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灿接到通知来到总经理办公室。
他敲响房门，听到一声“进”后推门而入，看到了他的老板，陶阡。
陶阡很少来到弗洛拉这边，尤其是唐思调过来全权负责业务之后，他更是少来。今天是他过来例行开会的日子，同时他也想看看纪相沫口中温暖的人。
方灿一如以往儒雅，面对自己的老板不卑不亢，非常礼貌的叫了一声陶阡。
“陶总找我有事？”
陶阡示意他到沙发上坐，自己从办公桌后起身，坐到他的对面。
“想认识认识你。”陶阡拿起桌上的茶杯倒茶，说：“上次见面还是在超市的偶遇，你到了弗洛拉这么久，还没来及见上一面。”
陶阡倒完两杯茶向前伸手：“请。”
“谢谢。”方灿拿来一杯放在自己身前的桌面上。
陶阡：“上个季度的报表我看了，公关部表现的不错，很多人都说功劳在你，我应该是挖到宝了。”
方灿：“是大家的功劳。”
陶阡：“不用谦虚。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这是好事。我听沫沫说，你在学校期间也很厉害。”
方灿推了一下眼镜，微微一笑：“她不会与你提起我的。”
陶阡双腿交叠，向后靠去，笑了一下：“为什么？”
方灿：“她曾经对我说大家互相忘了对彼此都很好，如果没有上次的偶遇，我不会联系上她。一个想要忘记的人，是不会在你面前主动提起的。”
陶阡没有被拆穿的窘境，点头说：“你很了解她。”
方灿直接大方承认：“我喜欢过她，很了解。”
陶阡又笑了一下：“那就有意思了。她现在是我的妻子。”
“我现在也娶妻生子，过得很幸福。”方灿露出幸福的微笑，戳开陶阡的醋坛子。
陶阡目光一冷：“她说你温柔，我可不这么认为。”
这两句话句句如刀，哪里和温柔挂钩。
“算了，我对你是什么性格的人不感兴趣，只要你能为弗洛拉带来收益，在我眼里就是好的合作伙伴。”陶阡抿了一口温茶说：“我更敢兴趣的是，大学期间的纪相沫是什么样子的？”
方灿不理解：“你们现在结婚了，你可以和她聊。”
陶阡：“她在有意逃避这个问题。”
陶阡问过，可是纪相沫一直含糊其辞的模糊过去。结婚一个星期以来，除了提起纪相成的死，两人并没有谈过心。身体的距离是近了，可是心的距离却不如结婚前。
方灿这次理解了。
他说：“她不愿意提起很正常，大学期间的她很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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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相沫一个文件摔在韩竣的桌上，声音之大引起很多同事的关注。
吴娇和钟景两位助理立刻关上办公室的房门，挥手让大家都撤了，站在外面等着。
韩竣的双腿从桌上抬下来，问：“你这是做什么？”
“我做什么？我倒想问问你在做什么？”纪相沫点着桌上的文件质问道：“我要与王义合作的电影宣传项目，为什么你给我驳回来了？”
韩竣瞟了一眼文件：“哦，是为了这事。”
“这么跟你说，驳回来的不是我，是董事会。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驳你纪总监的项目？”韩竣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让纪相沫恶心。
纪相沫轻哼：“少给我甩责任！我与王义的电影合作合同上白纸黑字的标注会有后续合作。这一点董事会的人都知道，大可执行便可。你却搞了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投票环节，将我项目放缓，提上你的什么促销活动。”
“韩竣，我可没拦着你的销售，你也不能插手我的项目。明白吗？”
纪相沫不是在商量而是警告。
韩竣理直气壮的说：“我的促销活动可是年庆，这个安排差一天都不行，销售部上下必须全力以赴对待这次活动，没有多余的钱和人力去搞一个电影宣传。”
纪相沫丝毫不退让：“我的活动更是一天都不能差！”
