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你喜欢她
这天，顾笙和肖陌尘去了趟公司，路上，他不解的问：“你之前不是计划好了不让他们去东京的，怎么改计划了？”
“是啊，原本是这么想的。”肖陌尘靠着椅背，疲惫的捏着额头，在他的‘不懈努力’和跟‘神秘电话’的配合下，成功的将押解到监狱路上的江梅成功解救。
因此，他和那边的人建立了某种关系，尤其军统那边，他和主事人已经见过面了，并在重金的诱惑下，得到了一些内部情报。
有了这个情报，石井川在进行‘山城大轰炸’时，成功的‘摧毁了国民军的兵工厂’，造成特大损失。
各路报纸将原本只是在商界的肖陌尘推向了刽子手。他成为人人想要得而诛之的大汉奸，也成为石井川的座上宾，就连司令官打来电话表示了问候。
他一致认为，肖陌尘完全可以成为继汪以后的第二任主席，他将会成为‘*****圈’的大功臣。
一时间，肖陌尘风头正盛。
这天，林姮终于听到了一些有价值的谈话——。
肖陌尘已经得到了电讯科的密码本，就在法租界以韩丹碧的身份开得23号保险柜，届时会有代号‘酒鬼’的特务去取。
林姮因为几次汇报却因为肖陌尘的计划几度打脸，她总觉得自己已经从顾笙的欲言又止，吞吞吐吐中扑捉到了一些信息，可总是找不到证据。
这一次，她请示了黑木凉川，带了十几个便衣秘密潜伏在银行周围，而自己换了一身装束亮明身份装作工作人员。
结果显而易见，人被抓到了，对方怕有埋伏只是拿钱指使一个修鞋匠过来，根本不是什么‘酒鬼’。
至于密码本，等送到石井川面前翻看，叫来电讯科组长后，直接扔在了林姮脸上。
这根本就是一个假的密码本。
林姮的身份暴露了，取掉伪装的面具，穿上那身黄皮后，她的神情举止简直就是第二个田岛云子，就连肖陌尘都奇怪，一个骨子里留着华人鲜血的正统国人，怎么会比黑木凉川这种真正的日本人还像鬼子！
“将军阁下，我之所以没有跟你商量是怕你不同意，之前我不是跟您要了一台电台，密码本是我托人编译出来的，除非天才，否则不会在最快的时间里破译出来。
密码破译的越难，越听不到内容，他们就会越发相信。而我下一步，就会要求跟他们的最高指挥官鬼狐见面。
因为我不但可以提供贵军的情报，还能提供延安地下站的一些情报。”
石井川听得频频点头，连连‘吆西吆西’，非常赞同。国民政府已经发动了内部矛盾，拿中国人的话来说，坐收渔翁之利。
“但是现在，我刚刚建立起来的信任已经摧毁了。”肖陌尘看了眼林姮说。
林姮却走上前眯眯眼问：“大表哥，你看起来丝毫不惊讶我的身份。”
“呵，以你的出生，若是这个身份，只够我微微惊讶，若是你是延安或者山城的身份，足够我异常惊讶不敢置信了！”
“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任何意思，如果你是在给我惊喜或者惊吓，恭喜你，林小姐，你坐到了。乍然听闻是你带人埋伏在银行，我着实吃惊了，但现在，你是不是更要解释一下，你的目的是什么？
是谁派你到我身边潜伏？
哈，我肖陌尘原来也会两端不是人。将军阁下，我万万没想到，贵军对付敌人的一套也会用在衷心拥护你们的人身上。”
石井川老奸巨猾，手搭在肖陌尘肩膀上支招：“啊——肖先生不必介怀，你大可以对他们解释，你早已发觉林姮不对劲，于是你故意让她听到电话内容，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将军阁下，他们不会相信。今日若不是提防，他们的人就要落网了。”
“难道这不是你为了让我们更加信任你才出此下策？他们会懂的，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
“将军对我们的谚语倒是相当熟识。”
“哈哈哈哈……知己知彼，知己知彼。”
两人相视一笑，但是彼此心中各有打算。
顾笙见到一身黄皮装的林姮转身就走。
“笙哥，笙哥……”林姮当着属下的面跑上前一把拉住顾笙的胳膊，还是小女儿的姿态，摇着顾笙的胳膊说：
“笙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欺骗你，我只是有任务暂时住在肖公馆，不能对任何人说起。”
“哦？你的任务就是监视我们？”
比起肖陌尘，顾笙脾气暴躁，尤其最近因为肖陌尘的原因，一天到晚阴沉沉的，让人看着就胆寒。
林姮心中恼怒，面上依然赔着笑脸：“当然不是，只是让我隐藏身份，借住肖公馆的便利条件暗中调查木村机关长和田岛课长的死因。”
