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兰坐到八仙桌旁的椅子上。
当着林小染的面，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直接开门见山。
“锦源，我那媒人酒估计这次能喝上。隔壁泉南村的李家，有个二十岁的女儿，叫李娜，长得不是很漂亮，但憨厚老实，说就喜欢你这样的汉子，不介意你的腿疾，更不介意以后跟你去偏远地区……”
越说越乐呵，仿佛这门亲事铁定能成。
林小染不认识隔壁村的李娜，但猜到李家肯定有附加条件。
楚锦源想一口回绝，但又想看看林小染的反应，便耐着性子朝牛大兰说道，“婶子，女方家里有什么条件吗？”
一说到条件，牛大兰脸上的乐呵劲略有收敛，“也不是什么苛刻条件，就是领证后，你的存款和工资必须交给李娜保管。如今都是男主外女主内……”
趁牛大兰不注意，林小染朝楚锦源眨眨眼睛，仿佛在说，不好意思，你的腿疾好了之后，存款是我的，当初你答应的。
楚锦源心情大好，背对着牛大兰，给了林小染一个请放心的眼神。
之后朝牛大兰歉意地说道，“这事我无法答应。我这腿疾需要常年吃药，工资和存款加起来也不一定够用。婶子，看来以后您不用再帮我张罗对象，没有女孩子愿意倒贴跟着我过苦日子。”
牛大兰看向林小染，“锦源吃药需要花那么多钱吗？”
林小染和师父为楚锦源治疗腿疾的事，牛大兰是知道的。
林小染一本正经地回应，“是的。半年之内，至少要花掉一万块。半年之后，需要花多少，我和师父还没测算过。”
牛大兰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露出一脸惊讶，“锦源的腿疾竟然要花掉这么多钱？”
跟个无底洞一样。
这话没好意思说出来。
楚锦源面色平静，“为了我的腿疾，花再多钱我也愿意，哪怕将来找不到媳妇，也不会后悔。婶子，这段时间辛苦你帮我说媒，耽误你不少时间。暂时别帮我物色对象了，等我的腿疾什么时候治好，再麻烦你说媒。”
牛大兰叹一口气，“那行吧。”
感觉锦源找媳妇这事几乎成为不可能。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目送牛大兰离开后，林小染和楚锦源对视一眼。
林小染脸上浮现轻松的笑容，“楚大哥，不用着急，等你腿疾好了之后，大批的女孩子排队想嫁给你。”
这话楚锦源不爱听，他只想林小染嫁给自己，“那时候又有几个对我是真心？一会你走的时候把节礼带过去。可以省去我一些力气。”
走到橱柜前，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两瓶专供白酒、两罐外国奶粉、还有黄桃、山楂罐头之类，全是稀罕物。
令林小染惊讶的是，还有一大包袱女士卫生巾。
“楚大哥，你从哪淘换这些？”
指了指卫生巾。
楚锦源脸上一红，略显尴尬地回应，“是从一个做外贸的朋友那淘换来的。我也不太懂，他说各种规格都有，寄过来后，我没好意思看，你带回家再看吧！”
林小染没想到楚锦源这么贴心，连卫生巾都帮她淘换来。
这家伙不会是喜欢她吧？
“楚大哥，你知道送异性这个，意味着什么吗？”
楚锦源当然知道，但打算装傻充愣，“不知道。好像当初我送你搓脸油时，你也这么问过我。你是我的恩人，能帮你淘换到一些稀罕物，我非常乐意！我没必要去多想这意味着什么，你也无需多想。因为这些都是试用品，没花钱。”
外包装上都印着试用品的外文字，他相信看过那么多书的林小染能看懂。
林小染确实能看懂外文字，看来他只是感恩，并不牵扯男女之情。
心情有些复杂，即便是试用品也需要人情才能淘换到，“等你腿疾彻底治愈后，我可不会因为你帮我那么多就少收诊费。该给我工资存折还得给。”
“没问题。”
楚锦源回答地干脆利落。
林小染拿起那一包袱卫生巾和两瓶酒，“这两样我带走当节礼，奶粉之类你留着补身体。”
楚锦源连连摆手，“我一个大男人喝什么奶粉？不喝！你拿回去和晨花婶子一起喝，好好补身体。若你不拿，一会我提过去……”
最终，在他的坚持下，林小染只得大包小提留地带回家。
当王晨花和林明看到这些节礼，直呼太贵重，要给楚锦源送回去。
被林小染拦住，“妈，你提回去，他还会再提回来。以后多给他做些有营养的菜送过去……”
劝说一番，王春花和林明才作罢。
至于那一大包袱卫生巾，林小染直接提进卧房。
把王晨花喊进屋。
“妈，我教你用卫生巾。都是外国样品，不花钱的。这个很好用的，尤其是量多的时候，最需要它！”
王晨花看一眼包袱里的东西，虽然看不懂上面的外国字，但知道都是些好东西。
好东西自然留给闺女用。
装作十分排斥的样子，“我用不惯这个。再说了，我月事量少，用这个浪费。你留着自己用。”
转身要往外走。
林小染一把挽住王晨花的胳膊，“妈，我师父说过好几回，让你抽空去找她把脉，可好给你开中药调理身体，你总说家里忙，抽不出空。这几天家里暂时不做生意，明天你必须跟我一起去镇医院看病抓药。喝了中药，用不了几天，你就能用上这个卫生巾……”
王晨花拧不过林小染，只好学习如何用卫生巾。
下午五点多，楚锦源换上一身干净衣服，朝林小染家走去……
此刻，张泽正在李亚面前吐槽，“姑妈，楚锦源他见色忘友，今晚不来你这过中秋，跑林小染家去过。我感觉他已经无可救药。”
李亚送给张泽一记白眼，“他往我徒弟家跑就是无可救药？我徒弟哪点配不上他？”
张泽立马闭嘴，敢情就他一个人不支持楚锦源。
就当他没说。
李亚边摘菜边说道，“今天院领导找我谈话，说是有人匿名向上面告我的状。明天会下来人找我谈话。”
语气中带着无所谓。
张泽一巴掌拍在厨房门上，“是哪个下三滥使这种手段？”
李亚一脸镇定，“应该是杨美。”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李医生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