韩竣：“那你可以自己执行啊。跑宣传的话，用不了多少人吧。对，前期投资的钱会多点。这个还真是需要董事会来同意，毕竟谁也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好啊，我们就看看谁会做亏本的买卖。”
纪相沫离开韩竣的办公室，拿着文件去总裁办公室，可是不巧的是沈问雁在见纪令山和郑诚。她不方便打扰，正好碰到外出归来的曾文阳，问他关于电影合作宣传的事情。
曾文阳认为，纪相沫和韩竣的宣传方向都值得采纳，一个是在塑造纪氏品牌形象，一个是打开纪氏产品销量，两者缺一不可。只是就目前来说很难在同一时间同时推进。
他建议纪相沫可以与陶阡聊聊。因为陶阡是在董事会上就这个提议提反对意见的人，他应该有他的理由。
纪相沫第一次感觉到后院失火的感觉。
他陶阡现在竟然有这么大的发言权了，奶奶的股份真是没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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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很短。
昨天还穿着长衣长裤的纪相沫，今天已经换上了短袖长裙。她来到弗洛拉的办公大楼找陶阡来问关于电影宣传的项目。
其实她本不需要来这里，毕竟这个项目不着急，她可以晚上见到陶阡再说。可是她却从秦文林那得知今晚陶阡会出差。
又是出差，他怎么这么喜欢出差。
陶太太的名号如雷贯耳，弗洛拉没有一人不知道的。
纪相沫没有打扰正在见客的陶阡，进入休息室等待。等了又等，咖啡已经换了几杯，陶阡办公室的人来来往往了几波人，仍然不见陶阡空下时间。
纪相沫等得好累，干脆靠着沙发闭上眼睛休息。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画面已经颠倒，她恍惚了一下才发觉自己竟然躺下，再恍惚一下确定自己躺在某人的腿上。
休息室本是两面玻璃墙，现在的百叶窗放下遮挡住屋子里的状况。屋子里很安静，只能够听到翻阅纸张的声音。
纪相沫低头看着身上盖着的黑色西装，仰头看到正在自己视线上翻阅文件的陶阡。
阳光从他的身后射出，给他的头发和轮廓镀上了一层金色，煞是好看。
“醒了？”陶阡手里的文件移开，正好看见睡眼朦胧的纪相沫。
纪相沫哼唧了一声，蹭了蹭，坐起来。
“我睡着了。”她问：“你怎么没叫我？”
“我刚坐下你就凑过来了，我怎么叫你？”
“……”纪相沫吸了吸鼻子。睡醒后身体有些发凉，她直接将西服披在身上。
她这么累还不是因为某人。晚上在家宴上劳累，半夜还要出去吹风，后半夜又被他折腾一遍。纪相沫发觉自己的一天可以分成四五份去过，每天充实到不能再充实了。
几杯咖啡都掩盖不了她的困意。
陶阡继续看手里的文件：“你来是让我看这个的吧。”
纪相沫一瞟，确实是她拿来的策划案。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投反对票？”
别人反对纪相沫可以理解为是董事与韩竣串通一气，陶阡是什么理由，她想不通。
“我只是认为以纪氏现在的经济状况，不足以同一时间进行两个大的项目。尤其是与王义的合作，前期投资太大，见不到回拢。可以合作，但是不能按照王义的想法合作。”陶阡给出纪相沫不喜欢的理由。
纪相沫偷偷白了一眼：“说到底，你也支持韩竣。”
陶阡：“我是董事会成员，我要赚钱。”
纪相沫：“……”
别人着急赚钱可以理解，陶阡张罗赚钱？哼，钱还不够他赚的吗？
纪相沫想起叶芊芊给王义的出的主意，好奇问道：“王义没找你聊合作吗？”
陶阡收起策划案，说：“找了。”
纪相沫：“你怎么说的？”
陶阡：“没同意。”
纪相沫：“为什么？”
陶阡：“劳民伤财不说，雅艺加成不大，雅艺又不指望打广告。”
可是纪氏需要啊。
纪相沫好不容易抓到一个这么大的宣传机会，肯定是不想放弃的。
门正好被敲响。
“进来。”
唐思听到陶阡的声音走进来，一眼看到披着陶阡西服的纪相沫。
她走到陶阡面前：“孙导演到了。”
“好，我马上过去。”陶阡说。
唐思这次连看都没有看纪相沫一眼，走出去。
