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好气地说道，“江湖莽夫！”
卫战虽已经是雪家的掌权人，却没在朝廷为官，确实是个江湖草莽。
这也是秦伯庄唯一比得过的地方，江湖人武功再高，也比不过在朝廷为官的。
“对。”雪飞霜毫不犹豫地说道。
秦伯庄差被噎死，死死地瞪着雪飞霜，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她嘴里头说出来的。
“你不是要嫁给本将军？你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把本将军当成什么人了？”秦伯庄怒火冲天，狠狠地踢了一脚旁边的柱子。
“我现在不想嫁了，你自由了，再也不用担心会被我缠上。”雪飞霜神色平淡。
以前她做梦都想嫁给他，可如今她已经没了期盼，心底下有了极为深刻的认知，那就是秦伯庄根本就不爱她。
其实依着父亲与皇帝的关系，完全可以让皇帝给她赐婚，强行嫁给秦伯庄。
可她从小就在爹爹对娘亲的深情中长大的，更向往的是两情相悦。如若不能，她宁愿嫁给爱自己的人，而不是自己爱的人。
爹爹对娘亲的爱，深深影响了她。
她希望自己的如意郎君，也能如爹爹一般深情，不管时光怎么变迁，始终不变。
恰好师兄爱她，始终不变。
她心中感动，经历过痛苦，她更觉这一份深情难得，若然错过了，她这一辈子或许再也得不到。
她不想错过。
如今的她已没了别的念想，只要师兄爱她就足够，是真的够了。
秦伯庄一脸不敢置信，那个给他下药，对他用了强的女人，竟如此轻易地就放过他了。
明明他该松一口气的，却莫名难受，心头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堵得慌，也难受得很。
秦伯庄负气离开，可还没走出雪府大门，又转身走了回去。
“你不就是想嫁人，本将军娶你。看在救了本将军，为了本将军失去一臂的份上，本将军决不负你。”秦伯庄耳根微动，眼神有些飘忽。
难以置信这种话，是从自己口中说出。
可雪飞霜并没有如他想象中的欣喜若狂，反倒表情很是冷淡，对他说道：“多谢秦将军抬爱，只是小女子已有了如意郎君，只好辜负将军一番美意了。”
雪飞霜恭敬行礼，微垂着头，始终没有正眼看过秦伯庄一次。
秦伯庄心头有了怒火，冲雪飞霜冷冷地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拂袖离开。
直到秦伯庄离开，雪飞霜才抬起头来，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怔怔出神。
“霜儿，他既已服软，你为何不给他一次机会？”卫战深爱着雪飞霜，做梦都想娶雪飞霜为妻，可他更希望看到雪飞霜幸福。
“但凡他能有师兄对我的一分好，我也会犹豫，可并没有。”雪飞霜面无表情地说道。
哪怕现在要娶她，也不过是因为她失了一臂，那个男人根本不爱她。
卫战心中激动，禁不住将雪飞霜拥入怀里，眼眶微微泛着红。
只要她明白，就值得了。
雪飞霜说道：“师兄，我很羡慕我的娘亲，哪怕她昏睡了二十多年。我爹爹也一如既往地守着她，等着她，从未有过异心。我希望我未来的夫君，也能如爹爹一般，深情不改。”
卫战心疼地摸着她的脑袋：“霜儿放心，不过你是什么样的选择，师兄都会一直疼你。”
雪飞霜眼角有泪滑下，脸上有着脆弱：“师兄，以后若秦伯庄还来，你就把他拦下吧，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他。”
“好，师兄听霜儿的。”
“谢谢师兄。”
雪飞霜永远都无法忘记，她为了秦伯庄失去一臂后，秦伯庄流露出来的冷淡。
本就心灰意冷的她，那一刻深寒彻骨。
秦伯庄心情不好，心头极为难受。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口就如被万箭穿透了一般，连呼吸都是痛的。
“笑笑，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秦伯庄一连灌了好多久，整个人变得迷迷糊糊的，眼中充满了困惑，“他不是想嫁给我，想要祸祸我吗？怎么突然就改变了主意，铁了心要嫁给别人？”
言笑表情一言难尽，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早就说过，他会后悔的。
只是没想到这报应，竟来得如此之快。
“你觉得你待她如何，她师兄又待她如何？”言笑瞥了他一眼，一脸认真。
秦伯庄愣了愣，努力回想了一下。
自是不比卫战对她好。
秦伯庄的面色一下变得难看：“所以她就是因为那个江湖草莽对她好，就选择抛弃本老子，嫁给那么一个东湖草莽？”
言笑叹气：“老秦，你大概不知道。这世间女子大多目光短浅，一生所求不过是一个对她好，又深爱着她的男子，其它的都不重要。”
而这些，卫战都能满足。
“所以说，她就是喜欢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秦伯庄想到自己与雪飞霜的相处，心头烦躁得很。
“大概是吧。”言笑道。
秦伯庄闻言沉默了，一个劲地喝着酒。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为何会如此难受。
“笑笑，她克我。”秦伯庄只能如此想着。
“你克了她十多年，这十多年来她只要一靠近你，就会遍体鳞伤。如今就算她克你，也是风水轮流转。”言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酒这种东西，他不是很喜欢。
秦伯庄又噎住了。
说到底被克的，是雪飞霜。
每次靠近他都倒霉得很，连喝个水都能差点呛死。
“笑笑你给我分析一下，听到她要嫁给别人，我本应该松一口气的，可为何我一点要松一口气的感觉都没有，还把心提一了嗓子眼里，心里头难受得很？”秦伯庄想不明白，只好求处于言笑。
“或许你爱上她。”言笑道。
“怎么可能？”秦拍庄始口否定。
那个女人那么能折腾，一点都不温柔贤淑，与他理想中的对象差远了去，他怎么可能会喜欢。
“算了，喝酒吧！”秦伯庄无比烦躁，不愿再谈论这个问题。
言笑没喝酒，而是让人上了一壶茶。
他一边喝着茶，一边在思考着，到底要不要帮老秦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