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一番后，已经是早上十点，莫离打了个饱嗝，打了个哈欠。有些细碎的记忆和感觉袭来，早上十点应该要去做什么来着，这一种直觉，但是想看清楚这种感觉，却看不清了。
在夜游神的指导下处理了垃圾，莫离呆呆地坐在驾驶座，望着浅蓝色的天空和深蓝色的大海。在这里，似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概念，但是想睡的感觉持续着，是因为吃饱了吗？莫离想道。
有些呼啸的声音响起，还有咕噜咕噜的水声，莫离不知道怎样描述这些声音，只觉得肯定有什么海洋生物在附近，而且还很大只。
老练的夜游神开始提示，并且播放起温柔而壮观的纪录片适用的bgm：“我们即将遇到美丽的座头鲸，它们有着比李尔喷气机还要宽广的双翼，它们是最壮丽的杂技演员......”
还没等夜游神说完，一条巨大的座头鲸跃出水面，在空中划出美丽的曲线，然后落入水里，瞬间发出巨响，溅起澎湃的水花。
莫离惊讶得不行，她从来没有见过座头鲸，还是这么近距离的。
小忧顺着夜游神的话头，继续介绍座头鲸：“它们常常出现在浅海，也偶尔会下潜到1000英尺的深处。”
听着纪录片一般的介绍，眼前是高清近距离的座头鲸群陆续跃出水面，座头鲸击穿水面产生巨大水花，像下雨一般落到夜光条形码，但是夜光条形码有防护罩，能够安然在雨中穿行。
夜游神和小忧似乎十分有默契，轮到夜游神介绍座头鲸了：“它们头上的每个凸点都含有一根坚硬的毛发，来帮助它们感知周围的环境。”
小忧却略带人文关怀，将科普转为历史介绍：“今天我们赞颂座头鲸的美丽与壮观，但是鲸鱼其实被猎杀了数百年，人们用它们来炼油为城市供电，”夜游神十分恰当地换了带有遗憾感觉的温和吉他bgm。
小忧的声线也似乎忧郁起来：“当捕鲸人发明了爆炸鱼叉，这些巨大的鲸鱼便无处可逃，人类几乎把座头鲸从地球表面赶尽杀绝。后来有人听到了座头鲸们的呼唤声，座头鲸在一起唱歌，形成了连续的合唱曲，来自海洋深处的哀歌。仿佛二胡或小提琴的悲伤演奏。”
夜游神实时播放了座头鲸的悲歌，伴着欢快的跳水画面，这些悲歌更加冲击着莫离的心。
小忧继续说道：“有科学家研究，这些声音，其实是有着精确的节奏的声音，或者说，这就是歌曲，这张唱片一经发行，柔软了很多很多人的内心，人们联合起来，共同支持对鲸鱼的禁捕令。”
夜光条形码开始逐渐远离座头鲸们，但那些精彩绝伦的水上表演引得莫离回头一直在看，直到座头鲸在视线里变得越来越小，夜游神的bgm也越来越微弱，慢慢停下来了。
忘记拍照或者录视频了，这时候莫离才想起来，不过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印在脑海里，不更加深刻吗？
但是对于记忆缺失的自己，这些精彩的记忆会不会有一天会被擦除，就像自己已经丧失掉的那些记忆，它们还会回来吗？
如果今天的记忆消失了，那座头鲸的悲歌会不会如同钥匙一样，可以打开记忆宫殿的大门，里面存放的，是许多许多尘封的记忆。
莫离叹了口气。
夜游神换了bgm,是明亮的，温柔的，仿佛要为莫离打气。
小忧也开始播报海洋奇观。
两个人工智能仿佛能通晓人心，也许这是设置的用户关怀模式，也许它们也已经进化得如同人类一般，甚至比人类更懂人类。