑身的肉都被啃成了骨架,只剩这身骨头架子还在水里游。”

李如龙收回手,碎玉吊坠的光芒渐渐敛去。他能感觉到吊坠里沉睡着某种意识,每次靠近这些魂灵就会苏醒,像守墓犬般发出无声的警告。潭中央的漩涡突然加速,黑水卷起一道柱状的龙卷,隐约能看到漩涡底部立着半截白玉碑,碑上刻着的符文与吊坠的纹路如出一辙。

“那是‘镇魂碑’。”赵虎往潭里扔了块石头,石头在接触黑水的瞬间就被腐蚀成灰,“老寨主说这潭底下压着个大魔物,碑倒了就得天下大乱。可昨天夜里,碑上的字开始往下掉,你看水面上漂着的那些亮片,都是碑屑。”

李如龙果然看见水面上漂浮着无数闪着微光的碎屑,正随着漩涡缓缓旋转。他蹲下身,用剑穗轻轻触碰水面,碎玉吊坠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那些魂灵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纷纷朝着光团涌来,在水层里撞出细碎的银花。

“它们在求救。”一个稚嫩的声音从潭边的灌木丛里传来。小五抱着个陶罐从树后钻出来,绿血顺着他的指缝滴在地上,竟让枯黄的野草冒出嫩芽。这孩子是三天前被黑风寨救下的,据说从记事起就背着这陶罐,罐里的灵泉水能安抚狂暴的魂灵,“它们说碑要碎了,‘那个东西’快出来了。”

话音未落,潭底的白玉碑突然发出一声脆响,半截碑身从中间裂开,黑水漩涡的转速骤然加快,连空气都开始震颤。赵虎的雷纹手掌突然暴涨,青黑色的魔纹爬上他的脖颈:“不好!是尸潮!”

远处的黑沙渊方向传来震天的嘶吼,无数具青灰色的尸体正从沙地里爬出来,眼眶里燃烧着与魂灵相同的黑红色火焰。这些尸体的动作僵硬却迅猛,指甲缝里还嵌着未腐的血肉,显然是被潭底的力量唤醒的亡者。

“把这个戴上。”李如龙解下剑穗系在小五脖子上,碎玉吊坠的光立刻将少年笼罩,“待在玄铁岩后面别出来。”他拔出背后的裂空剑,这柄断了半截的古剑在接触空气的刹那,剑身上的锈迹纷纷剥落,露出底下流淌着金黑二色的灵纹。

赵虎已提着玄铁枪冲了出去,雷纹在枪身上炸开蓝白色的电花,每一次挥枪都能将数具尸体轰成碎块。但尸潮的数量实在太多,倒下的尸体很快又能重新拼凑起来,断肢在沙地上像蛆虫般蠕动,朝着活人爬去。

李如龙的裂空剑划出一道弧线,金黑二色的气流如同镰刀般扫过尸群,被斩断的尸体没有重组,而是化作黑烟消散在空气中。他发现这些尸体的眉心都有个细小的黑洞,里面残留着与蚀骨潭魂灵同源的气息——它们不是被魔气控制的僵尸,是被强行从轮回中拽出来的残魂,被某种力量钉在了躯壳里。

“往镇魂碑那边打!”李如龙对着赵虎喊道,剑刃挑起一具扑来的尸体,将其掷向潭中央的漩涡,“这些东西是碑碎了才跑出来的,源头在潭底!”

赵虎的雷纹枪突然插进沙地,蓝白色的电流顺着地面蔓延,在尸群中炸出一片焦土。他趁机后退几步,左臂的魔纹已爬到脸颊,眼神开始涣散:“老子快撑不住了……这魔纹在吸我的精血……”

小五突然掀开陶罐的盖子,将灵泉水泼向赵虎。绿莹莹的泉水落在魔纹上,青黑色的纹路竟像遇到克星般退去几分,赵虎涣散的眼神也恢复了些许清明。“医师说这水里加了紫晶果的汁,能压魔气!”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稳稳地托着陶罐。

潭底的漩涡突然喷出一道黑红色的光柱,半截白玉碑彻底碎裂,无数魂灵从潭里翻涌而出,在空中凝聚成一张巨大的鬼脸。鬼脸张开嘴,喷出的黑雾落在尸群上,那些原本溃散的尸体突然直立起来,眉心的黑洞里伸出细小的触须,朝着李如龙三人扑来。

“是‘噬魂魔’的残念!”赵虎的雷纹枪在沙地上划出防御圈,“老寨主说当年就是这东西屠了西边的三个镇子,被裂空战神斩成八段压在潭底!”

李如龙的裂空剑突然发出一声清鸣,剑身上的金黑灵纹自动游走,在身前织成一道光网。当触须撞上光网时,竟发出布料燃烧般的噼啪声,鬼脸也随之发出痛苦的嘶吼。他这才意识到,这柄断剑不是在斩杀这些魂灵,而是在……净化。

“赵虎,掩护我!”李如龙纵身跃起,裂空剑直指鬼脸的眉心。碎玉吊坠与剑身上的灵纹产生共鸣,金黑二色的气流顺着剑刃注入鬼脸体内,那些黑红色的魂火突然变得温顺,像归巢的鸟雀般朝着光流汇聚。

鬼脸的嘶吼渐渐变成呜咽,庞大的身躯在光流中不断缩小,最终化作一颗核桃大小的黑红色珠子,悬浮在裂空剑的剑尖。珠子里隐约能看到无数魂灵在安静地沉睡,不再有之前的痛苦挣扎。

尸群在鬼脸消失的瞬间纷纷倒地,眉心的触须缩回黑洞,化作点点荧光消散。赵虎脱力地坐在沙地上,左臂的魔纹彻底退去,只留下淡淡的印记。小五抱着陶罐跑到潭边,看着水面上漂浮的碑屑,突然指着潭底喊道:“那里有个人!”

