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文……”刘二妹无措的站在门口，神情可怜的看着屋里的小女儿。
伤在儿身痛在娘心，李曼文流产失去生育能力，她又何尝不心痛啊，但是为什么就没有人能懂她的无奈，理解一下她的无能为力。
她突然感觉自己做人太失败，做母亲做外婆更是失败透顶，没有哪一件事是做得好的，所有的事都被她弄得很糟糕。
以前的李曼文都无法理解刘二妹，现在她失去儿子失去生育能力，更加无法理解母亲的为难和痛苦。
她偷鸡不成蚀把米，家里的宅基地和田地没争取回来，还毁了自己的家和身体。
这一切全都是那个小贱种害的！
怨毒的目光落到金莲头上，金莲站在刘二妹身后，视线对上李曼文的，神情中充满挑衅。
“你这个小贱种，还敢对我笑，我打死你！”
金莲的挑衅刺痛李曼文的眼睛，她撑着床沿起身，随手拿了玻璃水杯砸过去。
“芝芝小心！”刘二妹手疾眼快，把本就躲在她身后的金莲护的严严实实的。
老人心中愧疚，但不是糊涂人，小女儿一家总是这样咄咄逼人，让她心底也不免有些恼火。
火气一上来，她也顾不上李曼文现在的身体状况，心里的话当场脱口而出：
“曼文，我知道你和大华心里对老房子跟家里那些地的分配不满意，但是这事是我深思熟虑过后决定的，你这宅地基比老房子那块大了两倍不止。”
“而且你和大华分户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把家里一半的地分给你们种了，剩下以后也会留一半给你们，我只是想着就算我以后不在了，芝芝也可以有一个容身之地，有点地在手里种着，起码不会饿死！”
“你就为了这事不停的针对芝芝，你是长辈，怎么可以这样？”
“芝芝才三岁半，你和大华就冤枉她想杀人，要是她十三岁，你们这么做不是想害死她吗！”
“芝芝的妈是你亲姐姐啊，她是你亲外甥女，就分她一个小房子几块地，你就这么容不下她吗！”
她不是不疼小女儿，但他们每一次都咄咄逼人欺负无父无母的孩子，她不可能每次都毫无底线的隐忍下去。
金莲怯生生的从刘二妹怀里抬头，装作懵懂的问她，“外婆，是不是芝芝不乖，让姨姨讨厌了，芝芝以后会听话的，外婆别和姨姨吵架好不好？”
话落，她小心翼翼的拉着刘二妹的衣角轻轻摇晃，做足了懂事小可怜的模样。
刘二妹看着心头一酸，摸了摸孩子软乎乎的脑袋，“不关芝芝的事，是外婆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们所有人。”
“呵……”门外奶慈孙孝的一幕把李曼文气笑了。
她是不爽妈妈养了这个拖油瓶，还把家里的东西分给那小贱种，也的确心怀不轨，但她没有说谎！
警察找不到证据不肯抓人，连做亲妈的也不相信她，这样她怎么顺得下心里那口气。
“你就这么疼她相信她？她现在这样子根本就是装的，我现在真的怀疑到底谁才是你的亲女儿，我做什么都是错的，说什么你也不信，那你还来这里干什么？！滚，给我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妈！”
“可芝芝才三岁半，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们说的话？警察都调查过了，芝芝什么也没有做，你还要这样说她，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要我怎么信啊！”
刘二妹还是不信，只要真相没有摆到她的眼前，她是怎么都不会相信一个三岁半的孩子会有能力做出那么可怕的事情来。
李曼文快气死了，要不是身体还没好，她已经抄家伙追出去打人了。
“你们来这干什么？！马上滚出去！”就在李曼文要气吐血的时候，黄华从外头回来了。
他手里拎着一篮子青菜，一看到院里的两人，急忙把东西放下，随手从大门后头抄了把锄头出来，架在身前防身。
见识过金莲的厉害，人少的时候，他是打心眼里怂金莲的，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晚上的事情。
“大华……”
刘二妹话还没说出口，黄华就防备的往外撵人，“滚！马上滚，我不想再看见你们，你个老糊涂，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你们怎么都这样！我们是一家人啊，难道就不能和睦相处吗？非要为了一点东西争个头破血流？”
刘二妹现在是认定了，小女儿和女婿是为的家里的地，才这样冤枉人的，她一脸恨铁不成钢，又心痛又无奈。
明明小女儿一家已经拿到了大头，为什么还是不满足，非要对自己的亲外甥女赶尽杀绝才甘心。
给孩子留下一条活路就这么难吗？
不提这还好，一提黄华就生气。
要是没有这老太婆的决定，他们夫妻俩也不会想岔，铤而走险做坏事，最后也不会惹来那小贱种的报复。
或者说，一开始就怪这老太婆多管闲事收养这贱种。
现在国家政策那么好，外头多的是福利院收容所，还能饿死那小畜生不成？非要自己领回来养，多事害人。
“你还好意思提那些东西，以后你老了能指望谁伺候你？还不是我和曼文，之前大姐嫁出去，是谁在家累死累活的帮你做事？还不是我们，你倒好，没事找事干弄了个小野种回来养，曼文怀孕坐月子，你帮过一点吗？”
“这小畜生哪里好？给她一口吃的就不错了，你擦屎擦尿的养大，还要给她分东西，她背着你想把我们一家都杀了，你什么都不知道，还跑过来指责我们，我看你这老糊涂就是病的不轻。”
“早知道这样，当初我还不如不倒插门呢，曼文要是嫁过去，我们也不至于受这种苦，你做这种事你对得起谁？”
黄华撕破脸，指着刘二妹破口大骂。
他现在连儿子都失去了，还管岳母娘什么心情，他现在心情差得很，谁来都要挨骂。
“你……你……”
刘二妹毕竟上了年纪，又气又急还思虑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