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醉酒
莫东篱迷迷糊糊的被吴沛抱上二楼的公寓，一进门便四处晃，看到酒柜中的葡萄酒，立刻笑了：“吴沛，你品味不一般嘛！”
吴沛无奈，任由她取出酒熟悉的开酒醒酒，只好去厨房煮醒酒汤，否则她醉成这个样子，等明天就要头疼了。
莫东篱看着吴沛进厨房，眸光微微一暗，无声的道了歉，从胸口的地方拿出一粒特制安眠药放进酒杯。
吴沛到客厅时便看到莫东篱脱了马靴，取了帽子躺在沙发上，头发随意的用一根黑色的皮带束着，摇晃着红色的酒液，轻轻抿一口，咂咂舌，再抿一口……
随着她吞下酒的瞬间，吴沛的喉结也滚动了一下，好像他也吞了一口酒。
吴沛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将手中的糕点放在桌子上，让莫东篱吃点东西。
莫东篱自然不依，要吴沛陪她喝酒，拗不过莫东篱，吴沛便陪她喝了两杯，很快一瓶酒见底了。
莫东篱摇摇晃晃又要取酒，吴沛捏了捏自己的额头，他虽不胜酒力却也没这般容易醉，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是人们口中所谓的‘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苦笑一声，起身去阻拦，莫东篱却不给，一边躲着吴沛，一边手不停的开酒，两人因为争夺酒撞翻了高脚柜上的摆件，电话也掉在了地上，直到吴沛一把将莫东篱扯到怀中，莫东篱犹如受惊的小鸟，滴溜溜转着眼睛，一片茫然之色。
“东篱——”
吴沛凝睇着莫东篱，呢喃出声，那一声‘东篱’柔肠百转，像是穿过了重重雾霾，穿过了岁月变迁……
莫东篱一怔，眼睁睁看着吴沛的脸向自己靠近，再靠近，他垂下头的那一瞬，她还是转过脸，他的头便搁在自己肩膀上……
五分钟后，莫东篱从二楼的窗口离开，极快的上了拐角处的一辆车。
她在车上换了一顶黑色礼帽，穿了一件黑色的长风衣，粘上假胡子，戴上黑框眼镜，立刻又换了一个人。
她看了眼越来越低沉的天色，笑了。
“张队长，今日天气帮忙，或许我们可以一举成功。”
开车的正是张山，他原本诧异莫东篱乔装术，听她这么一说，猛然转过头，惊喜的问：“你是说？”
“让你的人提前就位，明天凌晨九点发港城的船，我有特别通行证，今晚就能装船。”
张山闻言点头，停在电话亭前给队员打了通电话，再回到车上，从副驾驶位置上拿过一直小皮箱递给莫东篱。
莫东篱一看，有精致小巧的弩，有毒针筒，还有一枚花纹复杂的戒指。
“你是新人，我怕你无法开枪杀人。戒指边缘有个小巧的开关。
莫东篱拿起戒指试了一下，开关一触动，立刻有根一厘米长的钢城跳出来。
“那上面淬了强效麻药，只要刺进血管，立刻会让对方失去知觉，药效只有两个小时。”
莫东篱道了声谢，戴上了戒指，又拿起弓弩。今晚的她不能当众现身，也不能耽搁太长时间。
十分钟后人已经到位，莫东篱带着几人藏在暗处，张山带着一队人大摇大摆的走过去，那边刚喝问“什么人”，张山立刻将钥匙扔出去，冷冷道：“开门，李主任要押货。”
那人一看是仓库钥匙，也没多想，立刻应了声去开门。如今一二组合在一起后，又招了几十人进来扩大行动队规模，他们偶尔遇到陌生面孔也正常。
莫东篱几人全部用弓弩，她让李森几人稍安勿躁，最好不动手，先看张山那边，如果不出任何问题，保证货物平安运走就好。
因为听说是肖公馆的货运，这些人倒也没怀疑，毕竟最近肖二少和李主任走得近，尤其对方拿着七十六号的通行证，还有肖陌尘亲自签署的特别通行证。
张山掏出一叠小面值的钱币交给开门的人，朗声道：“队长说了，最近弟兄们辛苦，回去犒劳一顿。对了，让弟兄们进来帮帮忙。”
张山也算聪明，虽然认出了箱子，怕李守钧已经调换了，只能喊他们自己人先动手。
果然，为首的一拿到钱，立刻喜笑颜开，挥挥手让外面的人都进来帮忙，大概十多个人，两人一组开始搬箱子，张山这才让自己人赶紧弄。
箱子都搬到了码头上，张山道了谢，又给为首的点了一根烟，剩下的烟装进他口袋，拍拍肩膀道了声谢。
这些人想着终于不用大半夜的轮守了，立刻开心的走了，口袋里有钱，天又下雨，是个寻欢作乐的好天气！
莫东篱看到平安过度了，立刻让张山先送自己回去，剩下的会有公司的人过来交洽，李森带几人装船就可以了。
莫东篱看了眼时间，刚好一个小时，她在车上又重新换上自己的帽子，到吴沛楼下，拿起张山事先准备好的酒仰头咕噜咕噜灌下去，一瓶下去，只觉得有些眼花。