李如龙低头望去,漩涡散去的潭底,竟躺着一具穿着玄色战甲的尸体。尸体的胸口插着半截断剑,与他手中的裂空剑恰好能拼合成完整的剑身。尸体的脖颈上挂着块与碎玉吊坠相同的玉佩,只是上面刻着的符文更加繁复,正散发着微弱的金光。

当他伸手去碰那具尸体时,对方的眼睛突然睁开。那是一双没有瞳孔的金黑色眼眸,与裂空剑的灵纹完美呼应。尸体的嘴唇动了动,发出的声音却直接响彻在三人的脑海里:

“裂隙要开了……看好这把剑……”

话音未落,尸体突然化作金色的粉末,与潭底的碑屑融为一体。李如龙手中的裂空剑自动飞起,与尸体胸口的断剑残片在空中合二为一,完整的剑身上浮现出一行从未见过的铭文,像是某种坐标,又像是某种警告。

蚀骨潭的黑水渐渐变得清澈,露出底下平整的青石板,石板上刻着的星图与黑风寨议事厅里的舆图惊人地相似,只是在黑沙渊的位置多了个血色的标记。赵虎凑过来看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这是老寨主藏的密道!通往黑沙渊的核心!”

小五的陶罐突然剧烈晃动,里面的灵泉水溢出,在青石板上形成一道淡绿色的轨迹,恰好与星图上的一条支线重合。少年指着轨迹的终点:“它们说……那里有很多和我一样的孩子。”

李如龙握紧重获完整的裂空剑,剑身上的铭文开始发烫,像是在催促他踏上这段未知的旅程。他看向黑沙渊的方向,那里的沙粒正随着某种频率震颤,隐约能听到地底传来的心跳声,与镇魂碑碎裂前的频率一模一样。

赵虎已经重新绑好了伤口,玄铁枪在沙地上划出备战的弧光:“要去就趁早,等天黑了,指不定又钻出什么鬼东西。”

小五把陶罐背在身后,绿血染红的小手紧紧抓住李如龙的衣角,碎玉吊坠的光芒在他胸前轻轻跳动。潭边的风卷起金色的粉末,落在三人的肩头,像是某种无声的契约。

青石板下的密道入口缓缓开启,里面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隐约能看到石阶蜿蜒向下,通往更深的黑暗。裂空剑的剑尖自动指向密道深处,金黑二色的灵纹在黑暗中亮起,照亮了前方布满苔藓的石壁,石壁上刻着的,是无数个被抹去面容的人影,正朝着同一个方向跪拜。

他们不知道密道尽头等待着的是什么,是噬魂魔的本体,是失踪的孩童,还是那具玄甲尸体口中的“裂隙”。但李如龙能感觉到,碎玉吊坠里的意识正在苏醒,裂空剑的灵纹与地底的心跳声产生着越来越强烈的共鸣,仿佛有什么沉睡了千年的东西,正在等待被唤醒。

赵虎率先走下石阶,雷纹枪在石壁上敲出沉闷的回响。小五紧随其后,陶罐里的灵泉水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在石阶上留下一串绿色的光点。李如龙最后看了一眼渐渐合拢的入口,握紧手中的裂空剑,走进了那片未知的黑暗。

密道深处传来水滴的声音,规律得像是某种倒计时。裂空剑的灵纹在黑暗中不断延展,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与石壁上那些跪拜的人影重叠在一起,仿佛一段被遗忘的历史,正在重新上演。

密道石阶的苔藓在靴底簌簌剥落,混着千年积尘散发出腐朽的腥气。李如龙的裂空剑悬在身前,金黑二色的灵纹每隔三步便会亮起一次,将石壁上的人影照得愈发清晰——那些被抹去面容的跪拜者,衣袂褶皱里竟藏着与碎玉吊坠同源的淡金色纹路,只是纹路末端都带着锯齿状的断裂,像是被硬生生扯断的锁链。

“这些人不是在跪拜,是在……献祭。”赵虎的雷纹枪突然顿在石阶上,枪尖的电光映出石壁角落的刻字。那些扭曲的符号经裂空剑的灵纹映照后,显露出修真界的古文字:“以百魂为引,封万魔之口,裂空陨,界痕开……”

“裂空陨?”李如龙的指尖划过刻字,碎玉吊坠突然发烫,一段模糊的画面涌入脑海——血色的天空下,一柄金黑交织的长剑从云端坠落,剑身上的人影在爆炸中四分五裂,坠落的碎片砸出的深坑,正与黑沙渊的轮廓重合。

小五突然捂住陶罐,绿血顺着指缝滴在石阶上,激发出一串淡绿色的涟漪。涟漪中浮现出无数双孩童的眼睛,都在朝着密道深处望去,瞳孔里映着的不是黑暗,而是跳动的岩浆红光。“他们在哭……说火好烫……”

密道尽头的风突然变得灼热,石阶两侧的石壁渗出粘稠的暗红色液体,像是凝固的血液。赵虎的雷纹枪开始不受控制地震颤,枪身上的蓝白色电花与暗红色液体接触,竟发出金属熔化般的滋滋声。“前面是地热层!老寨主说黑沙渊底下压着座活火山,是当年封印魔物的阵眼!”

