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
齐嫣张口想说自己一切都是为了儿子，可当对上帝王冷峻沉痛的目光，她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昭阳帝单手按在案桌上，身子像是承受不住重量般向下倾，他的视线仍旧钉在齐嫣身上。
可当看到她失魂落魄无所措的样子，他重重叹了口气。
当年他会选齐嫣做太子妃，是因为她天性单纯，后面不止是齐家养歪了她，也怪他太纵容。
先太子英年早逝，她韶华年纪就开始守寡，还要抚育小太子。
因此他觉得皇家对她有亏欠，处处对她包容，甚至对齐家也多有恩待。
可谁想，到头来，养大了齐家的心，处处都想掣肘湛儿。
“你回去吧，以后一步也不要出嘉华殿。”
齐嫣跌坐在地，声声泣泪：“父皇，您这是要禁足儿媳啊！”
昭阳帝摆了摆手，海望立即让人将齐嫣给搀出去。
等海望回来，就看到昭阳帝捂着唇的手指缝里流出了血。
“陛下！”
昭阳帝对他摇头，让他不要声张。
“朕已油尽灯枯，不要再让太子他们烦心了，你若是敢抗旨，就别在朕身边伺候了。”
海望眼眶一下子就湿了。
“奴才……遵旨。”
梁王府。
鲜血一盆盆从房间里端出来。
元逸飞一众越看越心惊胆战。
宗锐来回踱步：“都已经两个时辰了，唐爷怎么还没出来，宁爷会没事吧？”
元逸飞踹了他一脚屁股：“把吧去掉，宁爷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
宗锐忙呸呸呸：“对对对，我这臭嘴。”
应怀忱倚着廊柱，抬头，天色已亮，乌云渐散，只剩小雨淅沥。
雨水在屋檐上汇聚而下，一滴两滴……
他伸手，一滴冰冷的雨水落在掌心。
太子世子遇刺，齐家被查抄，跟齐家有牵连的能人异士均如丧家之犬到处逃窜。
他理应趁这个时候去收拢人才。
但——
他却守在这里数着雨滴，等宁毓初平安。
应怀忱觉得自己很可笑。
可他却无法不管不顾离开。
门在这时候“吱呀”打开。
应怀忱转身，元逸飞等人率先跑上前，他脚步定住，目光越过众人，看向立在门口的唐黎。
“唐爷，宁爷怎么样了？”
唐黎一脸疲惫，熬了一晚的苍白脱皮嘴唇，此刻慢慢弯起。
“烧退了，所有伤口都包扎好了，除了身体虚弱，目前没有生命危险。”
元逸飞几人瞬间欢呼起来。
“唐爷威武！”
唐黎轻笑，余光瞥到应怀忱转身离开的背影。
她目光微顿，就被宗锐的问话牵走了注意力。
“我们能进去看宁爷吗？”
“暂时还不行，他需要静养。”
元逸飞瞪了眼宗锐：“就你那咋咋呼呼没轻没重的，万一吵到宁爷怎么办？”
宗锐憨憨笑：“说得也是。”
元逸飞对唐黎道：“我们改天再来，你和宁爷都好好休息。”
“好。”
目送元逸飞一行人离开，唐黎转身就看到王府管家立在一侧。
“管家，你有什么事吗？”
管家眯笑道：“九小姐，武德小侯爷想见世子爷，您要不要他进来？”
林牧之？
“世子还在昏睡中，不宜见客，管家还是婉拒吧。”
“老奴晓得。”
唐黎觉得哪里不对。
“等等，这事管家做主就可以，不用问我一个外人。”
哪知管家回道：“九小姐不是外人，此时世子爷不方便，您可以做王府的主。”
唐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