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口！”我冷冷的扫了一眼纪薇亦，就将目光落在楚沧脸上。
“陛下，你软禁臣妾，觉得臣妾心思歹毒，不堪重任，臣妾可以接受！你让宫人虐待臣妾，磋磨臣妾，不给臣妾饭吃，不给凤鸾宫供给木炭，臣妾也能接受。”
“臣妾已经知错了，也早已不再奢求您的垂怜！”
“可臣妾明明已经如此安分守己，已经这般退让了，你为何还是不愿放过臣妾？”
心口一跳一跳的疼着，拿着凤钗的手也止不住颤抖着，我只觉得眼睛胀得难受，鼻子也酸涩的厉害。
但我扬着头，不想再让楚沧看到我的脆弱。
楚沧脸色依然难看，他皱眉问道：“朕何时不放过你了？”
“是啊皇后娘娘，陛下只不过对你稍加责罚，您怎能这般说陛下？你这样，岂不是伤了陛下的心？”纪薇亦讨人厌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再也忍不住，厉声呵斥：“本宫让你闭嘴，你没听到？”
“我……臣妾……”
“宸妃，即使本宫如今不得陛下宠爱，本宫也是皇后，本宫与陛下说话，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插嘴，这是不是你对陛下与本宫不敬？”
“陛下，臣妾没有，臣妾不敢啊！”纪薇亦靠在楚沧怀中，她泪眼婆娑，可怜兮兮的喊道。
楚沧轻轻握住她的手，冷冷的看着我：
“司徒灵妍，薇儿一心为朕，也对你甚是恭敬，你被朕软禁在凤鸾宫，宸妃还一次又一次替你求情，如今你却这般说薇儿，你的心怎能如此恶毒？”
“我恶毒？”我直接被气笑了，就连心似乎也疼的麻木。
“是！是臣妾恶毒，宸妃娘娘心地善良，陛下与宸妃才是天作之合，我这个皇后，挡你们的路了，既然如此，臣妾就请陛下废了臣妾，也好过在这凤鸾宫碍你们的眼。”
“你！”
“皇后娘娘，臣妾并无此意，臣妾也从不敢觊觎皇后之……”
“你觊觎没觊觎这个位子你心里清楚，本宫也不在意。”我毫不客气的打断纪薇亦的话，也不想与这对狗男女在这儿纠缠。
“陛下，臣妾只有一事相求，嬷嬷重病垂危，臣妾只求陛下替嬷嬷请个太医，只要嬷嬷能安然无恙，臣妾愿退位让贤。从此，宸妃娘娘也不用受委屈，陛下也可……”
“退位让贤？司徒灵妍，你以为这皇后是你想当就当，不想当就不当的？”楚沧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显然很是生气。
但我却不明白，他为何会如此生气。
他喜欢纪薇亦，觉得我挡了他们的路，那我退位让贤，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那陛下到底想要让我如何？到底怎样才能帮嬷嬷请太医？”
“请太医？嬷嬷只是一个下人，有什么资格让太医为她诊治？”楚沧满脸冷意的道。
我不明白他为何能说出这般冰冷又毫无人性的话，眼睛胀痛的难受，但我却忍着没再让眼泪掉下来，因为，楚沧他不配！不配我为他流泪。
“既然陛下说嬷嬷没有资格让太医诊治，那臣妾呢？臣妾这个皇后，可有资格？”
“呲！”尖锐的凤钗很快在我的脖颈上滑下一道，猩红的鲜血溢了出来，我这般怕疼的人竟没觉得痛，因为心太疼太疼了。
“司徒灵妍，你怎么敢？”耳边传来楚沧暴戾的怒吼声，手中的凤钗也被他夺去。
我没稳住身形，向一旁倒去，楚沧却伸手将我接到怀中。
明明他的怀抱还如第一次见他时那般温暖，但我却觉得是那么的冷。
我稳住身体，用力推开他，我感到脖子上的鲜血在一点一点流走，脑袋也晕乎乎的，越来越迟钝。
“现在，陛下……陛下能为臣妾请太医了吗？”我看着楚沧，满是荒凉的道。
“你……来人，传太医！”楚沧的声音还是那么冷，但好像还带着些许的惶恐与害怕，还有压制的怒火。
我嘴角勾起，自嘲的笑着，觉得一定是我失血过多出现了幻觉。
可笑啊！当真可笑，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我竟还奢求他能关心我。
“娘娘，不好了！嬷嬷似乎没……没气了！”
“你说什么？”我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前来传话的红芹。
红芹看着我，双眼通红，她低下头，结结巴巴的又说了一遍：“奴婢说，嬷嬷……嬷嬷似乎没……气了！”
“咚！”我只觉得心彻底沉入了谷底，眼前一片模糊，我什么也看不到了。
“嬷嬷！嬷嬷！”我疯了一般向凤鸾宫中跑去，因为眼泪太多，遮挡住了视线，我摔了好几跤。
可我不敢休息，也不敢停下！
我一次一次摔倒，一次又一次爬起来。
我仿佛听到楚沧冰冷而急切的声音，他喊着：“太医呢？太医怎么还不来？”
“嘭！”再次摔倒在地，我回头看去，仿佛看到纪薇亦满脸的兴奋。
我看到楚沧想要上前扶起我，但纪薇亦却上前拉住了楚沧，又不知在它耳边说着什么。
我用力将眼中的眼泪抹掉，撑着地面，踉跄着向殿内走去。
这段路那么长那么长，就好像我与嬷嬷之间，我们两，真的阴阳两隔了！
那路，再也没了尽头！
我不知我是如何回到殿中的，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似的。
但当我摸着嬷嬷已经逐渐冷却的身躯时，我只觉得心里满是悲戚，还有藏在心中太久的怨恨。
为何？为何要这般对我？
嬷嬷是这世上为数不多对我好的人，是我在这偌大的硕宫中唯一的安慰，如今却因为我被楚沧责罚，没及时医治，而平白枉死。
“太医来了！太医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我却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我挣扎着起身，急声对太医喊着：“太医，快！你看看嬷嬷，看看嬷嬷！”
“先替皇后包扎伤口。”就在太医正向嬷嬷的方向而来时，楚沧突然出声。
我睁着猩红的双目，一脸怨恨的瞪着他：“你何必在这儿惺惺作态？滚！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