转过最后一道弯,眼前的景象让三人倒吸一口凉气。密道尽头是一处巨大的溶洞,洞顶悬挂的钟乳石滴下的不是水,而是滚烫的岩浆,在地面积成蜿蜒的火河。火河中央的石台上,矗立着一座由孩童骸骨堆砌的金字塔,塔顶插着半截锈迹斑斑的青铜剑,剑身上缠绕的锁链正随着岩浆的流动轻轻晃动。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金字塔的每一块骸骨上都刻着与小五相同的绿血纹路,只是这些纹路早已干涸发黑,在岩浆的映照下泛着诡异的光。火河边缘的岩壁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囚笼,里面蜷缩着数十个与小五年纪相仿的孩子,他们的皮肤下都在隐隐发光,像是有绿血在流动。

“是‘养魂阵’!”李如龙的裂空剑突然暴涨,金黑灵纹在溶洞中织成光网,将坠落的岩浆全部挡在光网之外,“有人在利用这些孩子的纯阴之血滋养什么东西!”

囚笼里的孩子纷纷抬起头,他们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麻木的空洞。其中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女孩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别碰那把剑……它会吃掉我们的魂……”

话音未落,石台上的青铜剑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缠绕的锁链绷得笔直,骸骨金字塔开始剧烈震颤,每一块骨头都在发出牙齿摩擦般的声响。火河的岩浆突然逆流,朝着金字塔汇聚,在塔顶凝成一只燃烧着黑火的巨手,抓向最近的一个囚笼。

“给我破!”赵虎的雷纹枪化作一道蓝白色的闪电,刺穿黑火巨手的掌心。但巨手并未消散,反而顺着枪身蔓延,青黑色的魔纹再次爬上他的手臂,比在蚀骨潭时更加狰狞,“妈的!这东西在吸我的雷纹!”

李如龙纵身跃过火河,裂空剑的金黑灵纹与青铜剑的锈迹碰撞,激起漫天火星。他发现青铜剑的剑鞘上刻着与镇魂碑相同的符文,只是这些符文被人为地凿去了核心部分,变成了只会吞噬魂灵的邪阵。“这不是封印剑,是‘噬魂鞘’!有人篡改了阵眼!”

小五突然将陶罐里的灵泉水泼向囚笼。绿莹莹的泉水落在囚笼的铁栏上,锈蚀的栏杆瞬间变得晶莹剔透,露出里面缠绕的黑色细线——那是从骸骨金字塔延伸出的魂丝,正源源不断地抽取孩子们的生机。“医师说绿血能断阴邪之物!”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不停地泼洒着泉水。

随着灵泉水的蔓延,囚笼的栏杆纷纷碎裂,孩子们跌跌撞撞地跑出囚笼,皮肤下的绿光与小五的绿血产生共鸣,在火河边缘织成一道淡绿色的屏障。双丫髻女孩的指尖突然亮起,一道绿血凝成的匕首射向骸骨金字塔,竟在塔身上炸开一个缺口,露出里面包裹的东西——那是一颗跳动的暗红色心脏,表面覆盖的血管与每一块骸骨相连。

“是‘血核’!”李如龙的裂空剑刺穿心脏表面的血管,金黑灵纹顺着血管蔓延,将暗红色的血液逼回心脏内部,“是用无数孩童的精血炼化的魔物核心,青铜剑是它的外壳!”

血核发出痛苦的搏动,整个溶洞开始剧烈震颤,洞顶的岩浆如同暴雨般落下。赵虎已被黑火巨手缠住,雷纹枪的光芒越来越黯淡,青黑色的魔纹即将爬满他的脸颊。小五的绿血屏障在岩浆的冲击下渐渐变薄,孩子们的绿光也开始闪烁不定。

李如龙突然想起碎玉吊坠里的画面,裂空剑的金黑灵纹突然逆向流转,顺着血核的血管注入骸骨金字塔。那些发黑的绿血纹路在灵纹的冲刷下重新亮起,每一块骸骨都开始散发出淡绿色的光芒,与孩子们的屏障遥相呼应。

“以裂空之名,唤魂归位!”李如龙的声音在溶洞中回荡,碎玉吊坠爆发出刺眼的光,与青铜剑上的残缺符文产生共鸣。血核的搏动越来越慢,表面的血管纷纷断裂,骸骨金字塔在淡绿色的光芒中层层瓦解,露出底下被压着的东西——那是一块完整的镇魂碑,碑上的符文正在金黑灵纹的滋养下缓缓重生。

黑火巨手在镇魂碑的光芒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黑烟消散。赵虎脱力地跪倒在地,手臂上的魔纹彻底退去,只留下焦黑的印记。孩子们的绿血屏障与镇魂碑的光芒融合,在溶洞中央凝成一颗巨大的绿晶,将血核彻底包裹、净化。

当最后一缕黑烟消散时,李如龙才发现青铜剑的剑柄上刻着一个模糊的“韩”字。剑鞘内侧的夹层里,藏着一卷泛黄的羊皮纸,上面用朱砂画着黑沙渊的地形图,在标注血核位置的地方,写着一行小字:“焚天宫秘法,以血养魂,可破界痕。”

“是焚天宫干的?”赵虎凑过来看完羊皮纸,眉头拧成一团,“他们不是名门正派吗?怎么会用这种邪术?”

