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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6章 标记与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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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冬青丛的照片像一道冰封的咒语,将高槿之彻底冻结在公寓冰冷的地板上。手机屏幕的光亮熄灭,黑暗重新吞噬了他,但那幅图像却像灼烧后的残影,死死烙印在他的视网膜上,更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她能看见。她一直都能看见。

这个认知抽干了他最后一丝侥幸和力气。他以为自己是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屏息摸索的囚徒,却原来始终站在舞台中央,所有的挣扎与伪装都被顶光灯照得无所遁形,而龚思筝就坐在台下最佳的观众席,欣赏着他这可悲又可怜的表演。他甚至能想象出她发出这条信息时,脸上那抹猫捉老鼠般的、残忍而愉悦的笑容。

“‘死人’就应该有‘死人’的样子。”

这句话在他的脑海里反复回荡,冰冷而刻毒。他不是“像”个幽灵,他在她的规划里,就必须是一个彻底的、安静的、不会给她带来任何麻烦的“死人”。他不能有自己的思想,不能有自己的情感,更不能有她允许范围之外的任何行动。而他偷偷窥视许兮若的行为,无疑是对她绝对权威最赤裸的挑衅。

恐惧不再是潮水,而是变成了凝固的水泥,将他浇筑在原地,连指尖都无法动弹。那种被完全看透、无所遁形的感觉,比任何直接的威胁都更令人窒息。她不需要立刻惩罚他,只是这样轻描淡写地展示她的“全知”,就足以碾碎他刚刚鼓起的、微不足道的勇气。

那一晚,高槿之不知道自己在地板上躺了多久。最终是刺骨的寒意让他麻木的身体恢复了一丝知觉。他挣扎着爬起来,没有开灯,在黑暗中摸索着回到卧室,像一具被抽掉骨头的软泥,瘫倒在床上。他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上因为窗外霓虹而变幻的模糊光晕,一夜无眠。龚思筝的脸、许兮若最后那愤怒震惊的眼神、还有那簇该死的冬青丛,在他眼前交替出现,织成一张绝望的网。

第二天,他病了。或许是昨夜惊吓过度,又或许是长期精神紧张和身体透支的总爆发。他发起高烧,浑身骨头像被拆开重组一样酸痛,喉咙肿得几乎无法吞咽。

昏沉中,他感到一丝扭曲的庆幸。生病,或许是一个完美的、暂时避开龚思筝的借口。他强撑着最后一点意识,用沙哑得几乎失声的嗓子给她发了一条语音信息,简短地说明自己病得很重,怕传染她。

龚思筝的回复很快,语气里听不出太多情绪,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哦?这么巧。好好休息吧,需要药的话告诉我。”

没有关怀,没有质疑,只是一种“我知道了”的淡漠。高槿之甚至从中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一个生病的、虚弱的、只能困在公寓里的傀儡,显然更符合一个“死人”的状态,更便于控制。

他陷入了时而昏睡、时而清醒的谵妄状态。高烧带来了光怪陆离的梦境。他梦见自己被困在那张由“资金链”、“风险”、“幌子”编织成的巨网里,越挣扎缠得越紧。龚思筝站在网外,穿着那件昂贵的连衣裙,笑容冰冷。他又梦见许兮若,她站在明亮的阳光下,看着他,眼神里的愤怒渐渐化为悲哀,然后转身离去,任他如何在泥泞黑暗中呼喊,她再也没有回头。

汗水一次次浸透他的睡衣,冷得浑身发抖,然后又感到仿佛被投入火炉的灼热。在最难受的时候,一种巨大的委屈和孩童般的脆弱攫住了他。他摸索出那只藏起来的旧手机,颤抖着点开许兮若的照片,冰冷的屏幕贴着他滚烫的额头,仿佛那是唯一能救赎他的圣像。眼泪混着汗水滑落,他发出无声的啜泣。他多么希望此刻能有一双温暖的手抚摸他的额头,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但他知道,这一切早已被他亲手葬送。现在围绕他的,只有龚思筝无处不在的冰冷控制和即将吞噬他的未知危险。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场大病足足耗去了高槿之三天时间。当他终于能摇摇晃晃地走下床,给自己倒一杯水时,感觉整个人仿佛被掏空了一遍,轻飘飘的,一阵风就能吹倒。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眼窝深陷,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脆弱得像一张一戳就破的纸。

