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玄宸和玄月宫主并肩站立时,他那种傲慢中透出的柔情,竟让一向高傲的宫主完全沉迷。
但九重天有一条严格的规矩:仙族与妖族绝不能结合。
这个世界里种族繁多,却一直禁止不同种族通婚,尤其是仙族和妖族之间,积累了上万年的仇恨和无数血债。
再加上玄月宫主和前任宫主的强硬作风,早就惹恼了许多强大势力。
所以,那些憎恨妖族的各方力量,联合仙族中心怀不轨之徒,为玄宸设下了一个致命陷阱。
他们对外声称要“清除妖界叛徒、消灭玄月宫”,可实际目标却是杀死玄宸——只因他们得到情报:玄宸在一处古老遗迹中找到了帝尊传承,获得了踏入帝境的机会。
九重天原本有十位尊主相互牵制,怎么能容忍一个超越所有人的帝尊出现?
而且,不管是仙族还是其他种族,都有很多人在垂涎这个帝尊机遇,都想把它抢到手。
因此,一听说玄宸受伤闭关,他们马上发动了对妖界的进攻。
这个消息迅速传遍九重天,迫使身受重伤的玄宸不得不中断闭关现身。
最后,战斗地点定在妖界的葬仙渊。玄宸拖着伤残之躯迎敌,在堆积如山的尸体中斩杀了超过百万修炼者——其中包括三位界主级高手、十几位一般尊主、上百位准尊主,至于仙君和仙侯这类人物,更是死得满地都是。那百万修士里,实力最差的也达到了地仙境界。
打到尾声,他和剩余的强敌一同毁灭。
据说那一仗之后,玄宸的神魂完全破碎,连一丝魂魄残余都没剩下。
三千年后,葬仙渊的可怕景象依然深深印在九重天的记忆中:原来深不可测的峡谷被铲成平地,周围千里的地面像是被犁过一样乱七八糟,山谷里还出现了一个血红色的湖泊,后来被称作“葬仙池”。
正是由于这种深入骨髓的恐惧,青丘一看到那个残魂的影子,就忍不住浑身发抖。
等到听出虚影话语中的寒意,她急忙缩回伸向李星瑶的手,弯腰行礼时嗓音颤抖着说:“老奴怎敢!不知道是尊主到来,请您原谅!”
话刚说完,她这才用眼角瞥见张明明——之前那道残魂,确实是从这个年轻人的额头中间冒出来的。
青丘心中大惊:这个年轻人,难道就是玄宸尊主的转世?
这真的是命运安排吗?上一辈子玄月宫主和玄宸没能在一起,这一生却在卑微之时相遇。
残魂懒得管她的惊讶,不耐烦地说道:“青丘,我就在这儿,你还想带走她?”
张明明在一边看得很明白:自己身上的残魂只是在装样子。先前短暂的接触中,残魂已经摸透了青丘的修为——那是真正的真仙境后期,再进一步就能达到真仙境顶峰,离准仙王境界非常接近。
青丘本来就是玄月宫唯一的护法长老,以前还是玄月宫主的守护者之一,拥有这种实力很正常。但残魂现在只是一道灵魂体,就算借助张明明的身体,也只能使出红尘仙的水平——红尘仙和真仙之间还差着天仙级别,完全打不过。
残魂只是在赌青丘对“玄宸”的害怕,打算用前世的威风吓跑她。
但青丘是个活了上万年的老油条,一会儿就识破了把戏,她眼里掠过一丝怀疑,接着轻笑道:“看来尊主现在只是一道残魂,不是完整的神魂。”
她说话时信心增加了些:“以您目前的修为,估计打不过老奴。尊主应该清楚:让老奴把主母带回玄月宫,才是最安全的方法,希望您别阻止。”
被揭穿的残魂不再假装,身体周围立刻爆发出强烈的红色光芒:“如果我坚持要拦呢?”
青丘愣了一下,短暂犹豫之后,声音坚决起来:“那老奴只好冒犯了!”
话还没说完,她干瘦的手又向残魂影子抓去,手指上带着真仙的压迫力。
就在这个时候,一股比青丘更强大的气势突然笼罩苍梧山,连空间都开始震动。
只过了两口气的工夫,一个穿白衣服的人就出现在大家面前——那是个头发胡子都白的老头,虽然看起来老,但精神头比青丘还足。
“白霆?你怎么也到了?”青丘看清来人,眼中露出明显的畏惧,不自觉喊出他的名字。
白霆哼了一声,话里带着讽刺:“就准你这老婆子来,我就不能来?”
青丘不自觉地缩回手,看了张明明一眼,然后对白霆说:“老白,你是玄宸宫的太上长老,亲自跑到这种低级世界,不怕你的宫殿被人攻打?”
“哈哈——”白霆大声笑道,口气非常狂妄,“那些小角色,就算一起攻打玄宸宫又怎样?光是宫里的防护阵法,就够他们受的!再说,我们玄宸宫真正的主人快要回来了,我们有什么好怕的?”
说完,他不再理会青丘,转身向残魂影子恭敬跪下:“老仆白霆,参见尊主!”
这时候,焚穹峰上空看热闹的人不断增加,焚天殿的成员也到了。
等搞清楚了来龙去脉,焚天殿的人个个面露惊色——他们虽然想到张明明的上一世不简单,但没想到他的背景这么厉害。
残魂影子深深地望了白霆一下,没有讲话,只是长长叹了口气,然后变成红光钻进了张明明的额头。
白霆一看就懂了:这个年轻人就是玄宸尊主的转世。
他又一次弯腰行礼,态度更加尊敬:“老仆白霆,参见尊主!”
张轻轻皱起眉头,心里已经清楚:这个老头是自己前世的部下,和青丘相同,是来带自己回九重天的。
“他是白霆,不但是仆人,还是你的保护者。”残魂的声音在张明明脑海中出现,有点放松又无奈,“到现在这时候,应该恢复所有记忆了。而我留在世界上的使命,也到头了。”
张明明身体一抖,立刻明白了残魂的用意。
但他还没机会回答,脑海突然剧烈震动,好像有什么封闭了三千年的门,正在猛然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