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欧压根没功夫搭理胡天宝，苦着脸问道：“殷大师，您看这费用怎么收？”
殷时青摆了摆手：“劳务费经天局已经提前支付给我了，如果还有需要你支付的费用，经天局会和你联系。”
这是她与经天局签下代理协议后接到的第一份工作。
今天早上是派出所先联系了经天局，经天局电话联系后，再通过平台发布专属任务给她。
刚好是周末，而且慧安山小区又有熟人艾大妈在，所以殷时青接得很爽快。
而且这份工作除了路程远了点，耗费的时间多了点，简直毫无难度。
想到刚刚到账的两千元，她心里那叫一个美。
在这之前，她也万万没想到经天局出手居然这么大方，刘成清所谓的“高于市价”居然是市价的两倍。
回头把小票给经天局送去，还能报销一份午饭和来回路费，以前单干的时候哪有这么好的待遇。
工作来源稳定、高收入、外加工作时间自由……这协议签得值！
她不知道的是，新部门刚成立，正处于资金充裕但人手奇缺的状态，各地为了留住人才都花样百出豁出了血本……
殷时青这边心满意足，但赵欧心里就更加没底了。
新部门刚成立没几天，谁知道是个什么路数，万一人家想从他身上再赚个手续费、中介费什么的，不是要了他的老命。
他一脸尴尬地问道：“殷大师，能不能稍微给我透个底，经天局大概会收我多少钱啊？”
殷时青照实告诉他：“经天局是服务性质的部门，本来应该是不收费的，但是为了不影响这个市场正常运营发展，肯定会适当收一笔钱，我觉得费用应该会和市场价持平。”
如果经天局不收费或者收费过低，群众有事都去找经天局了，民间的大师岂不是没了活路。
“那市场价是多少……”
艾大妈笑眯眯地说道：“我记得小殷去年的收费标准是上门费一百，除祟一千，不用动手五百，用了法器什么的另外算。”
她扭头问殷时青，“没记错吧？”
殷时青立刻竖起大拇指：“一点都没错！您这记性杠杠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天生就招大爷大妈们的喜欢。
艾大妈和她是前年在工作时认识的，这一年多的功夫都帮她介绍了三回生意了，也不肯收介绍费，简直就是个天使。
赵欧松了一口气，原本他以为起码得五位数往上跑，而且他已经不准备还价，对方要多少就给多少，毕竟人家救了他的命呢。
按照他一开始的想法，五位数他还能找朋友借钱周转一下，要是六位数……那大概只能先打欠条了。
其实他还真想过有可能是六位数，故事里头不动不动几十几百万的……
收起手机，赵欧又向艾大妈道谢，连带胡天宝也谢了一遍。
人家胡爷虽然拿他做评判是不是菜鸡的标杆，但好歹也费了老鼻子劲把他架回社区。
钱的事搞定了，赵欧郑重地向殷时青说道：“您救了我的命，说实话我怎么谢您都不为过，这种事对您可能也就是举手之劳，但对我来说却意义重大，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以后您就是我的恩人，还有艾大妈，您二位都是我恩人。有什么事叫我一声，水里火里我二话没有！”
胡天宝摇摇头，啧了一声：“这话听的跟说书的似的。”
赵欧老脸一红：“我文化水平不高，平常也就看看电视剧……”
……
走出社区大门的时候殷时青突然追出来叫住他：“你身体里积累了那墓穴里的部分尸气，尸气暂时抑制了你身体的各项机能，所以你最近肯定会感觉身体各种不舒服。”
赵欧仿佛被雷劈了一样：“您说啥？尸气？”
殷时青慢悠悠地说道：“那墓室在地底下藏了那么久，刚刚重见天日你就第一个钻了进去，里头尸气那么重，你怎么可能不受影响，后来你又和那节手骨共处一室那么多天，最近几天你又被墓主人盯上……体质略差一点的，几天前就该进医院了。”
“这这……”赵欧吓得浑身直哆嗦，“大师啊，我这还有救吗？您别吓我，我该不是活不长了吧！”
殷时青笑道：“你身体底子好，就算有影响也只是暂时的。时间长了尸气自然就会散去，没事多晒晒太阳，你要是嫌慢也可以做做艾灸，专灸命门、神阙、关元、足三里这些扶正穴，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赵欧长舒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的汗：“魂都要吓没了……”
殷时青继续说道：“我之所以现在告诉你这个，是因为我想起一件事，你现在身体各项机能被抑制，如果你这个时候去体检，肯定能得到一份很夸张的体检报告，说不定对你有用。”
赵欧愣了愣，突然间恍然大悟，大腿一拍：“殷大师你可不止救了我的命啊……等从派出所回来我就去体检！”
说完就兴冲冲地跑出小区，跑出去几步突然又停了下来，回头对殷时青说道：“对了，还得谢谢您刚才回来的时候说的那番话。”
殷时青哭笑不得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忙去吧。
她就是随口一说。
父母之于子女，那是立在心里的一座大山，这座山有可能成为子女的支柱，也有可能成为一道跨不过去的坎。
越过它，不比翻越真正的高山峻岭要轻松，打倒它，势必是一场两败俱伤的战斗。
不过，办法总比困难多。
***
破坏文物罪是相当严重的罪名，但古物不一定等于文物。
赵欧承认自己偷偷钻进古墓破坏了墓主人的棺木，但没有提戒指的事。
在社科院确认古墓毫无研究价值后，最终没有追究赵欧的刑事责任，只是口头批评写了个检讨了事，工地也得以重新开工。
第二天赵欧去医院做了全身体检，体检报告果然惨不忍睹，医院建议他立刻住院治疗，差一点点就要下病危通知书了。
不过赵欧还是选择相信殷时青的话，没有住院，而是第一时间把报告一页一页拍照发给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