就在他对着镜子发呆时,门铃响了。

尖锐的铃声像一把锥子,瞬间刺穿了他脆弱的神经。他猛地一颤,水杯差点脱手。巨大的恐慌感袭来——是龚思筝?她来了?她终于不耐烦,要亲自来“验收”他这副“死人”样子了吗?

他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向外窥视。

站在门外的并不是龚思筝,而是一个穿着某知名药店配送员制服的小哥,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高槿之愣了一下,迟疑地打开门。

“您好,是高先生吗?这是您预订的药品和营养品。”配送员小哥递过袋子,笑容职业。

高槿之茫然地接过袋子,里面是几种效果很好的进口退烧药、消炎药,还有蛋白粉和维生素泡腾片。他并没有订购这些东西。

“是一位姓龚的女士为您下单支付的,她嘱咐您按时服用,好好休息。”配送员补充道。

高槿之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了一下。姓龚的女士……她甚至不需要亲自前来,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如同施舍般,将他生病的细节也纳入她的掌控范围。这种“体贴”比直接的威胁更让他不寒而栗。她精准地计算着他的需求,然后以一种不容拒绝的方式满足,一次次强化着“你的一切都由我支配”的信号。这仿佛在说:看,你连生病的资格,都属于我。

“谢…谢谢。”他干涩地道谢,关上了门。手里的袋子沉甸甸的,却像烙铁一样烫手。他最终还是没有扔掉它们,因为他确实需要。这种不得不接受她“恩赐”的屈辱感,让他胃里一阵翻腾。

又休息了一天,高槿之的身体勉强恢复了一些元气,但精神上的疲惫和惊惧却更深了。他知道自己必须去面对龚思筝了。长时间的“消失”只会引来她更深的怀疑和“兴趣”。

他给她发了信息,表示自己好多了,谢谢她的药。

龚思筝的回复依旧迅速:“晚上一起吃饭,六点,老地方。换身像样点的衣服。”

命令式的口吻,不容置疑。高槿之盯着屏幕,深吸了一口气,回复:“好。”

傍晚,他强打精神,挑选了一套龚思筝曾经表示过“还不错”的西装,仔细刮了胡子,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憔悴,但眼底深处的惊惶和虚弱却是化妆品无法掩盖的。

那家他们常去的餐厅灯光永远幽暗,氛围暧昧,仿佛专为各种见不得光的关系和交易而设。龚思筝已经到了,坐在靠里的卡座里,正慢条斯理地看着酒单。她今天穿了一件墨绿色的丝绒长裙,衬得皮肤愈发白皙,气质高贵优雅,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高槿之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低声道:“抱歉,我来晚了。”

龚思筝抬起眼,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那审视的意味让他如坐针毡。随即,她唇角弯起一个弧度:“气色还是不太好。病一场,倒是清减了些。”她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关心,但高槿之却听出了其中品评物品般的意味。

“已经没事了。”他垂下眼,不敢与她对视。

“没事就好。”龚思筝合上酒单,招来侍者,熟练地点了菜和酒,整个过程没有询问高槿之的意见,仿佛他只是个陪衬。侍者离开后,她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支在桌上,双手交叠托着下巴,看着高槿之:“生病的时候,一个人很难熬吧?没胡思乱想什么?”