双丫髻女孩突然指向溶洞深处的暗门:“那个穿黑袍的叔叔说……他们要找‘界心草’,就在火山最里面……”

暗门后的通道比密道更加狭窄,岩壁上的岩浆流越来越密集,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的刺鼻气味。裂空剑的灵纹在此刻变得异常活跃,剑身上的金黑二色不断交织,像是在感应着某种同源的气息。李如龙能感觉到,碎玉吊坠里的意识正在快速苏醒,那些模糊的画面变得越来越清晰——裂空战神坠落的瞬间,有一块碎片掉进了火山深处,与某种绿色的植物缠绕在一起。

通道尽头的火山口突然传来震天的咆哮,不是魔物的嘶吼,而是某种巨兽的悲鸣。赵虎的雷纹枪再次震颤,这次的震动中带着明显的兴奋:“是‘守山麟’!老寨主说这畜生守着黑沙渊的灵脉,没想到真的存在!”

李如龙握紧裂空剑,率先冲出通道。火山口的中央,一株通体雪白的草药正在岩浆中摇曳,根茎处缠绕着淡淡的金色丝线,正是韩渊提过的界心草。而在界心草周围,一头覆盖着青铜鳞片的巨麟正痛苦地翻滚,它的四肢被数道黑色的锁链贯穿,锁链的另一端连接着火山壁上的符文阵,阵眼处插着的,赫然是另一柄刻着“韩”字的青铜剑。

巨麟看到李如龙时,突然停止翻滚,琥珀色的瞳孔里流下岩浆般的泪水。它的额头正中,有一块与碎玉吊坠相同的玉片,正散发着微弱的光。

裂空剑在此时发出前所未有的清鸣,剑身上的灵纹与界心草的金色丝线、巨麟额头的玉片同时亮起,在火山口的上空织成一道完整的星图。李如龙终于明白,碎玉吊坠里的意识不是裂空战神,而是这头守山麟——当年它目睹了裂空战神的陨落,用自己的灵脉护住了坠入火山的剑碎片,却被后来的焚天宫修士用邪术锁住,成为滋养界心草的“灵脉容器”。

火山壁上的符文阵突然亮起,黑色的锁链开始收缩,巨麟发出痛苦的嘶吼,琥珀色的瞳孔渐渐被血丝覆盖。李如龙能感觉到,界心草的金色丝线正在被符文阵强行抽取,顺着锁链流向黑沙渊之外的某个地方。

“他们在借守山麟的灵脉,把界心草的能量传出去!”赵虎的雷纹枪已经蓄势待发,“韩家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小五的绿血突然与巨麟额头的玉片产生共鸣,少年不受控制地走向火山口中央,绿血在他脚下凝成一道通往界心草的桥梁。“它说……放它走……”

李如龙的裂空剑自动出鞘,金黑灵纹在火山口的星图中游走,锁定了符文阵的七个阵眼。他知道,想要救下守山麟、保住界心草,就必须毁掉这些阵眼,但每毁掉一个,火山口的岩浆就会暴涨一分,他们可能会被永远埋在黑沙渊底下。

守山麟的嘶吼越来越微弱,琥珀色的瞳孔里映出的,是李如龙、赵虎、小五,还有那些刚刚重获自由的孩子们。它额头的玉片突然爆发出与碎玉吊坠相同的光芒,将最后一丝灵脉注入界心草,雪白的草药瞬间绽放出耀眼的金光,将黑色的锁链震开一道缝隙。

“动手!”李如龙的声音在金光中炸开,裂空剑化作一道金黑交织的流光,朝着最近的阵眼飞去。赵虎的雷纹枪紧随其后,蓝白色的电花在岩浆中炸出璀璨的光带。小五的绿血桥梁突然延伸,将孩子们的绿光全部汇聚,注入守山麟的体内,为它争取挣脱的时间。

火山口的岩浆在阵眼的爆炸中掀起巨浪,符文阵的黑色雾气与裂空剑的金黑灵纹在空中激烈碰撞,形成一道贯穿天地的能量柱。李如龙在混乱中看到,守山麟挣脱锁链的刹那,朝着界心草深深一鞠躬,随后化作一道青铜色的流光,冲破火山口的烟尘,消失在黑沙渊的上空。

界心草在失去灵脉滋养后,金色丝线开始缓缓消退,重新变回通体雪白的模样。李如龙伸手去摘,却发现草叶上的纹路与裂空剑的灵纹完美契合,像是在等待着被唤醒。

就在这时,黑沙渊的地面传来剧烈的震颤,火山口的岩浆突然朝着一个方向汇聚,露出底下正在裂开的巨大缝隙。缝隙中渗出的黑色雾气,比蚀骨潭的魂灵更加浓郁,隐约能听到无数魔物的嘶吼,正顺着缝隙向上蔓延。

赵虎拉起虚脱的小五,指着缝隙边缘的符文:“是界痕!真的被打开了!”