顾笙打量着她肩膀上的肩章：“那么你现在是……”
“我，侦查科的科长。笙哥，你别走，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林姮半拉半推的带顾笙上自己的房间，故意让刚要离开的肖陌尘看见。
肖陌尘掩过心底的鄙夷，林姮不过是顾笙真正插入敌人心脏的一颗棋子，她这种带着田岛云子嗜血疯狂的刽子手，他绝不会容忍她活的太长。
如今，他眼下还有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要开打了。
纪舒宴，是他非常敬佩的人之一。没有坚韧的心性，没有坚定的信仰，是无法在敌人内部用八年的时间获得今日的信任。
纪老太太的寿宴上，肖陌尘和纪舒宴终于面对面坐在一起。
纪舒宴掏出自己的一块古铜色怀表打开，递到肖陌尘面前：“肖兄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帮我看看这块怀表质地如何？”
肖陌尘也掏出一块表，比起纪舒宴的要豪华的多，打造的纯金外壳，描金镂刻。
“这两块表都属于高端定制款，1931年的瑞士款。”
纪舒宴接过金表，拿在手里翻看，发出赞叹：“果然是肖公馆财大气粗。”
当两人彼此拿回手表，上面的时间和日期调的一模一样。
“冥狼。”
“鬼狐”
两人重新调好时间，相视一笑，站起身拥抱了一下，尔后向对方敬了久违的军礼。
“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你一直在石井川身边，舒宴，辛苦了。”
纪舒宴沏茶递给肖陌尘挑眉一笑：“还好，你也是。当我在报纸上见到你‘大汉奸’的身份时，着实吃了一惊，但很快我便想到，你不会的。”
“我也是，在接到上峰指示后得知你纪大公子海归回家，便心中已然明了。”
“哈哈哈哈……”两人一笑而过。
肖陌尘又问了几乎，纪舒宴笑道：“小时候，你可不是这般话痨。”
“呵——好久不曾与故人敞怀言谈，你就当我是憋了几年倾诉一番。”
“你有心事。”纪舒宴一针见血。
肖陌尘脸上的笑凝固了，只看向窗外泛黄的叶子，灰蒙蒙的天气，又转向纪舒宴：
“舒宴，虽然我们都是军人，可我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也有牵挂，不舍的家人。”
纪舒宴不出声，谁说不是呢，他只不过从不去自寻烦恼的想这些。
“我不像你，作为石井川锋利的刀，没功夫想这些。”
如果说肖陌尘在黑暗中匍匐潜行，而他纪舒宴就在地狱里趴着。
肖陌尘沉默，良久，掏出一份厚厚的信交给纪舒宴。
“这是我的情况汇报，关于韩丹碧的身份说明，还有一项任务请示……打开看看吧，这项任务需要你的支持。”
纪舒宴看到肖陌尘严肃的神情，便打开了信笺，越看眉头皱的越紧，未等看完，他肃然道：“你疯了？”
他居然请求让肖浥尘继续以‘鬼狐’的代号潜行，而莫东篱将会是‘鬼狐’的得力助手‘妖狸’。
肖陌尘面色平静，沉沉的眸光中闪过一丝骄傲：“他们已经是合格的战士了。原本，我是要东篱继续‘灵蛇’的代号，可是她给自己取了‘妖狸’的代号，我便随了她。”
“肖陌尘……”
肖陌尘却直视纪舒宴的眼睛：“你在意东篱？你不愿意她淌这浑水？还是，你在意我们的少年情谊？”
纪舒宴没想到自己都被肖陌尘看穿了，他有表现的那么明显么？
讪笑道：“都有。”
“可他们是夫妻。你会觉得以东篱的性子，会任由自己的丈夫处于危险之中，而自己只做无忧无虑的少夫人？”肖陌尘说到这里，想起了很多年前，一脸稚嫩纯真的莫东篱，毫不犹豫的放弃了更优越的生活。
那时候她的眼睛真亮，仿佛会发光的黑珠子，使得原本狼狈消瘦的小身板顷刻明丽动人。
大概就是那时候，他的心，不由自主了。
“她在十六岁的时候，放弃了作为肖公馆二小姐的身份出国留学，选择了韩丹碧助理一职。
你都会吃惊她的果决，不假思索，不用权衡利弊。”
“你喜欢她。”纪舒宴微微偏着头，不是反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肖陌尘的情愫藏得更深，轻晒：“是欣赏。还有喜爱。就像一个人看着亲手雕刻打磨出来的精美玉器……好了，旧情叙够了，我们言归正传，谈谈行动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