纪相沫问陶阡：“导演？你也要拍电影？”
陶阡面向纪相沫，指了指自己的衬衫衣领，无名指的婚戒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纪相沫习惯性的抬手帮陶阡整理衣领，听到他说：“弗洛拉选定一个代言人，孙导演是过来拍广告的。”
纪相沫：“哪个明星？”
陶阡说了一个名字，纪相沫哇偶了一声：“没听过。”
陶阡：“她是王义新电影的女主角。”
纪相沫拍了一下陶阡的衣领，埋怨道：“你不是不和王义合作吗？”
陶阡楞了一下，笑着说：“你这是在埋怨我？”
“是你言而无信。”
“我什么时候言而无信？”
“你不和王义合作，还用他的女主角做代言人。”
“我这是和那个女明星合作，关王义什么事？”
“电影就要上映了，你作为女演员的品牌方肯定是要赞助的。她去宣传电影肯定是要戴你弗洛拉的首饰吧，这不就是打广告！雅艺的合作给弗洛拉做嫁衣，你们资本方可真会玩！”
纪相沫生气了，连带着刚才的顺从也没有了。
陶阡呵呵笑出声，他被纪相沫的逻辑逗笑了，不仅只是笑了两声，他越想越好笑，声音越来越大，心情越来越好。
纪相沫本来因为合作不成的事情窝火，现在看陶阡笑得肆无忌惮更加不高兴。干脆不理会他，坐着生闷气。
陶阡整理自己的袖口，含笑说：“眼前确实有一个可以借此打广告的好机会，不知道纪总监感不感兴趣？”
纪相沫扭过身不去看他，耳朵倒是竖起来了。
陶阡说：“王义没有提合作的事，倒是提了一个共赢的选择。雅艺有影院，他想用雅艺的场地进行首映和直播采访活动，邀请我出席。如果你能说服你们纪氏促成你和王义的合作，雅艺可以以第三方的身份，参与合作。”
纪相沫转头来，不确信的问：“真的？”
“真的，我没必要用这点小事骗你。”陶阡说：“如果有重新投票的话，我可以支持你。”
纪相沫：“代价。”
与陶阡谈合作，始终是场买卖，他才不会让自己白拣便宜。
“陪我出差。”陶阡说：“今晚动身。”
这不是什么难事。
纪相沫说：“可是我得回去处理合作的问题。”
“要么交给吴娇，要么交给曾文阳。”陶阡揉了揉纪相沫的头发说：“我没有多余的时间等。”
说完，陶阡离开休息室，活动筋骨，减缓腿部的麻木之感，向办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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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相沫火速回到纪氏，先是与吴娇等心腹员工开会，后是找到曾文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陶阡这位董事会成员的突然倒戈，曾文阳欣然答应帮纪相沫运作，并且会与沈问雁商量后，与郑诚也达成协议。
为了以防外一，纪相沫还找了叶芊芊。
叶芊芊如今是《商闻天下》的得力记者之一，最近正好准备一个影视行业的策划专题。听到纪相沫的提议，非常乐意帮纪相沫进行舆论导向。采访王义和他的新电影成为她这个策划专题的第一个出发点。
纪相沫回到别院，收到陶阡发来的消息。上面写着陶阡这次出差要带的东西，她撇撇嘴，去衣帽间准备衣物，看着他点名要的水蓝色绸制衬衫后，她想了想，将自己同色系是长裙扔进箱子。
飞机平稳落地。
是深夜。
纪相沫算了算时间，有六个小时左右的时差。
两人入住提前预定好的酒店，满身的疲惫。
洗去一路风尘的纪相沫趴在床上动也不想动，抱住被子问刚刚走出浴室的陶阡。
“你这次出差是因为什么？”
让纪相沫来她就直接来，并不知道陶阡要忙什么。
陶阡换上舒服的衣服，说：“要见一个很重要的合作商。”
“雅艺的？”
“弗洛拉。”
“有多重要？还得让你亲自来谈？”
“他叫莫维尔，是弗洛拉非常大的钻石供应商。因为总部公司一位负责人问题，现在我们关系不太好。我是来缓和关系的，确切来说是求着再合作。”
纪相沫坐起来：“你求他？”
“你还真以为我做什么都一帆风顺啊。”陶阡笑了一下：“睡吧。具体的，我明天与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