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异动
“所以，系统也是由你创造，对吗？”路青梧说。
她想起她在捏碎自己身上的系统时，所一闪而过的世界意志。
那上面有莫黎丝的气息，也有——凯尔诺的气息。
而正是因为莫黎丝，才让路青梧有了后来取代系统的举动。
因为她的力量来源于莫黎丝，她与莫黎丝同源。
由莫黎丝所造的系统，只有她，也唯有她，才能进行剥离、改造。
莫黎丝看向她，但笑不语。
路青梧的心情沉了下来。
她很难用任何语言来评价莫黎丝。
说祂错吗？可那是祂在当时的情况下所能做出的最好的选择。
说祂对吗？她心理上又过不去那道坎。
因为她是局中人。
她的父母、亲人、朋友……全都是局中人。
他们的灾难、痛苦，死亡、分别……完完全全来自于祂，来自于祂们。
她很难以平和的心态来对待。
布局人只想让棋子按照固定的轨迹来走。
可当棋子有了生命时，一切便都失去了控制。
“莫黎丝，我不是你们掌中的棋子。”
“你们给的路，我不走。”
说完，路青梧没了再停留下去的欲望。
她知道莫黎丝想让她做什么。
当初祂能为了保护凯尔诺的本源，祂以自身为媒介，将所有人扯入局中。
那么现在，祂也能以两个世界为局，以本源为饵，与【万象】联手，创造了她这样一个杀器，以图借她之手，彻底摧毁深渊！
为此，不惜任何代价！
说到底，她只是祂们的工具！
路青梧深吸口气，起身离开。
深渊，她要毁。
人，她也要救！
还有办法的……
她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路青梧叫上绯，头也不回地离开。
两人很快就消失在视线之中。
莫黎丝看着她离开的方向，久久没动。
许久。
随着力量消失，她的魂体渐渐消散。
“还是到尽头了……”她伸出手，发出一声低叹。
细碎的光芒从她的身体中流散，渐渐只剩下一道虚影。
“终有一天你会明白，那个世界，不是来自于我，而是来自于你。”
“你才是世界的缔造者，一切，都因你而存在……”
“阿芜，你要找回自己……”
声音如清风般散去。
华丽的宫殿失去了力量的支撑，轰然倒塌。
转瞬之间，浓烟滚滚。
待到烟尘散去，只余一片废墟，什么也没剩下。
一代至高的神明，就此，归于虚无。
路青梧从黑暗中走出。
她听到了莫黎丝最后的那句话，也知道，祂的那句话是说给她听的。
可什么叫来自于她？
什么叫……她才是缔造者？
她看着眼前的荒芜，眼底一闪而过茫然。
“没想到祂最终竟然是这般结局……倒也是令人唏嘘。”绯感叹道，“我们也该走了，在这里已经停留地太久了。”
路青梧点了点头。
离开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
入目只剩空茫。
祂做了那么多，最后却什么也没剩下，不知道祂的心里是否会有片刻的后悔。
但也不重要了。
路青梧想，或许祂自己，也没有答案。
离开凯尔诺，路青梧已经撑到极限。
力量一耗而空，身体不受控制地塌陷下去，她半跪在地上，脸色苍白，脸颊不断冒出冷汗。
“先休整一下吧，你这个状态，接下来的事情也做不了。”绯说，“况且现在已经解了两道封印，第三道还差点契机，暂时也不急。”
路青梧正想点头，便觉得手腕上传来一股灼热感。
她垂眸，便看见时曦月赠给她的那串水晶手链，此刻正散发着微光。
一闪，一闪，带着一种紧迫感。
路青梧心头一紧，倏地站起身，脑袋顿时有些眩晕。
绯化出实体扶住了她，“你又怎么了？”
路青梧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恐怕休息不了了。”
时曦月孤身闯入罪之殿，一直以来没有消息。
如今手链忽然异动，只怕……
她的脸色冷了下来，“我要去罪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