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明菀勉强露出一笑，眼中失落更甚。
她的失落是桑墨所不明白的，但她也不打算告诉桑墨为何而失落。
桑墨虽然不解，但未曾深究，道了一声告辞便要离开，莫明菀却叫住了她。
“王妃娘娘，当时在游园，为何要射下我的香囊？”莫明菀问道。
当时桑墨要是没有去捡香囊的话，也不至于让孟卿予为救她而受伤。
此事让莫明菀一直深感不解，今日便想趁机问一问。
说起此事，桑墨神情一顿，从袖中拿出香囊，递还给莫明菀，“这香囊，还给莫姑娘。”
昨日孟卿予替她挡箭的时候，她已经捡起了香囊，可惜只顾着给孟卿予治伤，将香囊给忘记了。
莫明菀接过香囊，捏了捏那股的像是塞满了东西的香囊，对她投去疑惑目光，“怎么鼓鼓囊囊的，王妃娘娘在里面塞了什么？”
莫明菀知道没有人敢射下她的香囊，所以一直不曾在香囊里塞有东西，只有一张写着她名字的纸条罢了。
可现在桑墨还给她的香囊，鼓鼓囊囊的，又很是柔软，所以不由得怀疑桑墨往里面塞了什么东西。
桑墨淡然一笑，“不是我放的，是孟卿琼。”
莫明菀不解，当打开香囊的时候，她才明白了桑墨这话的意思。
绣着牡丹花色的肚兜，布料丝滑，然而色泽老旧，一看便知被人用，过了好一段时间。
莫明菀举着这肚兜，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愕，“这！”
莫明菀看向桑墨，像是瞬间明白了什么，眼神从震惊变得阴沉。
莫明菀的丫鬟可不懂，见到这肚兜，顿时一惊，害怕被左右来往的路人看到，忙不迭将肚兜夺走，塞到了自己的怀里。
丫鬟左右张望一眼，见左右无人，看来这才松了口气，随后深深的皱着眉头，一脸不悦的看着桑墨，她误以为是桑墨将这肚兜塞进去的，“你，王妃娘娘怎么能……”
“不是八王妃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莫明菀打断了。
丫鬟愣了愣，看向莫明菀，见她脸色阴沉非常，似乎十分的生气，气到那娇俏的小脸又青又紫，脸色跟染色盘似的变来变去。
“这该死的贱人！竟要害我！”莫明菀咬牙切齿的说，想来时已经知道这度都是孟卿琼叫人塞进去的。
她也不是个傻子，说来当时她也在看到王家少爷射香囊，那王家少爷抬箭就对着她的香囊。
莫明菀也是听说过，那王家少爷对孟卿琼甚是喜欢，多番追求。
所以仔细一想，莫明菀就知道这是孟卿琼弄的诡计。
一旁的丫鬟起先有些不解，直到想起桑墨说的话，也都明白了，这度都应该是孟卿琼弄进去的，孟卿琼当时是想要毁了莫明菀的名声。
如果当时桑墨没有去射下莫明菀的香囊的话，恐怕此时……
莫明菀和莫明菀的丫鬟心有余悸，却有个丫鬟忍不住用着深究的目光看着桑墨，“王妃娘娘怎知孟家小姐放了这肚兜在我家小姐的香囊之中？”
桑墨和孟家二小姐不对头的传闻，京城内有不少的人知道，这丫鬟也听说过，所以便忍不住怀疑，会不会是桑墨有意在陷害孟卿琼？
丫鬟这话一问出口，莫明菀投去了一个不悦的目光，桑墨倒没什么，也不生气，只是淡淡说道：“无意中听到，当时听到的还有侯府家的长孙夫人。”
要是不信，大可亲自去一趟长孙侯府，去问一问严氏。
两个丫鬟这才信了，低下头不敢再多言。
莫明菀看向桑墨，感激道谢：“多谢王妃娘娘，若当时，当时没有王妃娘娘相助，恐怕此时我已是整个京城的笑柄谈资，再无颜面活于世上了。”
桑墨笑笑，她不是什么多管闲事之人，只是对着莫明菀有个好印象，再加上当时在酒楼见过几面，有些交情才会出手相助。
不过——
桑墨注意到莫明菀最后一句话，露出略显诧异的眼神，“若只是错放肚兜，不至于到死了的地步吧？”
大卫南国不像是她在现代所学的古代历史，这里的女子地位极高，和她所学的魏晋南北朝倒是有些相似，桑墨无需裹足，无需背那些四书五经，先帝在世之时，听闻女子还可同一般男子科考，女子和男子合离，就算是被休了也还可以再嫁，大卫南国和清可不一样。
如果只是区区露个肚兜，只是丢了颜面，日后落下个话柄罢了。
所以对此桑墨很是不解。
在她的注视下，莫明菀露出为难之色，她轻叹口气，含糊说道：“我们家……有些不同。”
看来莫明菀不打算明说。
她话落，转而愤愤说道：“而且，要我嫁给那个肥头猪耳的狗东西，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这桑墨倒是赞同的点了头，要是那王家少爷只是长得胖，品行还不错的话，那倒还好，可她听京城传闻，那王家小少爷，是个吃喝嫖赌样样俱全之人，整日喜欢逛青楼，调戏美人，还胆大到胆敢强抢民女，惹得府尹带人上门要人，这才把人救下。
所以说，如果莫明菀的香囊被那王家小少爷给射了下来，而莫家又是封建人家，毁了就不只是颜面，还有这一生了。
二人闲谈之时，莫明菀的一个丫鬟急急跑来，嘴里急呼着，“小姐！不好了！”
那丫鬟看了桑墨一眼，随后勉强冷静下来，附耳到莫明菀耳边说了什么，莫明菀脸色也焦急了起来。
看来是出了什么事。
“莫姑娘若是有事，先行回府吧。”桑墨主动说道。
莫明菀告辞，拎着裙摆要走。
见她走了，桑墨也不在门前逗留，转身要走，转身之时，莫明菀忽然叫住她。
“等等。”
“怎么了？”她回过头，只见莫明菀用着纠结又犹豫的眼神看着她。
犹豫许久，方才认真对她说，“日后王妃娘娘再做男子打扮之时，莫要打扮得太好看。”
“嗯？”
桑墨愣了愣，一时不明白莫明菀这话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