来了。试探开始了。高槿之的心脏微微一缩。他强迫自己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努力让眼神显得疲惫而空洞:“ 除了想睡觉...我想我没力气想别的。”他甚至在语句中加入了一点虚弱的停顿,强化病人的人设。

龚思筝笑了笑,不置可否。酒菜上来了,她优雅地用餐,偶尔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比如艺术圈的无聊八卦,某家新开的画廊。高槿之机械地附和着,食不知味。

餐宴进行到一半,龚思筝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状似随意地开口:“对了,下周那个聚会,准备一下。这次比较重要,几位海外回来的策展人和投资人也会到场。你虽然不懂艺术,但形象气质还过得去,少说话,跟着我就好。”

高槿之捏着刀叉的手指微微收紧。海外回来的策展人和投资人?这听起来比之前那些聚会更加正式,也似乎更加……危险。他几乎可以肯定,这绝不是什么艺术沙龙。

“好。”他应道,声音平稳。

龚思筝似乎很满意他的顺从,忽然从手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包装精美的深蓝色丝绒盒子,推到高槿之面前。

“给你的。”她语气轻松,仿佛只是送出一件小玩意儿。

高槿之迟疑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手表。设计极其简约,但质感惊人,表盘在昏暗的光线下流淌着低调而奢华的光泽。他认得这个牌子,以昂贵和精准着称,远非他所能消费得起。

“这…太贵重了。”他下意识地拒绝。

“给你的,你就拿着。”龚思筝的语气不容拒绝,“下次见面那些朋友,总需要点像样的行头撑撑场面。也算……庆祝你病愈。”她顿了顿,补充道,眼神里有一丝玩味,“而且,我喜欢守时的人。这块表走时很准。”

高槿之看着那块表,感觉它像一副精心打造的手铐。它不仅仅是一件贵重礼物,更是一个标记,一个她在他身上打下的、宣告所有权的烙印。它时刻提醒他的身份,他的角色,以及他必须遵守的“时间”。庆祝病愈?更像是庆祝她再次成功地将他牢牢控在掌心。而且手表这种东西与钟无异,送钟……“送终”……

他感到一阵强烈的屈辱。但他没有选择。他甚至还要露出感激的表情。

“……谢谢。”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无比,拿起那块表,手腕却觉得沉重万分。他当着她的面,将手表戴在了左手腕上。冰冷的金属表带贴上皮肤,激得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龚思筝欣赏地看着他的手腕,点了点头:“很配你。”那目光,如同欣赏一件被打扮好的所有物。

这顿饭的后半程,高槿之几乎味同嚼蜡。手腕上的表的存在感极强,冰冷的重量不断提醒他此刻的处境。他觉得自己每一次心跳,都似乎被这块表测量着,记录着,然后汇报给对面那个笑靥如花的女人。

晚餐结束后,龚思筝心情似乎很好,甚至允许他不用送她回家。“你病刚好,早点回去休息吧。”她拍了拍他的脸颊,动作亲昵却带着施舍的意味,“记住,养好精神,下周很重要。”

高槿之站在餐厅门口,看着她坐上等候的专车离去。夜风吹来,他感到一阵寒意,下意识地拉了拉西装外套,手腕上的表盘反射着路灯的光芒,刺得他眼睛发疼。

他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像游魂一样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豪华腕表的重量拉扯着他的手腕,也拉扯着他的神经。他路过一家店的玻璃橱窗,停下脚步,看着映出的自己——西装笔挺,手腕上戴着价值不菲的名表,脸色却苍白如纸,眼神空洞,像一个被精心装扮后推上展台的祭品。

“幌子……”脑海里那个毒蛇般的声音再次嘶鸣。

他猛地抬手,几乎想要把那块表狠狠砸向橱窗玻璃!但手臂举到半空,却僵硬地停住了。他不敢。他甚至没有破坏这份“礼物”的勇气。极度的无力感和自我厌恶席卷了他。

最终,他放下手,踉跄着转身,逃回了那间冰冷的公寓。

接下来的几天,高槿之活得更加行尸走肉。他不敢再有任何额外的行动,尤其是关于许兮若。龚思筝的警告像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头顶。他甚至不敢再尝试搜索“K.p.”,生怕任何微小的网络波动都被监控。

