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清楚。
祁承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即使已经知道朝廷无可救药但是为了百姓为了天下不乱，他必须这么做。
这是他身为将军要保家卫国忠于君主的操守。
同样的也是他身上的束缚。
而她……
自小便是在江湖中长大，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无拘无束的生活，如果让她去朝廷……
大概就像是把大海里的鱼放到水桶里吧。
她会慢慢的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终有一天会寂静的死去。
或许他们俩从一开始的相遇就是错的，他们两个这样截然相反的人，是根本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那些时光都是偷来的罢了。
既然是偷来的，那就终有还回去的一天。
“欢儿……”
“你不必自责，我从未怪过你。”舞欢说，“祁承，我不后悔。”
“我不后悔遇见你，慢慢喜欢上你，也不后悔自己给你的答复。就算重来一次，我们两个都会是一样的选择。”
“真是不知道，这是我们两个的幸运还是悲哀。”
是啊，她说的对。
只是虽然不后悔，但心里终究是无法跨越那份自责和愧疚的。
肇庆……
这同样是他心中的一个痛，他再也见不到那个笑容灿烂傻里傻气的少年了。
他的心上终究是刻上了无法痊愈的伤。
“若是还有下辈子……”
“若是还有下辈子。”舞欢接过他的话，“我们不要再相遇了。”
“……”
“好……”
祁承的心在滴血，那已经结痂的伤再次崩裂鲜血淋漓。
在这段感情里，舞欢一直是最清醒的那一个。
所以直到最后他们都没有认真的说一句爱过。
因为已经没有了必要。
他们所坚守的是截然不同的东西，正是因为这一点，让他们有了两意。
他们俩很像，太像了。
这个故事就这样草草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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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愿睁着大眼睛看着舍姬一脸的疑惑。
“所以这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他只想知道什么是公平罢了。
舍姬笑着轻弹了下他的脑袋并未回答。
她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对比也足够鲜明，听不懂是因为他还依旧懵懂。
见舍姬不回答自己诺愿气呼呼的鼓起腮帮子，“什么职责不职责的，根本就是不够爱嘛！”
“说得倒是冠冕堂皇！”
“……”
最近这小家伙会用的词倒是越来越多了。
这个故事她听懂了，也没听懂。
反正这种‘伟大的’爱情她是永远都不会懂的。
“你这么有理那你倒是说说应该怎么做？”
她的语气含着些许的戏谑。
但是诺愿却很是认真的看着舍姬。
“就如之前我回答舍姬那般。”他说，“不管遇上什么事我都会坚定的选择舍姬，舍姬永远不会是我放弃的那一个。”
“……”
是了，之前她好像的确问过他……
“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太自私了些吗？”
“是自私。”诺愿的眼睛在发着光，这样的他已经完全不像是个五六岁的孩子了。
“可是，为什么不自私呢？”诺愿反问。
“他们于我而言不过都是些陌生人，他们的喜怒哀乐和生死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在乎的从来就只有舍姬一人。”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舍姬产生了一种错觉，一种……好像似曾相识的错觉。
“他第一次做出那种选择可以理解，但是……在第二次依旧那般选择我只觉得他太懦弱。”
诺愿就是觉得祁承其实是后悔的，他是想和舞欢一起浪迹江湖的，但是……
他做不到。
他的羁绊太多了，他根本做不到抛弃这些羁绊而去选择舞欢。
但他不同。
“舍姬。”他一本正经的说，“我的羁绊只有你。”
“……”
啊，怎么办，这样的诺愿她好像都有点招架不住了啊……
于是……
舍姬用力的给了他一个爆栗。
“疼！”
“知道疼就好，小孩子就该有点小孩子的样子，不要一天到晚这么老神在在的。”
“都说了我不是小孩子了！”
果然，一提起这个话题诺愿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
“在我面前你就是个孩子。”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我比你还大呢！”
这话倒是有些道理，他们这种人已经不能用外表来看待了。
“那又如何？你比我矮。”
“！”
诺愿只觉得有一道闪电从他头上打下，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戳心戳肺呢？
简直是太过分了！
诺愿起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看到他这小可怜的模样舍姬终于良心发现没有再损他。
她抚摸他的头。
不管怎样只要把这个话题暂时的绕过去就够了。
“好了，你难道就不想看看那皇帝不惜出兵剿灭一个江湖势力所为的到底是怎样一件至宝吗？”
说起这个诺愿并没有如之前一般立刻兴冲冲的询问，而是很委屈的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分明就是在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
额……
莫名的有点小尴尬。
她移开目光。
诺愿拿起那本沾染了鲜血的书籍翻开愣了愣然后对上舍姬带着冷笑的眸子。
“舍姬，这是真的吧。”
“是真的。”
“那……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他喃喃自语。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秘籍，只是一本空白的书而已。
江湖传闻是假的，但风旭封没有否认，他利用了这个传闻将落日山庄扩大到如今的地步。
原本结果是好的，但这种东西想得到他的人太多了……
皇上想要得到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才是九五至尊，这种‘宝物’只有他才配拥有，而且有了这个他就不必再提心吊胆了。
毕竟祁承手中有兵权。
他们都是为了自己的私欲罢了，只是最后却牵连了最无辜的人。
可笑也可悲。
这也是为什么风旭封没有对祁承动手的原因，舞欢的死他们谁都有逃脱不了的责任。
“舍姬，我要变强。”
舍姬看着诺愿轻笑，“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他们都是不够强才会处于被动的局面，我要变成最强的，这样就能保护舍姬了！”
舍姬失笑。
“好，我等你。”
“那拉钩！”
“……”
“好。”
这么‘隆重’的仪式，仿佛一个神圣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