“还有吗？”
等她出声，张山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小姑娘太能喝了。于是将自己总带在身上的白兰地递过去。
“这酒后劲儿很大。”
莫东篱闻了闻，的确比在酒吧的那些白兰地要纯正。
她喝了几口，只觉得心肺都烧起来了。
“其实，你知道我的身份，对吧？”虽然李青表示她的身份在飓风队是保密的，她参加任务的代号只是‘玉兔’。
但是此番从吴沛身上下手，她不信张山看不出来。大概连莫东篱自己都知道，整个海城，也只有莫东篱，才能让吴沛毫无防备之心。张山立刻坦诚：“是，但是你放心，我绝不会说出去，只知有‘玉兔’，不知其人身份。”
“但愿吧。”莫东篱冲张山笑笑，立刻下车。
在沉沉雨幕中灵活的攀上二楼窗子，先脱下皮靴，像只灵猫般跳进去，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找了纸巾将鞋面和窗户上的泥水都擦干净，攒成一团扔下去，看着张山捡走了，这才关上窗户。
布置好一切，莫东篱已经感觉头晕眼花，整个人就像踩在棉花上，她摇摇晃晃蜷缩在沙发脚，头枕在吴沛腰上。
刚闭上眼睛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几乎跌跌撞撞跑进了卫生间，跪在马桶边吐的昏天晕地，双手扶着马桶沿几次想站起来都软成一摊泥。
只是刚能喘口气，又是呕吐，最后嘴里一股子又酸又苦的味道充斥着，莫东篱只觉得胃痉挛，她吐得都打嗝了，就连鼻子里都冒酸水了。
这一刻，莫东篱忽然悲催的想，不会就这么喝酒喝死了吧！她站不起来，只能将马桶盖拉下来，伏在上面喘气，眼睛都睁不开了。意识中，似乎听到吴沛的声音。
她立刻警觉的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也抬不起眼皮，心里惊恐的想着，吴沛怎么会这么早醒过来？应该还有一个小时啊……
吴沛的确是刚刚醒过来，他在沙发上捏了捏额头，拍拍脸让自己清新。
他纵然不常喝酒，但酒量可不是一瓶倒。今日是怎么了？难道是这两日熬夜的原因？
因为房间光线暗，没看到莫东篱的身影，下意识的便去找自己的钥匙，看到钥匙还在，松了口气。刚一起身便踩到莫东篱的马靴上。
看到莫东篱马靴还在，吴沛不由自主的抿唇浅笑，整个人放松下来，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打开房间的灯，才看到一室狼藉，若非自己衣衫整齐的醒过来，他真要怀疑是不是做了什么。
喊了两声莫东篱，循着喘息的声音找过去，却见她跪坐在地上，头发都散开了，头枕着搁在马桶盖上的双臂，就像缺水的鱼一样喘着粗气，很是难受的样子。
吴沛小心翼翼的抱着她到自己的卧室，看到她的衬衣上面都沾染了呕吐物，便打了一盆水进来给她擦洗手脸，可是他擦下去便触到了胸口的柔软，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他只觉得喉咙里火烧火燎的。
吴沛立刻走了出去，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不由得想起莫东篱曾经讽刺自己的话：
‘吴组长，你没事长这么英俊干嘛？这张脸，应该行侠仗义，而不是为虎作伥。’
到如今，吴沛却始终庆幸自己能有这样一张脸。
回到客厅，吴沛找了烟坐在沙发上抽了一口，就这样一口一口似乎要将心理的烦闷全都吐出去，很快，烟灰缸里落满了烟灰。
最后他发现，抽完了一包烟，却比之前更焦躁了。遂发狠似的摁灭了最后一支烟，起身走进卧室找了一件干净的衬衣，三下五除二的脱去莫东篱的衬衣，动作粗鲁甚至扯掉了一颗纽扣。
尽管没有开灯，毫不影响他的视力，莫东篱裹在胸前的棉布饶是刺眼，他苦笑，这个女人，真不拿自己当女人。
一想到她平日里对自己凶狠的样子，吴沛的心头升起一股温暖。她从未喝醉过，唯有在自己家里放任的灌醉自己，是因为她信任自己。
一想到‘信任’两个字，吴沛手中的动作更快了，心头那股邪火奇迹般散去了不少。
他又脱下莫东篱的袜子，连同衬衣一起拿到卫生间洗了。继而又去熬了葱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