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死了，可太便宜你了。”
他抽出了剑，嫌弃地往地上一丢，像丢垃圾一般，将它踩在脚下。
他随手弹出一道魔气，吊着他的一条命。
那魔气在他的体内四处乱窜，不断捣毁着他的经脉，碾碎了他的魔骨，却不让他就这么死去。
他体内的魔气不断外泄着，他的一生修为，被毁于一旦。
他本就被业火所伤，又挨了宋惊棠的一掌和小隐的一剑，已然没有了还手之力。
“不……不……我的修为，你是我的儿子，你怎么敢！”
他的毕生修为！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毁他万年的基业！
小隐有些烦躁，捡起脚下的剑，直接刺破了他的喉咙。
这时候想起来，他是他的儿子了？
对他赶尽杀绝，又对妹妹出手的时候，怎么不曾想想他。
“真狠啊。”宋惊棠喃喃道。
她也只是想要他的命，竟然没想过怎么折磨他。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错。
“你这身修为，你的千古大业，也不知道牺牲了多少人。”她落日村中，百条人命也在其中。
一个个冰冷的数字，堆起了他这身绝世的修为。
“不过……以后会跟着你，永远消失了。”
“妹妹，你没事吧！”小隐转头看向宋惊棠，语气中如释重负。
他如今也知道了那天地法则为何物，那是妹妹的，并不会让她灰飞烟灭。
“没事……”
听出了宋惊棠语气中的担忧，他连忙道。
“我会回魔界，处理好这些人的，从今往后，我便称为魔界的皇，有我在，便永生永世不会与妹妹一方为敌。”
宋惊棠诸多的话语融化在喉间，最终点了点头。
“我已报了仇，留了他一命，交给妹妹吧。”
小隐冷漠地看着地上痛苦望天的魔尊，他很想杀了他，但是妹妹因为他痛苦了两世……
妹妹的仇，也要报！
让妹妹亲自报仇。
“那个，也交给妹妹了。”他看了看地上重伤昏死过去看看的凛，神色中看不出悲喜。
他不想处理了。
恨也好，怨也罢。
双生子，如今成败异变，功业相反。
在天的是他，地上的尘埃是凛。
他已经不想纠缠了。
他们没什么感情，他如何欺他他也不想纠结了，是非对错，都在于他的爹爹。
爹爹偏心凛，让他成为了那个可有可无的影子，可是娘用命保下了他。
他的两生，虽然过得苦，上一世能得妹妹庇护，这一世能的母亲舍命相护，能遇到天师，被古黎族人养大，能在破云界再遇妹妹，他已无所憾了。
天命不曾亏待他。
至于凛，让妹妹杀了他泄泄愤也好。
“妹妹，保重。”
他知道宋惊棠失去了什么，再怎么说，造成如今局面的人，也是他血缘上的父亲，他的族人，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宋惊棠。
他想抱一抱妹妹，就像从前在魔界，父亲不喜他，只有妹妹会抱着他安慰他，却终究顾及着满身的血，将妹妹的衣服弄脏了。
他想摸摸她的头，可是他方才手刃敌人，满手血腥，又怎敢沾染他的神明。
最终，他也只能说一句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