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却并没有任何畏惧。
垂眸瞥着这个鬼魂还挺胆大的样子。
一滩血吓不到他。
紧接着就有一个沾着血的眼球滚出来，沾着灰尘布满血丝，就好像充满了怨气。
它在屋内滚动，永远不会知道他下一秒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段玉宸垂眸，就好像看见了一只蟑螂在屋子里面乱跑的感觉一样，尤其是它还朝着脚边滚动。
很好，
就是在找死！
那颗眼珠子很明显，甚至自不量力的认为它能够吓到段玉宸。
但是没想到，
段玉宸抬脚，就像是在碾压一颗奶茶杯子里不慎掉出的泡泡珠，准确无误地踩上去。
啪——
那黏腻的触感让人恶心。
眼珠子黏在地上，已经干瘪成一坨，乳白色的液体掺杂着血丝流出。
段玉宸甚至从旁边拿起扫把，就像是在扫一团垃圾，直接铲起，丢出去。
所有的行动干脆利索，一气呵成。
眼珠子：？？？
你礼貌吗？？
熟悉的脚步声传来，不如刚才第一道的空洞飘逸，反而让人觉得备有安全感。
段玉宸瞬间表情一变，
换了一副面孔。
他拼命开始尖叫，就好像被逼入绝境。
甚至还不忘把地上的东西全部都丢到地上。
看起来凌乱而又狼狈。
旁边的骷髅架子：？？
呃，但凡没有刚才一脚把眼珠子踩爆的架势，它可能就相信了。
门被推开了。
少年纯白的袜子染着几分血迹，他好像大梦初醒，骤然崩溃地朝着门口跑去，甚至连鞋都来不及穿。
但是却扎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这里的一切都是冰冷的，但是唯独面前的男人是温热的。
骷髅直接装死。
不对，它本来就是死的。
它看着少年抱着男人拼命的哭，那惹人怜惜的样子跟刚才准备把它脑子当球踢的样子判若两人。
“既然害怕为什么还要来？没事，先生在。不哭。”苍丞烨伸手环住小孩的腰，微微拧着眉。
看着屋内一片狼藉的样子。
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红颜料的打翻了。
如今灯光大黑，看起来有些阴森的恐怖。
“先生？”
或许是听见熟悉的声音，段玉宸抬头，就好像看见了天神降临，或者是恶魔伪装来到身边时的依靠。
就好像，
他并不知道来的人究竟是拯救他的天使，还是准备把他一起拉下深渊的恶魔。
只知道依靠那一点点可笑的安全感拼命靠近。
试图用自己楚楚可怜的样子引起对方的怜惜和注意。
但是却在听见男人的嗓音时，
他浑身散发出的喜悦和救赎显而易见。
他热情地拥吻过来，就好像得到了唯一的救赎和小心翼翼的讨好，祈求对方不要离开。
也祈祷面前的一切不是假的。
就在这个时候。
该死的灯一下子亮了。
段玉宸被他抱到床上。
苍丞烨单膝跪下，从旁边的备用包裹中拿出一双干干净净的袜子，细心温柔地帮小孩穿好。
双手捧住抱起，一点也不觉得脏。
看着小孩墨黑色的眼眸明亮的就好像天上的星星。
这个样子可真要命啊。
苍丞烨沉默两秒。
他该说，他看见这小孩刚才一脚准备把骷髅头踹翻的样子吗？
甚至连后面踩爆眼珠子上面的，他也看见了。
可是他不想唉，小孩这个样子，真的好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