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凶手
两天后沈丹瑶醒过来了，看到韩丹碧莫东篱二人，眼角滚落泪水，蠕动着嘴唇似乎要急着说什么，韩丹碧握着她的手安抚道：“别怕，已经过去了，你先休息，等养好了身体，我接你回去。”
听到这番话，沈丹瑶安心的闭上眼睛了，这一睡又是一天。
白天韩丹碧过来，晚上莫东篱守着，为了安全起见，让阿贵调了两个保镖过来守在门外。
比起沈丹瑶已经缝合的伤口，她身上拳打脚踢的淤青更是怵目惊心。
搀扶沈丹瑶喝水，喂粥，又养了几天，医生说恢复的还不错，拆线后可以回去养着。
“何一廷……”
终于，沈丹瑶问出口。
“他被关起来了。”
莫东篱直接回答。
沈丹瑶望着莫东篱，半响，泪流满面，惨然一笑：“我知道，一廷他……我听到了枪声。是我连累他了……”
“好了，不管怎样，你都为了他死了一次，他不亏。”话出口，莫东篱自己都觉，她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冷漠了。
若是以前，定会哄着沈丹瑶……
沈丹瑶只住哭，红着眼睛打量着莫东篱，半响，喃喃道：“阿篱，连你都不相信我，以为我和何一廷……呵呵呵，是呀，连我自己都不信，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酒有菜，醉醺醺的……”
莫东篱想要继续听她讲下去，沈丹瑶突然不说了，只是怔怔的望着窗外，睫毛轻颤，偶尔有泪水滚落。
“你是怎么遇到何一廷？”这两天莫东篱想不通的就是这个，海城这么大，怎么偏偏就遇上了。
“有什么关系呢？他们杀了他，便永远死无对证了。”沈丹瑶喃喃说罢，躺下背对着莫东篱睡了。
莫东篱却盯着沈丹瑶的背影良久，这两天大概是想想苏美的案子，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多想。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出门吩咐两人好好收着不要任何人走近，又打电话给阿香，让她过来帮忙照看，她要出去办点事。
院子里，肖浥尘迎面而来。
“凶手找到了。”
什么？
在肖浥尘的车上，莫东篱听到凶手是被杜珂的宪兵队击毙，立即问出口。
肖浥尘瞟了眼莫东篱，语出惊人：“没错，就是沈丹瑶的老情人。还真亏了魏嵘捉奸这一出，杜珂查房的时候发现了一跳珍珠项链。
大概是没来得及送出去的礼物，原本珍珠项链大同小异也没什么，只是杜远托了杜珂帮忙盯着些苏美的首饰，他乍然觉得有点像，便拿去给杜远看。
杜远越看越像，便顺着何一廷查起来，发现他是半个月前来的海城，在见沈丹瑶之前住在龙鱼混杂的旧弄堂。
再查到弄堂，便发现了凶器和一些首饰，辨认过后，的确是苏美之物。”
何一廷……
莫冬篱眼前出现了一个年轻男子，手中持箫就那么长身而立，便迷倒一众丫头。那样一个如同杂记里走出来的‘才子’，却偏偏是个账房高手。
那样的人，适合后花园与小姐丫鬟私会，怎么也跟凶残的杀手扯不到一块儿去。
在巡捕房的停尸房，她看到了脸色铁青，睁着双眼有些狰狞的何一廷。
虽然查案期间尸体进行特殊处理，却已经有了变化，看不出他活着的时候到底是怎样一个状态。
“怎么会那么巧？”莫冬篱自言自语。
“无巧不成书。也算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旁边是刑志宁的声音。
两人面面相觑，刑志宁怪异的笑了笑，请莫东篱到办公室说话。
刑志宁将桌上图纸以及照片摆在莫冬篱面前：“这上面所有东西，一个都不少。”
“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应该是没错了，可是……这些都是通过苏美的小佣人，以及跟她熟识的人描摹出的，不可能一样不少，一样不多。
莫东篱猛然抬头，刑志宁看她那样子是想到一块儿去了。遂点点头。
“票劵呢？”
“几百钱，还有一根小金鱼。”
“刑探长，你是不是还发现了什么？从何一廷身上？”
刑志宁将桌上的东西都收拾好，这才告诉莫冬篱，他从何一廷手上察觉，这个人应该是个老师，日子过得应该不是很清贫。只是他用了假名，暂时还查不到他是从何处来的海城。
倘若何一廷不是凶手，那么他跟凶手又是什么关系？或者，凶手为什么要嫁祸给他？又或者，凶手是怎么知道他这个人，他的住处？
莫冬篱抬眼看着刑志宁失笑：“你身边有内鬼。”
刑志宁不置可否：“我身边的好查，恐怕藏身于整个巡捕房，就很难排查了。”
“既如此，刑探长，你跟杜珂问问那天晚上击毙何一廷的事，我回一趟医院。”
肖浥尘无奈的跟在莫东篱后面失笑：“小东篱，你不会是想改行当探长？”
莫东篱没心情理会肖浥尘的调侃，只觉得心情犹如过山车起起伏伏。
“肖浥尘，你说，何一廷会是凶手吗……你发什么呆……魏嵘？”
他来做什么？不知是不是错觉，莫东篱觉得他骤然间老了几岁的样子，甚至步态蹒跚。
肖浥尘牵着莫东篱的手，两人躲开了魏嵘的视线，看着他走进督察办公室。
看莫冬篱还在疑惑，肖浥尘在她额头弹了一下道：“魏嵘头上长绿草，又扯上被民众关注的凶杀案，他这是来求局长早日结案，不要再查下去，如则，他就成了绿毛龟。”
肖浥尘一本正经说得莫冬篱忍不住笑了。好歹也是他姑父，怎么一点都口不留德。
到医院停车后，肖浥尘突然问：“你已经有了怀疑对象，为什么不告诉刑志宁？”
“我……刑志宁是个经验丰富的探长，我不想拿自己的感情用事影响他的判断。”
肖浥尘不说话，只是盯着莫冬篱，伸出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一字一句道：“千万不要小瞧了人性。如果有深仇大恨不计前嫌的人，就会有锱铢必较痛下杀手的人。”
这样的肖浥尘，让莫冬篱陡然想起他的遭遇。忽然间，她很想知道，肖浥尘在被自己最疼爱的亲叔叔绑架后，到底遭遇了什么，需要住进精神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