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明总算知道小灰为什么进步这么神速了——整天泡在这种灵气窝里，拿仙界灵药当零食吃，想不突破都难。
“上次来的时候完全没发现这地方。”张明明不禁感慨，“那时候光注意谪仙剑君留下的石刻了，没觉察石壁后面还藏着结界。”
这也情有可原，那时他刚恢复前世记忆，修为连地仙级别都不到，神魂感知像蒙了纱，根本穿透不了这种高级结界。
即便是现在，他的神魂强度已至红尘仙水准，进来之前也没感知到任何异样，那结界仿佛与山壁融为一体，没有泄出丝毫灵力波动。
“设下这结界的人，恐怕手段比谪仙剑君还要强上几分。”张明明低声说道。
“吱吱——”
张明明的衣角突然被拉动。
小灰紧抓他的衣服，不停叫唤又伸爪指向前面，那双暗金色的眼睛亮得惊人，仿佛燃烧着火焰。
张明明朝它指的方向望过去，看到近处聚着一大团白色浓雾——雾气如活物般涌动翻滚，连他这红尘仙境界的神魂都无法穿透半分，好似雾气后方是截然不同的天地。
看到这情形，张明明轻轻皱眉，再低头瞥向小灰——小家伙眼中全是激动，丝毫不见畏惧。他迈步随小灰走向白雾，心中已有判断：小灰绝不会伤害自己。
李星瑶几人跟在他后面，神情都很紧张——这方小世界到处透着古怪，那白雾一看就不简单。
没过多久，众人停在了白雾边缘。
张明明尝试释放神魂探测，可神识刚触及雾层，就被一股温和而坚决的力量反弹回来，什么信息都没获取到。
“吱吱！”
小灰又叫起来，用爪子轻推张明明的后背，那着急的模样活像催促长辈打开礼物的小孩。
张明明转过头看着它，手指点了点自己胸前：“你要我进去？”
小灰马上使劲点头，暗金色眼瞳中充满渴望，尾巴也高高扬起。
张明明缓缓呼吸，伸出手——当指尖触到雾层的刹那，那团白雾突然旋转形成漩涡，裹着充沛的灵气柔劲，一下子把他吸了进去。
“明明！”
“小九！”
李星瑶与夜无常齐声喊出，急忙伸手去抓，可手指刚碰到雾气，就被一道无形屏障震开，连张明明的衣服都没触到。
李星瑶表情瞬间冷峻，周身气息冰寒刺骨，她垂首盯着小灰，语调冷得像要冻裂岩石：“你最好解释清楚。”
见李星瑶动怒，小灰吓得蜷缩起来，耳朵垂落，眼中含泪呜咽着，两只前爪慌乱地比划——它想说明，却只能发出吱吱叫声。
“你想表达什么？”
李星瑶完全看不懂它的动作，眉头越锁越深，周身寒意更重。
小灰急得团团转，爪子挥动得快出现幻影，但它灵智已开却无法人言，只能干瞪眼，连眼圈都红了。
这时，李星瑶眼中闪过明悟，忆起前世在妖域见过的一门秘法。
她抬手点向小灰眉间，语气缓和些许：“过来，我传你沟通之法，不会伤害你。”
小灰吓得后退两步，警惕地望着她那泛着微光的指尖——那灵力波动让它紧张。
“你是明明的伙伴，我不会对你出手。”李星瑶话语诚恳，目光清澈坦然。
小灰仔细注视她的双眼，迟疑片刻，终于慢慢走上前，将额头贴近她的手指。
李星瑶指尖轻触，一缕柔和红光没入小灰眉心。
小灰全身轻颤，那双暗金眸子骤然闪烁，眼神变得愈发灵动。
稍后，李星瑶收回手指，面色略显疲惫——这“神念通心术”对神魂消耗极大，连她都感到吃力。
“现在你可以说了。”李星瑶轻声道。
小灰连忙点头，随即一道稚嫩男童声在李星瑶脑海中响起，带着满满委屈：
“我也不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我脑海中总有个声音，说必须带张大哥来这儿，说这儿有他需要的东西。”
“虽然搞不懂到底为什么，但我能察觉，那个声音的主人并无恶意——而且这是我一定要做的使命！”
“瑶瑶姐，我绝对不会伤害张大哥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虽是神念传递，但小灰的语调充满急切，暗金色眼眸泛着水光，耳朵软软垂下，毛茸茸的前爪不安地抓挠地面，唯恐李星瑶真的生气。
听完小灰的叙述，李星瑶紧绷的神情缓和许多，轻轻点头：“我明白你与明明有特殊缘分，他信任你，我自然也信。”
说着，她伸手轻抚小灰的脑袋，指尖温暖灵力带着安抚之意，让小灰立刻放松下来。
小灰使劲点头，尾巴高兴得弯成月牙，先前的不安消散大半，还亲昵地蹭了蹭李星瑶的手掌。
李星瑶转向叶疏影和夜无常：“这应当是明明的机遇，既然我们无法进入白雾，不如就在这小世界中等他——此处灵气浓度堪比仙界圣地的三倍，正好适合闭关突破。”
两人虽好奇李星瑶如何与小灰交流，却也明白各人皆有秘密，便将疑问压下，纷纷坐下运功。
毕竟李星瑶是张明明的道侣，更是妖域主宰转世，有些非凡手段本就在情理之中。
李星瑶又望了眼翻腾的白雾，眼中掠过忧色，轻叹一声也盘膝坐下，双手结印，周身立刻环绕淡紫色灵雾，开始吸收周围浓郁灵气。
他们并不知晓，此时被白雾吞没的张明明，已陷入一片彻底黑暗的绝境。
那白雾漩涡如同灵力编织的巨口，顷刻间就把张完全吞噬——意识仿佛沉入混沌，既不疼痛也无知觉，只觉时间被无限延伸，如同煎熬了千年，又似仅仅过去一瞬。
直到双脚落在实地上，张明明才猛然清醒，可刚一睁眼，就被浓重黑暗彻底包围，连他那可视百里夜物的神通，都仅能看清身边六尺之地，再往外便是纯粹到吞噬一切光线的漆黑。
张明明再次催动神魂探查，可神识刚散出就被无形障壁弹回——任凭他如何运转魂力，感知范围始终局限在六尺方圆，如同被困在透明牢笼中。
“有点意思。”张明明低声自语，收起神魂之力，凭借直觉与对危机的感应，谨慎地向前迈步。
“咔嚓——”
脚下突然传来清脆响声，在绝对寂静中格外清晰，恰似骨骼碎裂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