李如龙握紧裂空剑,看着那株在黑色雾气中依旧挺立的界心草,突然明白焚天宫的真正目的——他们不是要破界痕,而是要用界心草的能量,在界痕开启的瞬间,引出某种更可怕的存在。

火山口的烟尘中,突然传来一阵规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来人的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手中握着的,是一柄与李如龙手中裂空剑一模一样的长剑,只是剑身上的灵纹,是纯粹的黑色。

李如龙的碎玉吊坠在此时剧烈发烫,碎玉的表面浮现出一张与来人脸庞一模一样的轮廓,只是那双眼睛里,燃烧的是金黑二色的火焰。

他知道,真正的对手,终于来了。火山口的岩浆还在沸腾,界痕的缝隙不断扩大,界心草的雪白叶片在黑色雾气中轻轻摇曳,像是在等待着某种抉择。而那些刚刚重获自由的孩子们,正躲在赵虎身后,绿血的光芒在他们眼中闪烁,映出的,是李如龙握紧裂空剑的背影。

脚步声在烟尘散尽的瞬间停住,黑袍人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与李如龙有着七分相似的脸,只是左脸爬满了与赵虎魔纹同源的黑色纹路。他手中的黑剑指向李如龙,剑身上的灵纹与界痕的黑色雾气产生共鸣,发出令人牙酸的嗡鸣。

“交出界心草。”黑袍人的声音像是两块黑石在摩擦,带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冰冷,“否则,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成为魔物的点心。”

李如龙的裂空剑在手中轻轻颤动,金黑二色的灵纹与对方的黑剑形成对峙的光流。他能感觉到,碎玉吊坠里的意识正在发出警告,黑袍人身上的气息,既熟悉又陌生,像是另一个被扭曲的自己。

火山口的风卷起黑色雾气,将两人的身影笼罩其中。界心草的雪白叶片在风中微微倾斜,似乎在选择自己的归宿。而界痕缝隙中的嘶吼越来越近,黑色雾气中开始浮现出无数双猩红的眼睛,正贪婪地盯着地面上的生灵。

故事,在剑拔弩张的对峙中,朝着更危险的方向延伸。

黑袍人的黑剑在火山口的风中划出一道残影,纯粹的黑色灵纹与李如龙的金黑二色光流碰撞,激起的能量涟漪让岩浆湖面炸开数丈高的火柱。那些飞溅的岩浆在触及黑剑灵纹时,竟像遇到寒冰般瞬间凝固,坠落在地化作漆黑的玻璃碴,踩上去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你体内有裂空的残魂。”黑袍人歪了歪头,左脸的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但你太弱了,连魂核的万分之一都没继承。”他手腕轻转,黑剑突然化作数道剑影,从不同角度刺向李如龙的咽喉,剑影掠过之处,空气都被撕裂出细小的黑色裂隙。

李如龙的裂空剑在身前划出螺旋状的光盾,金黑灵纹顺着剑刃游走,将剑影一一弹开。他发现对方的剑招与自己隐隐同源,却更加狠戾决绝,像是将所有防御招式都剔除了,只剩下最直接的杀戮技巧。“你是谁?为什么有裂空剑的仿品?”

“仿品?”黑袍人突然大笑,笑声中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杂音,“这是‘断空’,用裂空战神的指骨炼的。”他突然收剑,黑剑的剑身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红光,“至于我是谁——你可以叫我韩渊,焚天宫现任宫主。”

赵虎的雷纹枪突然拄在地上,枪尖的电光噼啪作响:“放屁!韩渊是老子的兄弟,怎么可能用这种邪术!”他左臂的魔纹因愤怒而隐隐发烫,与韩渊黑剑上的灵纹产生着危险的共鸣。

“兄弟?”韩渊的目光扫过赵虎,黑色纹路爬满的左脸勾起一抹嘲讽,“那个在蚀骨潭被魔纹侵蚀,差点变成傀儡的废物?”他突然指向囚笼里的孩子们,“你们以为救了他们?看看他们的眼睛。”

李如龙这才注意到,那些刚刚重获自由的孩子,瞳孔深处都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黑气。双丫髻女孩的指尖正不受控制地颤抖,指甲缝里渗出的不是绿血,而是与韩渊剑影相同的黑色裂隙。

“养魂阵的余毒已经侵入他们的魂海。”韩渊的黑剑指向界心草,“只有用界心草的本源才能净化,可惜……你们拿不到了。”

火山口的界痕缝隙突然扩大,黑色雾气中伸出无数只骨爪,抓向最近的双丫髻女孩。小五的绿血屏障及时展开,却被骨爪轻易撕裂出缺口,少年的绿血顺着伤口滴落,在地面凝成痛苦扭曲的符文。

“守山麟跑了,总得有新的祭品。”韩渊的黑剑突然插入地面,黑色灵纹顺着岩浆蔓延,在孩子们周围织成新的囚笼,“这些纯阴之体,正好用来稳固界痕。”

李如龙的裂空剑突然暴涨,金黑二色的气流在火山口凝成巨大的剑影,劈向韩渊的黑色囚笼。剑影落下的瞬间,他突然感觉胸口的碎玉吊坠发烫,一段清晰的记忆涌入脑海——那是裂空战神临终前的画面:他将魂核劈成两半,一半融入封印,一半交给身边的黑袍人,黑袍人的左脸,同样爬着黑色的纹路。

“你是……裂空战神的后裔?”李如龙的剑势顿住,金黑灵纹出现紊乱,“那些黑色纹路……是封印心魔的代价?”

