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中心休息室。
宋荔之把从维也纳带回来的礼物分发给每个同事。
“之之，维也纳是不是超级美？”
“之之，你在金色大厅演奏是什么感觉？是不是觉得自己要飞仙了？”
“……”
宋荔之的唇边漫着浅笑，杏眸弯弯，耐着性子回答他们的问题。
她最后走到程媛旁边，放下了两份礼物。
正在玩手机的程媛抬起头来看她，眼神微怔。
她轻声道，“还有一份，麻烦你帮我给程澄吧。一些维也纳很出名的点心。程澄说她挺喜欢吃点心的。”
程媛抬手推了推两份包装精美的点心，淡淡道，“不必了。我什么好东西没吃过呀。至于她的那份，你自己给。我不想做跑腿。”
宋荔之有点琢磨不透程媛的脾气，解释道，“之前的事是个误会。我不是让你做跑腿，我只是想着你们不是姐妹嘛……”
程媛睨了她一眼，语气不悦，“姐妹又怎么样？她的东西，不关我的事。”
宋荔之长睫微动，轻轻点头，把桌上的两份礼盒拿了起来，“好吧，不打扰你了。”
她转身离开，身后的人又叫住了她。
“对了，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吧？”程媛缓缓起身，和她面对面的站着，“过段时间的升级考试，要重新选首席。你会参加吗？”
宋荔之疑惑的看着她，“首席要换人？”
程媛不屑的瞥了瞥周围装作若无其事的同事，嗤笑道，“你们不都觉得我是走后门进来的吗？重新选就重新选呗。其他人，我都不在乎。但我想知道，你这出国一年，有没有进步。”
宋荔之面色从容，弯了弯唇，“要是我能参加，我也一定会参加的。”
程媛眸光忽动，“好，我很期待。”
-
程家。
程澄高高兴兴的拎着两个礼盒上楼，后脑的马尾辫也跟着晃悠起来。
她正准备打开房门。
程媛穿着一身真丝睡裙，站在房门前喊着她，“程澄，过来。”
她的笑脸立刻顿住了，轻蔑的瞥了程媛一眼，“干嘛？”
“先过来。”程媛美眸微眯，已经不耐烦了。
程澄撇了撇唇瓣，脸色难看了起来，走到她跟前。
被她拉进了房间。
房门随即被关上。
程媛坐在床边，垂着眼睛看她 手上拿着的礼盒，不屑的笑了笑，“她还是把我的那份给了你。怎么，收到姐姐的礼物那么高兴啊？”
程澄杏眸微动，脸色沉了沉，低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都能知道的事情，我为什么不能知道？”
程媛又站了起来，站在她面前，仔细打量着她的脸，嗓音很低，“现在认真看看，你和她长的都还挺随妈妈呢。”
程澄眼神闪了闪。
程媛不在意的挑着眉梢，口吻有些阴阳怪气，“让我猜猜，你该不会是想先和她做朋友，然后再告诉她，你是她同母异父的妹妹，来一场姐妹情深的戏码吧？”
程澄的拳头已经握了起来，语调决然，“不关你的事。她是我的姐姐，和你没关系。”
“那你还是我的妹妹呢！”
程媛忽然提高音量，“程澄，你知不知道你认了这个姐姐，会给家里带来多大的麻烦？爸爸外面那个女人不知道多想做这个程太太呢。你现在是想告诉大家，你的妈妈当年为了钱，抛弃了亲生女儿，然后给爸爸一个离婚的理由吗？”
“赵瑜那种人，离开程家，她要怎么生存？你是想看着你妈去死吗？”
程澄想到自己妈妈那副软弱破碎的样子，心上涌起难过和羞耻，吞吞吐吐道，“我没有。我没有……要认这个姐姐。我就是喜欢她，想和她……亲近一点。”
“行了，收起你这幅委屈兮兮的样子。记住了，你只有我一个姐姐。别想着跟她相认，人家过的可比你好，也未必稀罕认你。”
程媛掀开被子，上了床，淡淡道，“出去吧，帮我关好门。”
程澄抬手揉了揉眼睛，打开了房门，正准备出去时，又转身凝视着程媛，嗓音很软，“你觉得，我们的家正常吗？”
程媛眸光暗淡，嗤笑一声，“我们觉得正不正常一点也不重要。妈妈觉得正常就好了。只要她还想做这个程太太，我和你就有义务帮她守住这段婚姻，不是吗？”
程澄轻抿红唇，缓缓的关上了房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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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心别墅。
早晨的微风不燥，把院子里的花草都吹的飘飘扬扬。
书房里，宋荔之坐在沈曜明的腿上，沈曜明握着她的右手，拿着铅笔细细勾勒着线条。
洁白的画纸被铅笔轻轻蹭过，可以看见一只蹁跹的蝴蝶逐渐成型。
沈曜明的左手却不如右手那么老实，落在她的腰上，一下又一下的揉捏着。
“沈曜明，你教画画能不能认真一点！”宋荔之终于受不了他了，狠狠的掐了一把他的左手。
那人却丝毫并不在意这点疼，反而握住她的左手放在唇边，如获珍宝般温柔的亲吻。
“我哪有不认真？这蝴蝶画的不好吗？我只不过是一心二用罢了。”
他极其不要脸，垂眸下来看她，恍然大悟似的，右手一松，铅笔一路滚落到地上。
长臂一揽，把宋荔之抱上了桌，她的白色软拖也跟着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