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扑朔迷离
翌日中午，莫东篱随着韩丹碧一起去公寓用饭，看到沈丹瑶已经能下地走路了，气色也恢复的很好。
谁都不去碰那糟心事，就是讲讲莫东篱的港城行，尤其是讹诈罗斯总督那件事，听得沈丹瑶都笑了。
从公寓出来，莫东篱打电话给刑志宁，二人约在了法租界的西餐厅。
等莫东篱过去时刑志宁已经等在哪儿了，向她招招手，站起身笑道：“莫大经理怎么一趟港城行就瘦了！说说看，又经历了哪些好玩儿的事，弄得羊城满城风雨。”
“一言难尽。”莫东篱一脸无奈耸耸肩，手中盒子推到刑志宁面前。
刑志宁眼睛一亮：“喔，Chanel的太阳镜，还是杂志款！啧啧啧，我两个月的工资……怎么样，有没有很帅？”
“嗯，有福尔摩斯的样子，还真是人靠衣装。”莫东篱饶有趣味的赞叹。
“你就损我吧。我要真有福尔摩斯一半的能力，不至于让案件陷入死胡同。”
刑志宁突然没了精神，向后一靠，自嘲道。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有进展了？”莫东篱皱眉问了句，打了个响指跟服务生要了两杯咖啡。
“不加糖，谢谢！”
不加糖的咖啡？刑志宁眼皮一掀：“莫经理，你还真是重口味。”
“苦咖啡会让我精力集中，也能帮我压制坏情绪。”
“也是。这的确是件令人气恼而又溃败的事。”刑志宁看了眼窗外神色匆匆的行人，扁扁嘴徐徐道来。
莫东篱走后，他的确查到一人，是个从金陵来的惯犯，人称段六指。
有过偷抢前科，暗帮里不怎么有名的人，于是很快锁定了目标进行跟踪。
跟了几日没什么发现，刑志宁索性来了个打草惊蛇，他给了自己线人一笔钱到段六指经常去的赌场，玩儿的时候故作神秘的说苏美的案子有了新发现，他这几日发现巡捕房的便衣在这家赌场门口，搭讪了两句，听到了些小道消息。
原来真正的凶手已经有了方向，好像是用了M国什么高科技，从死者身上发现的蛛丝马迹。
其实，不但赌坊，有些小报也登出来了，就是为了让凶手狗急跳墙露出马脚。
结果，就在前天晚上大雨中，他们的人跟丢了段六指，第二日晌午的时候在弄堂里发现了他的尸体。
屋子，居然是以前何一廷住过的那间无人房，因为出了何一廷的命案，那间屋子一直没有租出去，连房东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人，也没听见任何争吵的声音。
发现尸体的是几个藏猫猫的孩子。
“可是，你如何确定段六指就是杀害苏美的凶手？”莫东篱拧眉问道。
“以前只是在怀疑中，但是段六指被杀，我可以确定他就是凶手。”
刑志宁很确定，补充道：“你相信我，凭我多年的侦查经验，不会有错。只是，我没想到对方行动的太快，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将人杀人灭口了，这是我头一遭遇到这样的高手！”
段六指，从金陵来的，又在何一廷住过的地方……“难道，你没有派人跟踪林婉？”
“那天，她并没有出门……而段六指的死亡时间，应该在凌晨五点多。那天晚上，魏宸淮喝了酒，林婉一直在照顾他很晚……
呃，我花钱买的消息。”
莫东篱盯着刑志宁半响，剜了一眼语气不善：“刑探长，你这是在试探我还是准备收我为徒在考验我？你明明已经有了证据。”
刑志宁苦笑一声：“你真是眼尖。不算是证据，勉强算得上一个线索，只能证明凶手是女人。
但是我想不通的是林婉，她明明没有作案时间。”
“拜托，一个晚上。刑探长，说说你的线索吧，这次你可是做好了保密工作？别到时候被人给替换了。”
刑志宁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小盒子，透明塑料袋里装着一粒白色的无孔珍珠。
“应该是衣服的装饰品，或者是发卡、胸针等饰品上的镶嵌物。”
“还有呢？死者身上有什么发现吗？”莫东篱仔细瞧着白色的珍珠，从袋子里拿出来对着光线，是颗品质优等的珍珠，拥有着自然是非富即贵。
“这粒珍珠是从死者身下找到，大概是临死前弄下来的，有过微挣扎的痕迹，指缝中留着皮革残留物。”
皮革残留物？
刑志宁继续说：“我基本能还原现场。段六指被约到哪里，大概骗他给一笔钱让他立刻远走高飞，然后段六指拿到钱喜滋滋的低头数钱的时候，就被人从背后开枪，在他挣扎之际，又对着他的头顶开了一枪。
之所以没有动静，原本那天晚上瓢泼大雨，再用消声器，是可以安静的杀人。”
“没有留下指纹？”
“没有，凶手很干脆，房间里的脚印刻意的擦拭掉了，外面大雨自然不会有任何痕迹。”
刑志宁继续说：“一般行凶后还能擦掉鞋印，若不是我们怀疑林婉，我真要以为是个老手了。”
“刑探长，如果我是林婉，我是说假如，我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去擦掉鞋印？
大概是怕我的鞋印泄露我是女人的身份，你说对吗？”
刑志宁点点头。
莫东篱又说：“连鞋印都要擦掉的谨慎之人，又为什么留下这颗珠子？难道是她没发觉？还是说，被压在死者身下拿不走？”
“应该是没有发现，尸体没有被翻过的痕迹。现在我们可以确定凶手是女人，穿着皮衣或者皮裤，但这颗珠子的范围太广……”
“为什么不能是皮鞋上的残留物？”‘
皮鞋？
刑志宁突然一拍桌子，是呀，他这几天纠结在这颗珠子上，怎么就没想到指缝里的残留物是鞋面上的？
这么一想，他又一拍桌子，惊得隔壁不远的客人转过身看着他们。
刑志宁兴奋的在莫东篱耳边悄声问：“莫经理，你说这珠子有没有可能是鞋子上的装饰？”
很有可能呀！
莫东篱也是恍然大悟，皮鞋上有水晶石、玻璃石的装饰，也有珍珠装饰，以前丹碧姐穿的一双皮鞋上面，绑在脚踝上的鞋带都是一圈小珍珠玛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