韩渊的黑剑剧烈震颤,左脸的纹路突然黯淡:“闭嘴!”他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波动,像是被戳中了最隐秘的伤疤,“若不是他非要封印心魔,焚天宫怎会沦为修真界的笑柄?界痕早该打开,让天魔与人类共存!”

黑色雾气中的骨爪突然加速,突破小五的绿血屏障,抓住了双丫髻女孩的脚踝。女孩发出凄厉的惨叫,瞳孔里的黑气瞬间蔓延,皮肤下的绿血纹路变成了与韩渊相同的黑色。

“共存?”李如龙的裂空剑重新凝聚,金黑灵纹中多了几分决绝,“用孩童的魂灵当祭品的共存?”他纵身跃过岩浆湖,剑刃直指韩渊的咽喉,“裂空战神封印的不是天魔,是你这种被心魔吞噬的野心!”

两柄剑在火山口中央碰撞,金黑与纯黑的灵纹交织成扭曲的光团,光团中浮现出无数痛苦的魂影——那是被养魂阵吞噬的孩童残魂,被韩渊用来滋养黑剑的祭品。赵虎的雷纹枪趁机刺入黑色囚笼,蓝白色的电光炸开,将孩子们从骨爪下救出,却被韩渊的灵纹反噬,左臂的魔纹再次爬满脖颈。

“救赵虎!”李如龙对着小五喊道,裂空剑的金黑灵纹突然逆向流转,将韩渊的黑剑缠住,“用界心草的露水!”

小五立刻冲向火山口中央的界心草,绿血在脚下凝成桥梁,避开沸腾的岩浆。界心草的雪白叶片在他靠近时自动垂下,滴落晶莹的露水,露水接触到岩浆,竟化作淡金色的溪流,顺着小五的绿血桥梁蔓延。

“别碰界心草!”韩渊怒吼着催动黑剑,纯黑的灵纹突然暴涨,将李如龙的金黑气流压制。他左脸的纹路全部亮起,黑色雾气中的骨爪突然转向,抓向小五的后背,“那是焚天宫世代守护的圣物!”

李如龙的裂空剑突然刺入自己的左肩,金黑灵纹顺着伤口蔓延,在体表凝成与韩渊相似的纹路。他借着疼痛激发体内的潜能,剑刃突然挣脱黑剑的束缚,斩断抓向小五的骨爪,碎玉吊坠同时爆发出耀眼的光,净化了骨爪上的黑气。

“世代守护?”李如龙的声音因剧痛而嘶哑,金黑纹路却让他的眼神更加明亮,“守护到用活人献祭?”

小五已经摘下界心草的叶片,将露水洒在赵虎身上。蓝白色的电光瞬间压过黑色魔纹,赵虎的意识恢复清明,雷纹枪在手中转出枪花,刺向韩渊的侧翼:“老子让你尝尝黑风寨的厉害!”

韩渊的黑剑同时应对两人,纯黑灵纹出现明显的吃力。黑色雾气中的骨爪越来越弱,显然失去了他的灵力支撑。界心草的露水顺着岩浆湖蔓延,接触到的黑色雾气纷纷消散,露出里面蜷缩的天魔残魂——这些残魂没有攻击性,只是在瑟瑟发抖,像是在害怕什么。

“看到了吗?”李如龙的裂空剑逼得韩渊连连后退,金黑灵纹照亮了火山口的每一寸,“天魔不是怪物,是被你利用的可怜虫!”

韩渊的黑剑突然指向界痕缝隙深处,纯黑灵纹中出现诡异的符文:“你以为这就是界痕?”他的嘴角勾起疯狂的笑容,“真正的‘共存’,从现在开始!”

界痕缝隙突然剧烈扩张,黑色雾气中浮现出巨大的天魔虚影,虚影的胸口插着半截青铜剑,剑身上刻着的,正是焚天宫的火焰图腾。天魔虚影发出痛苦的咆哮,不是针对人类,而是对着韩渊的方向,像是在控诉。

“那是……被控制的天魔首领!”赵虎的雷纹枪顿在地上,“他在用界心草的能量,强行操控天魔!”

小五的绿血突然与天魔虚影产生共鸣,少年不受控制地走向界痕缝隙,绿血在他身前凝成光桥,连接着虚影胸口的青铜剑。“它说……剑上有符咒……”

李如龙的裂空剑突然明白过来,韩渊的真正目的不是打开界痕,而是用养魂阵的孩童残魂、守山麟的灵脉、界心草的本源,强行炼制“天魔傀儡”,借天魔的力量颠覆修真界!那些黑色纹路不是封印的代价,是他主动让心魔侵蚀,换取操控天魔的力量。

“你会毁了两界的!”李如龙的金黑灵纹与碎玉吊坠融合,在火山口凝成裂空战神的虚影,“裂空战神封印的,是这种疯狂的平衡!”

