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求婚的时间只剩一天，程奕看着江晏在办公室焦虑得直转圈。
“晏哥，你就放一百个心，这次保证一点纰漏都没有，保准让太太感动得痛哭流涕。”
江晏瞥向他，“拿你年终奖做担保？”
办公室寂静无声，程奕不留痕迹地别过了头。
江晏又从头到尾复盘了一遍，最后拨通了林湘的电话，“你那边还有没有什么问题？她有没有问起什么？”
林湘正和陆白在一起，从他身边抽身出来接通，语气胸有成竹，“你就放心吧，我已经旁敲侧击地跟她提过了，以我那高超的撒谎功底，保证她一点端倪都没有发现。”
“并且，我明天都已经跟她约好了，你尽管放心，妥妥的。”
江晏仔细想了下，好像确实没有什么问题，才挂断了电话。
他轻轻松了口气，看向一旁像桩子一样立着的程奕，“你晚上再去那里看一下，保准不能出一点岔子，不然……”
“保证完成任务。”
江晏懒得跟他再纠缠，点了点头就准备下楼。
路过夜未央时，他还顺路上去看了一眼，发现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才驱车往北岸华府赶。
他到时，已经接近晚上八点了。
黎欢正在敷面膜，看见他，扬起一抹笑，又专心对着镜子。
江晏装作无知，“明天有什么安排吗？怎么想起来敷面膜了？”
“嗯，林湘说接了一个广告，需要双人出镜，拜托我和她一起，明天去拍。”
“什么广告？去哪里拍？”
黎欢贴好面膜，站过身看着他，回忆了一下，“好像是个化妆品广告吧，她也没有细说，就在夜未央，很近的。”
江晏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拉住她的手，“好，那你去忙，等我忙完这两天，就能回来陪你过春节了。”
“没关系，公司最近肯定事情特别多，你慢慢来，不要紧的。”
“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年，不想让你失望。”
黎欢心底漾起暖意，但因为贴着面膜，不敢笑得太夸张，最后只隔着空气在江晏脸上亲了一下。
江晏觉得好笑，捏了下她的手指，“等会给我补上，我记着呢。”
黎欢敷衍着点头，转身进了卫生间。
江晏看了眼手机，上面还有程奕实时发来的视频和图片，一切都和他预想的一模一样。
他忍不住勾起唇角，嘴里自言自语道，“黎欢，这是补给你的第一份仪式感。”
次日中午，两人难得没有在一起吃饭，江晏早早安排好了公司的事务就赶到了夜未央，完善现场的每一个细节。
黎欢吃过饭就赶到了林湘家里，一进门就看见里面还坐着两个陌生人。
她有点诧异，戳了戳林湘的胳膊，“他们是谁？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化妆师啊，我不是跟你说了是化妆品广告吗？总不能拿着自己的化妆品来吧？我也是有职业精神的。”
“对，我差点忘了。”
林湘将人按在椅子上，“你先来，我先去敷个面膜，昨晚忘了，你化完我再过来。”
黎欢完全没有怀疑，安静地坐在化妆桌前，任由化妆师在她脸上折腾。
林湘借机躲进卫生间，像发电报般偷偷摸摸地给江晏汇报——一切正常，已经开始化妆。
江晏收到信息时，正在按照搭建好的台子确定位置。
他回了个oK的手势，就收起了手机，走到台下拍了拍陆白的肩膀，“你能不能靠点谱？还坐着呢？”
陆白放下手里的手机，无可奈何地看着他，“我说阿晏，你已经模拟了两遍了，能不能让我休息会？我刚坐下没五分钟。”
江晏站在他面前没有说话，阴影全部笼罩在陆白身上。
陆白继续辩驳，“你看你要顶层天台的位置我也早就给你腾出来了，还让人天天进出布置装修，现场也是我看着盯的，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总觉得缺点什么，心里不踏实。”
“……”
陆白拉着他坐下，苦口婆心地劝告，“我看你这就是太紧张了，来我给你放松放松。”
说着站起身在江晏肩头捏了两把。
“行了吧，你越捏我越紧张。”
江晏靠在后面，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跳，好像确实跳得有点快了。
那一头，黎欢刚刚化完妆，看着镜子里的人感觉有点不真实，“湘湘，你这是哪里找的化妆师？我感觉美得不像我。”
林湘刚刚坐稳，随口搪塞，“就之前在传媒公司工作时认识的，怎么样？水平不错吧？听说还给明星化过呢。”
她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想着别的。
这可是你家江总不知道从哪儿请来的化妆师，我可请不起这么贵的，刚好沾点你的光。
黎欢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看向一旁的男人，身边放着一个黑色的包，不用问就知道这是摄影师。
她看着林湘还想问两句，但看见她正专心和化妆师聊天，于是没有多言。
两人化好妆，林湘从屋内拿出两个硕大的礼盒，摆在黎欢面前，“等会要穿的礼服，按照你的码数要的。”
黎欢看着包装精美的盒子愣了神，抬眼问，“这也是你自费买的？这么舍得？”
林湘打了个响指，“你倒提醒我了，我哪儿买得起这么贵的衣服，租的，穿完要还回去的。”
她看着黎欢小心翼翼地往外拿，还是忍住了说出真相的冲动。
礼盒里是一条白色的纱质长裙，上面还缀着不少细闪，胳膊上还有两条装饰用的飘带，胸前应该是怕走光，还覆着一大片羽毛，上面的绒毛微微摇晃。
黎欢轻轻展开，长度刚好到脚踝，随手比划了下，与她的身材完美贴合。
林湘看着她发愣，在一旁添油加醋道，“怎么样？我是不是很了解你的尺码？一看就很合身。”
“这条是不是太隆重了？怎么看着像婚纱一样？”
“……”
林湘忙着圆场，“怎么会？礼服不都长这个样子吗？我的还是银色的呢，也挺像婚纱晚宴礼服的，只是因为我觉得你穿白色好看呗。”
看她还在想着什么，又狠下心加了一句，“你就当婚纱穿呗，反正你和江晏也没有办婚礼，我是看不见你穿婚纱的样子了，刚好借这个机会穿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