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迟闻言撇撇嘴道：“上学有什么好玩的？太傅每天摇头晃脑念那些之乎者也，听都听烦了……”
他想不明白，竟然还有人主动要求上学。
戚染反驳道：“太子哥哥，你每天都能去上学，当然觉得不好玩，我还没去过呢，就想去看看……”
“想去就去吧，母后派人跟你父皇说一声就是了。”皇后宠溺道。
戚迟也没当回事，以为戚染只是玩心起了，反正用不了几天她就腻了。
按照礼制，戚染贵为公主，平时读书识字自有女官教导，是不适合跟着男子们一起在上书房读书的。
但在这个礼崩乐坏的皇宫，连皇帝都那样荒唐，这些小事就显得不值一提了。
于是第二天，戚染便跟着戚迟一起上学去了，还有模有样地带了几本书。
看到戚染大摇大摆走进来，太傅也不敢多言，上一个头铁进谏的太傅，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戚染一眼看见书房里已经坐了三名少年。
剑眉星目，五官端正英朗的是楚夜离，他平时脾气也比较火爆，看到戚染，他脸上立即露出嫌恶之色。
燕归宁身穿白色长袍，手里拿着一柄折扇，俊脸时常带笑，一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儒雅形象。
看到戚染，他也只是笑笑，并没有表现出排斥反感。
而观星辰坐在轮椅上，一如既往低垂着头，仿佛周遭事物都与他无关，让人看不见他的神情。
“几位世子早上好呀。”戚染十分自然地打了声招呼。
楚夜离冷哼一声扭开头。
燕归宁微微笑着垂头，回了一句：“公主殿下万福金安。”
观星辰仍是垂着头，连眼皮都不曾掀起。
戚染也不在意，跟着戚迟落了座。
太傅咳嗽一声：“开始上课，今日要讲的是《礼记》中的‘礼尚往来，往而不来，非礼也’……”
戚迟一上课就打瞌睡，太傅还没讲几句，他就趴桌子打起呼噜了。
戚染已经不指望这个草包哥哥能在短短一个月内突飞猛进，力挽狂澜了，要想改变惨死结局，唯有自救。
虽然戚迟不爱读书，但他这几个陪读却是一个比一个认真，还勤学好问，时不时与太傅交流观点。
他们韬光养晦，如同蛰伏在皇宫里的猛虎一般，伺机而动。
而大夏国皇帝还沉迷在美色和美酒之中，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养虎为患了。
在楚夜离起身发言后，戚染十分卖力地鼓掌叫好：“楚世子说得真好，本公主如醍醐灌顶，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楚夜离闻言瞥了她一眼，这女人又在发什么疯？
燕归宁微微一笑，开口道：“太傅，归宁的观点与楚世子略有不同……”
“燕世子请讲。”太傅抬手示意。
燕归宁不紧不慢起身，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燕世子说的也好，令本公主茅塞顿开！”戚染无差别地吹着彩虹屁。
燕归宁笑了笑，“公主过奖了。”
戚染顺着竿子往上爬，说道：“你们知识渊博，令本公主敬佩不已，以后本公主有哪里不明白的地方，还要请你们多多指教……”
“我们不过念了几本书，岂敢指教公主……”燕归宁脸上笑着，眼底却闪过几分怀疑。
楚夜离也觉得戚染今天指定是被门夹了脑袋，怎么一反常态，突然夸起人来了。
换做以往，她只会嘲讽奚落他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观星辰始终低着头，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