裂空战神的虚影握住李如龙的裂空剑,两柄剑合二为一,金黑灵纹中出现淡淡的绿芒——那是小五的绿血、孩子们的纯阴之力、赵虎的雷纹、甚至还有天魔虚影的痛苦哀嚎,所有被韩渊迫害的力量,此刻都汇聚在剑中。

韩渊的黑剑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黑光,纯黑灵纹中浮现出焚天宫历代宫主的虚影,他们的左脸都爬着黑色的纹路,显然这疯狂的计划已延续了数代。“为了焚天宫的荣耀!”他的黑剑直指李如龙的眉心,“今天就让你看看,谁才配继承裂空的力量!”

两柄剑在火山口的中央再次碰撞,金黑与纯黑的光团吞噬了所有光线,岩浆湖的火柱停止喷发,界痕缝隙的天魔虚影静止不动,连黑色雾气都在空中凝固。只有小五的绿血光桥依旧流动,连接着对峙的两人与痛苦的天魔,像是在等待某种裁决。

李如龙在光团中能感觉到无数道力量在冲撞、融合:裂空战神的守护意志,韩渊被野心扭曲的执念,孩子们的纯真魂灵,天魔的自由渴望,赵虎的兄弟情义,小五的绿血羁绊……这些力量相互排斥又相互吸引,在光团中央凝成一颗混沌的种子,既蕴含创造,也藏着毁灭。

他突然明白,裂空战神留下的不是力量,是选择。韩渊选择了用强制手段追求共存,而他,或许可以找到另一条路。

光团外,赵虎的雷纹枪护在孩子们身前,警惕地盯着空中的对峙;小五的绿血光桥越来越亮,将天魔虚影的痛苦不断传入光团;界心草的雪白叶片在风中摇曳,似乎在为混沌种子提供养分。

火山口的风突然转向,吹动凝固的黑色雾气,露出远处黑沙渊边缘的身影——那是穿着青云宗道袍的清玄道长,他手中的拂尘沾着血迹,显然刚经历过战斗,看到火山口的景象,老道长的脸色变得惨白。

光团中的碰撞还在继续,金黑与纯黑的灵纹不断消长,混沌种子在两种力量的撕扯下忽明忽暗。李如龙知道,这颗种子将决定两界的未来,是重蹈韩渊的覆辙,还是开辟新的平衡。

他的指尖轻轻触碰混沌种子,碎玉吊坠的光芒与种子产生共鸣,一段新的记忆涌入脑海——那是裂空战神与天魔首领并肩作战的画面,他们的力量不是相互吞噬,而是相互成就,在界痕边缘织成真正的守护结界。

李如龙的嘴角缓缓勾起,裂空剑的金黑灵纹中,第一次主动融入了一丝纯黑的力量。

故事,在混沌种子的闪烁中,等待着新的选择。

光团中央的混沌种子在两种力量的撕扯下迸裂出细密的纹路,李如龙主动融入的那丝纯黑灵纹,竟像藤蔓般顺着纹路蔓延,在金黑二色的壁垒上开出墨色的花。韩渊的黑剑剧烈震颤,左脸的黑色纹路因震惊而扭曲——他从未想过,这被视为禁忌的天魔之力,竟能与裂空的本源如此和谐地共生。

“你疯了!”韩渊的声音在光团中炸响,纯黑灵纹突然暴涨,试图将混沌种子彻底吞噬,“这样会让心魔彻底占据你的魂海!”

李如龙没有回应,只是将更多的金黑灵纹注入墨色花朵。那些花朵在触碰混沌种子的刹那,突然绽放出绿莹莹的光——那是小五的绿血之力,顺着光桥传入光团,与两种力量交织成新的平衡。他能感觉到,裂空战神的记忆正在被改写,那些关于封印的画面里,多出了天魔首领递来的援手,镇魂碑的符文间,藏着两界能量共生的密码。

光团外的火山口突然刮起旋转的风,赵虎的雷纹枪与天魔虚影胸口的青铜剑产生共鸣,蓝白色的电光顺着绿血光桥蔓延,在混沌种子上刻下雷电符文。双丫髻女孩瞳孔里的黑气开始消退,孩子们的绿血纹路重新亮起,与界心草的露水汇成淡金色的溪流,注入光团。

“这是……两界共振!”清玄道长的拂尘突然指向空中,道袍上的青云符文与光团产生共鸣,“《星河战纪》里记载的终极阵法!”

韩渊的黑剑突然出现裂痕。纯黑灵纹在共振中不受控制地分流,一部分被金黑灵纹净化,一部分与绿血之力融合,只剩下最核心的执念在负隅顽抗。他左脸的黑色纹路开始剥落,露出底下与李如龙相似的眉眼,只是那双眼睛里,还残留着焚天宫历代宫主的虚影。

“不能让他们得逞!”历代宫主的虚影同时嘶吼,操控着黑剑刺向李如龙的心脏,“焚天宫的荣耀必须用鲜血铺就!”