他所有的精力都用来扮演“康复后”的顺从傀儡,以及为那场所谓的“重要聚会”做准备。龚思筝甚至派人送来了两套新的西装和皮鞋,尺寸分毫不差,风格完全符合她的审美。高槿之沉默地接受这一切。

聚会的前一晚,高槿之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他梦到自己被推到一个聚光灯下,周围是无数模糊的、充满审视意味的面孔,他们说着他听不懂的语言,对着他指指点点。他想逃,却发现手腕上的表带变成了锁链,将他牢牢锁在原地。龚思筝站在台下,对他微笑着,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他大汗淋漓地坐起来,心脏狂跳。窗外天色依旧漆黑。他再也无法入睡,枯坐到天明。

第二天傍晚,龚思筝的车准时停在高槿之楼下。她今天打扮得格外隆重,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礼服裙,珠宝首饰恰到好处,气场强大。她看到高槿之穿着她送的新西装,手腕上戴着她送的表,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

“很好。”她只评价了两个字,便让他上车。

车子驶向城郊一个私人艺术会所。会所的位置颇为隐蔽,环境清幽,安保森严。经过几道检查,车子才缓缓驶入一处充满现代设计感的庭院。

一下车,高槿之就感到一种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聚会的氛围。这里异常安静,没有喧闹的音乐和寒暄,来往的人衣着考究,表情大多严肃而矜持,彼此间的交谈声音压得很低。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着金钱、权力和隐秘气息的味道。

龚思筝自然地挽住高槿之的手臂,力道不容挣脱。她脸上挂着得体优雅的笑容,低声在他耳边说:“记住,少说话,多微笑。跟着我,我让你喝你再喝。”

高槿之僵硬地点点头。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在冒冷汗。

他们走进主厅。厅内灯光经过精心设计,柔和而富有层次,聚焦在几件大型装置艺术品上。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谈,更像是一场低调的商业峰会,而非艺术沙龙。

龚思筝一出现,立刻有几个人迎了上来。其中一个身材微胖、戴着金丝眼镜、笑容和蔼的中年男人率先开口:“Gong,你终于来了。这几位朋友可是等你很久了。”

“李总说笑了,路上有点堵车。”龚思筝笑着应对,然后轻轻将高槿之往前带了一步,“这位是我的助理,高槿之。槿之,这位是李总,这次活动的主要赞助人之一。”

高槿之按照排练好的,微微躬身:“李总好。”

李总笑眯眯地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目光在他手腕的表上短暂停留了一瞬,笑容更深了些:“不错,不错。Gong你身边的人,总是这么一表人才。”

寒暄了几句,龚思筝便带着高槿之游走于不同的圈子之间。她将他介绍为“助理”,但高槿之明显能感觉到,那些人在听到他的名字,或者与龚思筝交换眼神时,流露出一种心照不宣的、意味深长的神色。他们并不关心他是谁,只关心他“代表”什么,或者,他是“属于”谁的。

他被要求站在那里,微笑,偶尔在龚思筝的示意下与人碰杯。他听到的谈话碎片更加令人不安:“跨境”、“渠道”、“合规成本”、“洗白”、“收益率”……这些词汇与艺术术语(诸如“表现主义”、“后现代”、“空间叙事”)诡异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极其违和却又自洽的黑话体系。

高槿之的心脏越来越沉。他几乎可以肯定,这是一个以艺术为幌子,进行非法资金流动甚至是洗钱的圈子。而他,这个对艺术一窍不通的“助理”,这个被龚思筝精心包装后推出来的人,就是那个最显眼的“幌子”!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缩写。

一个看起来像是海外归来、穿着定制西装的男人正对龚思筝和李总低声说:“……‘K.p.’那边的尾款要尽快处理,新的‘艺术品’已经准备好了,但之前的‘风险’评估需要再过一遍,最近风声有点紧……”

