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良这才刚结了婚多久啊。”
“是啊，多好一个小伙，说没就没了。”
“唉，要我说咱们村里这功夫就不该学，你看，这打打杀杀的，人这么年轻就没了，留下 孤儿寡母的。”
听着这些村里老人的议论，李长生面色骤变，连忙小心往人群里探头张望。
当看清楚院落情况，李长生瞳孔骤然一缩。
此时在院落的青石地板上已经躺着一个熟悉的人，赫然是前日见过一面的莫辛良。
只是现在的他就这么仰躺在地，双腿已经呈怪异姿态扭曲，折叠，咽喉靠近胸腹的那一块出现一片凹陷，嘴角溢出血水，眼睛瞪大，已经没了生息。
看到这一幕，李长生只觉脑子轰的一声，本就因为受伤而有些混乱的气血，此刻隐隐直冲脑顶。
是啊！
一定是他！
猛地李长生想到了先前遇到的那神秘人，不会错的，肯定是那人！
同时也迅速联想一个月前南山警局时所看到的那一段段视频。
“是他，他到底想干什么？已经不满足于在深市了吗？”
李长生此刻心里一阵怒火，但反应过来又是深深的后怕。
自己刚刚距离死亡也是一步之遥，如果不是果断撤退，以那种状态，自己只会越来越被动，直至落得一个和莫辛良一样的下场。
莫辛良的实力，李长生并不清楚，但可以肯定，自己想要赢对方很难。
这样一个腿功高手，竟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被活活打死。
这就是有心算无心，以前老一辈习武人也是如此。
一些摆擂台的武者，往往都是外地人，本地人很少在当地摆下生死状的擂台。
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会不会早有外地人研究透了你的打法，人家早有准备的情况下，立下生死状就是找死。
不排除一些宗师级人物，至于霍元甲那种津门第一，电影里人家在本地立下生死状打死了许多挑战者的画面其实是杜撰的。
事实上霍元甲根本就没打过几场生死局，至于挑战国外大力士，那也是人家打听霍元甲名声而被吓到了。
其实真要是有谁敢在同一个地方摆擂台下生死状，那么就算是宗师其实也难顶。
毕竟你天天摆这里，天天打，一些有心人士天天研究。而人家又是你从未见过的套路，一打劣势无限大，大概率是打不赢的。
那个神秘人能杀死莫辛良，李长生并不觉得奇怪，对方敢对一个腿功高手下杀手，那也证明对方研究过莫家拳。
此时人也是越聚越多，渐渐的张老爷子也闻声赶了过来。
“听说莫辛良这小子死了？”
“嗯。”李长生点点头。
“那你还站在外面干嘛，走进去看看情况。”张有道挥挥手，直接带着李长生挤开了这群老头老太太。
要不然怎么说，对付老人家只能是老人家。
很快李长生二人就来到了院子里，这里除了站在一旁的神色哀伤的莫老爷子外，还有一个二三十岁的抱着婴儿正掩面而泣的妇人。
“张哥，你来了啊。”
莫老爷子看了眼张有道和李长生，旋即轻叹道。
“老莫节哀顺变。”
张有道也是叹息道，发生这种事他一开始也是震惊无比。
而这事受到冲击最大的，无疑就是莫老爷子，和这对母子了。
莫老花费这么大心血培养的莫家拳传人就这么死了，而人家母子唯一的丈夫父亲也死了。
“报警了没有，看清楚是谁下的手吗？”
“报警了，我当时在屋子里休息呢，听到外面有动静，出来时人就咽气了。”
莫老无奈摇摇头，他看了看张有道，叹道，“张哥，你各门各派的功夫比我要懂的多，你 看得出，辛良这是被什么功夫打死的吗？”
都是习武之人，基本的眼力劲还是有的，莫老爷子看尸体就明白了，这肯定不是被钝器打死，而是死于生死搏杀，被人活生生打死的。
“辛良侄儿的伤势是被极短时间突然暴力猛击所伤。
共计被打中了五次左右，第一次踢中了他的踝关节，第二次踢中了他的膝关节，第三次直接废了他的右腿，第四次左腿废了。
第五次直接由低打高踹中了他的颈前部的水突、气舍两穴，力道突兀且刚猛霸道，辛良侄儿被这一击毙命！”
张有道蹲下身一边检查着尸体，一边皱眉沉声道。
对张有道的分析，莫老爷子是丝毫不怀疑的，他知道，张有道本就有中医理论，以及武道上的见解，让他对人体的了解分析的十分透彻。
莫老爷子略作沉吟询问道：“那按照张哥您来看，这是腿功高手杀了辛良，那这是什么腿法？”
“集力于足，突发迅击，快速伸屈，弹如弹丸，也只有谭腿才有这突然的腿上爆发力了。
这人将弹腿中的弹、蹬、踹分别展示了一遍，似乎要将谭腿的特性完美的表现出来，他这是在.....”
张有道接下来的话没继续，但莫老爷子下一句话已经接了出来。
“他是在挑衅？挑衅我莫家拳！”
说着莫老爷子脸色就阴沉无比，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当然清楚，莫家拳的腿功的雏形就是谭腿。
犯人不就是在说，你莫家拳的腿功并不如谭腿，学也只是学了个皮毛吗？
“唉，没想到还有这种人，以前倒是有一些武疯子，没想到如今这世道还有这意气之争之人。”
张有道阅历丰富，他很清楚，对方这样做无非就是想表现，放在以往，属于习武之人的通病。
往往学艺有成之后总想拿人练手，俗称的打人桩。
“那个....或许我知道是谁干的。”此时沉默半响的李长生终于是开口了。
面对两位老爷子，以及莫辛良妻子那灼灼目光，李长生就将先前遇到神秘人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并且也说了一月前在深市所了解到的情况。
“所以，你是说，这人其实早就犯下了多起案件？接连杀了蔡李佛和莫家拳传人？”张有道闻言眉头一皱。
“不过这人如果是武疯子，那为何在已经杀了一名莫家拳传人的情况下，还杀另一个莫家拳传人？”
这点在张有道看来是说不通的，毕竟既然认定对方是武疯子，那对方势必要挑战各路不同门派强者，连续两次挑战一家，这有点不对劲。
“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了。”莫老爷子叹了口气，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心，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深市那个是莫海东，以前只是村子里的年轻人，偶尔学了几手莫家拳而已。严格意义上他不算莫家拳传人。
而那个蔡李佛那个，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蔡李佛上一任传人，梁旭。他这是专挑嫡系传来杀啊！”
莫老爷子摇摇头，痛苦的闭上了眼。
身为广省五大名拳如今少数的几位当家人之一，莫老爷子对其他几家情况自然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