李如龙的裂空剑自动横在胸前,金黑灵纹与墨色花朵突然收缩,将混沌种子护在中央。种子在撞击中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无数道记忆碎片从光芒中涌出——有焚天宫初代宫主与天魔首领歃血为盟的画面,有被篡改的镇魂碑原文,还有裂空战神临终前的叹息:“平衡非封印,共生需信任。”

韩渊在记忆碎片中发出痛苦的哀嚎,黑剑上的裂痕越来越多。左脸剥落的黑色纹路化作灰烬,露出完整的面容,只是那双眼睛里,一半是疯狂,一半是清明。他看着混沌种子里初代宫主与天魔的盟约,突然松开了紧握黑剑的手。

“原来……是我们错了。”韩渊的声音里带着释然,也带着无尽的疲惫,“历代宫主都被心魔误导,把盟约当成了耻辱。”

纯黑灵纹在他松手的瞬间彻底消散,黑剑化作无数黑色的光点,融入混沌种子。种子在吸收所有力量后,突然炸开成漫天的光雨,落在火山口的每一个角落——赵虎的雷纹枪上多了金黑交织的灵纹,小五的绿血光桥化作永恒的星轨,孩子们瞳孔里的黑气被光雨净化,露出澄澈的绿芒,天魔虚影胸口的青铜剑自动飞出,与李如龙的裂空剑并排悬浮,剑身上的火焰图腾与星纹完美契合。

界痕缝隙在光雨中缓缓收缩,黑色雾气中的天魔残魂不再瑟瑟发抖,而是朝着李如龙深深鞠躬,随后化作淡紫色的光点,融入重新闭合的界痕。火山口的岩浆渐渐平息,露出底下被光雨滋养的土地,界心草在土地上扎根生长,雪白的叶片间开出淡金色的花。

韩渊瘫坐在地,看着自己恢复正常的左手,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哭腔:“焚天宫……终于可以回归正途了。”

清玄道长的拂尘落在他的肩头,道袍的青云符文与韩渊身上的焚天火焰纹产生共鸣:“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老衲会陪你回焚天宫,将真相公之于众。”

赵虎的雷纹枪在地上划出胜利的弧光,左臂的魔纹已彻底消失,只剩下健康的古铜色肌肤:“早该这样了!害得老子差点变成傀儡!”

小五抱着陶罐跑到李如龙身边,绿血在掌心凝成新的玉佩,与碎玉吊坠一模一样:“医师说这叫‘共生佩’,戴着它,天魔和人类就能互相感知啦。”

李如龙接过玉佩,裂空剑与青铜剑突然同时出鞘,在空中合二为一,形成一柄完整的长剑,剑身上金黑二色的灵纹与火焰图腾、星纹交织,散发着既威严又温和的光芒。他知道,这柄剑不再是裂空或断空,而是象征着两界真正和解的“共生剑”。

火山口的风带来黑沙渊的清新空气,远处的蚀骨潭传来魂灵安息的轻响,守山麟的青铜色身影在云端盘旋,发出喜悦的长鸣。李如龙望着重新闭合的界痕,那里的光芒比以往更加柔和,隐约能看到两界能量在和谐地流动。

但他的目光很快被西方的天际吸引。那里的云层正在诡异地盘旋,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渗出的能量波动,既不属于人类,也不属于天魔,带着某种古老而冰冷的气息,与共生剑产生着危险的共鸣。

清玄道长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拂尘上的银丝剧烈震颤:“是‘界外天’的气息……《星河战纪》记载的最终威胁,比心魔更可怕的存在。”

韩渊站起身,青铜剑自动飞到他手中,火焰图腾在他的灵力催动下重新亮起:“看来,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

赵虎的雷纹枪再次蓄势待发,玄铁枪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管他什么界外天,老子一枪捅穿!”

小五的绿血玉佩突然发烫,少年指着漩涡的方向:“它们说……很多很多眼睛在看我们……”

李如龙握紧共生剑,金黑二色的灵纹与火焰图腾同时亮起。他能感觉到,界外天的气息正在快速逼近,漩涡中心的能量波动越来越强,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冲破云层,朝着黑沙渊的方向坠落。

守山麟的长鸣变得急促,在空中盘旋的轨迹形成防御的阵型。界心草的金色花朵突然全部朝向西方,花瓣上的纹路组成警告的符文。火山口的孩子们紧紧抓住赵虎的衣角,绿血的光芒在他们眼中闪烁,映出的,是李如龙、韩渊、清玄道长并肩而立的背影。

共生剑在风中发出清越的剑鸣,剑身上的灵纹自动展开星图,标注出界外天坠落的轨迹——那是一颗覆盖着黑色鳞片的陨石,正带着熊熊烈火,朝着陨神城的方向砸去。

李如龙的碎玉吊坠与小五的绿血玉佩同时亮起,在火山口的上空织成巨大的光盾。韩渊的青铜剑划出火焰的弧线,清玄道长的拂尘扬起道家符文,赵虎的雷纹枪蓄满了蓝白色的电光,所有刚刚达成和解的力量,在此刻重新凝聚,准备迎接新的挑战。

云层中的漩涡越来越大,陨石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鳞片间渗出的黑色雾气,与当年蚀骨潭的魂灵有着同源的气息,却更加狂暴、更加冰冷。

故事,在两界共生的曙光中,迎来了更遥远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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