高槿之的呼吸骤然一窒!K.p.!他猛地想起龚思筝之前提到过的“资金链”和“风险”!他竭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不敢露出丝毫异样,但耳朵却竖了起来,试图捕捉每一个字。

龚思筝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轻轻点头:“我知道。下周我会亲自处理。新的‘策展方案’准备好了吗?需要看起来天衣无缝。”

“差不多了,细节还需要和几位老师敲定一下,确保‘叙事’完整。”李总接话道,他瞥了一眼旁边看似在欣赏艺术品、实则竖着耳朵的高槿之,语气顿了顿,笑容依旧和蔼,却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意味,“Gong,你的这位‘助理’很有耐心嘛,一直安安静静的。”

龚思筝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暗示,她侧过头,对高槿之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温柔笑容,声音却微冷:“槿之,去那边帮我拿一杯香槟过来好吗?有点口渴了。”

这是支开他的命令。高槿之心中一凛,知道自己刚才的专注引起了怀疑。他立刻低下头,应道:“好的。”然后转身朝着餐台走去。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K.p.!他终于又抓到了一个碎片!虽然依旧模糊,但已经足够印证他最坏的猜测!这个发现让他恐惧,却又奇异地激起一丝微弱的、反抗的火花。

他端着香槟回来时,那几个人已经停止了刚才的话题,转而谈论起一位着名艺术家的市场行情。龚思筝接过酒杯,指尖在他手背上若有若无地划过,眼神深处藏着一丝冰冷的警告。

聚会持续了将近两小时。高槿之像个提线木偶,经历了他人生中最漫长、最煎熬的一场表演。他被迫吸收着那些充满暗示的信息,还要装作全然不懂,同时承受着那些审视的、评估的、甚至带着一丝怜悯或轻蔑的目光。

终于,龚思筝似乎达成了所有目的,准备离开。她和几位核心人物一一告别,笑容完美。

坐回车里,隔绝了外界的一切,高槿之感觉自己快要虚脱。手腕上的名表沉重得仿佛要压断他的骨头。

龚思筝却没有立刻让司机开车。她坐在昏暗的车厢里,沉默了片刻,然后忽然轻笑一声。

“怎么样?今晚的‘艺术’氛围,还喜欢吗?”她侧过头,看着高槿之,眼神在黑暗中闪烁着莫测的光。

高槿之喉咙发干,他不敢回答喜欢,也不敢回答不喜欢。

龚思筝似乎也并不期待他的回答,她自顾自地说下去,声音轻柔却带着刺骨的寒意:“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现在所处的世界。光鲜,华丽,价值连城。但每一件‘艺术品’背后,都可能藏着你看不懂的价格和风险。”

她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轻轻抚摸着他手腕上的表盘:“而你,我亲爱的槿之,你就是我最得意、也是最脆弱的那件‘艺术品’。你要好好扮演你的角色,保持你的‘价值’和‘安静’。”

她的手指缓缓上移,猛地捏住他的下巴,力道之大让他感到疼痛:“记住,你已经被打上了我的标记。无论身体,还是时间。”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那块表。

“别再让我发现你有任何不该有的‘好奇心’或者……‘怀念’。”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毒蛇吐信,“否则,‘消失’的将不仅仅是你。我有很多种方法,让那些你在乎的、或者你在暗处偷偷看着的人,体会到比你现在所经历的,更深、更彻底的绝望。相信我,那绝对不是你想要的。”

她的话语像一把淬毒的冰锥,彻底击穿了高槿之最后的心防。她不仅用他自己威胁他,更用许兮若的安危来掐灭他最后一丝妄念!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再次将他吞没。他仿佛看到那片巨大的、名为龚思筝的阴影,不仅笼罩了他,其黑暗的触角,正狰狞地伸向他唯一仅存的光亮所在。

他瘫在座椅里,脸色比刚才在聚会场上更加苍白,眼神彻底黯淡下去,如同被吹熄的残烛。

地狱,果然不止一层。而他,正在坠向那最黑暗的、连思念都被剥夺的底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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